035
二月底，高盛宁上完一节课宣布了一个消息：“高考体检开始了，我们学校安排在周五早上八点在第一人民医院开展。也就是后天，大家到时记得空腹啊，在医院按照指示有序检查，检查完下午回来上课。”
“哇呜！”
“呜呼！”
听到早上不用上课的消息，大家高臂欢呼。
高盛宁见场面不受控制，一手拍在黑板上，“检查不代表不上课，所有人检查完立即回学校！下午要上课的！”
周四下午，学校下发检查单，晚上，苏杏忽然在“吃吃喝喝”小组群聊里高喊：【明天要是我抽血晕倒了，不知道两位帅哥能不能抱抱人家捏？】
谭孜和宋译燃同一时间回：【不能】
杏花村：【不是吧，别这么无情啊！】
谭孜毫不客气，【我怀疑你假晕，揩我油啊！】
杏花村：【我看你混身油腻的，还嫌油呢！】
杏花村@程枝：【宝贝，你抽血会不会晕呀？】
程枝：【我不确定。】
杏花村：【不确定是什么意思？以前没晕成功过？】
程枝：【不是，我以前切菜切伤手流了几滴血，差点晕了，这次不知道抽多少，要是多的话，应该会晕吧。】
杏花村：【没事，倒了我会接着你的。】
群里聊着聊着，已经来到了体检完的放松环节。
头发与地面相距183cm：【最晚十点都能检完，倒是去看电影啊】
苏杏在手机那端忽然发现一个重点：【电影这事先别急，你先解释下自己什么时候长了1cm了？】
沈寂多时的宋译燃抢先开口：【他头发长长了。】
杏花村：【可真是不要脸的啊。】
这端的程枝也笑出了声。
谭孜见得不到回覆，一下艾特所有人，【到底要不要去啊？】
杏花村：【去去去，我去我去我去】
头发与地表相距183cm：【怎么听起来像骂人，文明点】
杏花村：【表情包】
她扔了个马面头竖中指的表情。
程枝：【我也想去看。】
s：【我也去看。】
头发与地表相距183cm：【行，我来订票】
周五早上，四人相约在医院一楼大厅。
苏杏挽着程枝的胳膊出现在大门。
因为是全校性的活动，校方要求全体学生穿着校服去，所以两人出现的门口时，望着里面白茫茫一片蓝白校服差点以为在拍什么大片。
程枝跨入门槛那刻，眼神往里瞧了眼，边拉了下还在四处张望的苏杏，兴奋地告诉她：“他们在那！”她指向引导台的方向。
引导台边倚靠的两人男生中，宋译燃手碰了下谭孜，“她们来了。”
“哪？”谭孜四处张望，就是找不到人影。
“门口。”
苏杏顺着程枝的指示眼睛像瞎了般，“啊？哪？哪呢？”
“跟我来吧。”程枝直接拉着苏杏往里走。
谭孜和宋译燃就看着苏杏都快走到跟前了依旧在寻找他们的身影。
“年轻轻轻就瞎了。”谭孜摇头感慨，“也真是可惜了。”
宋译燃拍拍他肩膀，建议道：“那你发挥下同学情，好好保护人家。”
谭孜不屑地轻啧一声。
程枝拉着苏杏跨越重重人群来到两人面前，苏杏先是一阵吐槽：“这人也太多了吧，感觉一中的学生在围攻医院啊。”
“后边排队的人更多。”谭孜竖起拇指往后指。
苏杏忧愁地长啊一声，“那我们先去检查哪个项目？”
宋译燃瞧眼程枝，后者也瞧眼他。
谭孜率先建议：“先去测身高体重吧。”
宋译燃再看一眼程枝，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程枝面向宋译燃，告诉大家：“我想先抽血，抽完吃点面包再测体重。”
“空腹测才轻啊。”苏杏提醒到。
程枝感到无所谓，“我还想增下重呢。”
苏杏如同完箭穿心，“好吧，我俩体重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我也想先测体重，那边人少。”谭孜和苏杏站了队。
众人默契看向宋译燃，他看了眼程枝，平静的声线说出所有人意料之内的答案：“我先抽血。”
分好队后，程枝跟在宋译燃身边，穿过医院长廊，来到血液科。
抽血检验处也排起了长队，快轮到两人的时候，程枝先抽，宋译燃帮她拿过书包，她艰难地挽起腕袖；春季气温寒冷，她穿了好几件衣服，挽得略显艰难。
“我来吧。”宋译燃把她书包放臂弯，一件一件地帮她把内里的衣服勒起。
“下一位。”护士在喊人。
程枝赶紧坐下，伸出手臂。
她还没抽过血，坐隔壁的同学抽得呜哇大叫，挠得她心虚紊乱，不敢擡头看人，她紧张地咬住另一手的手指，整个人在座椅上缩成一团。
护士在整理仪器，顺便在她体检单上盖章。
宋译燃站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自己跟前，程枝衣着蓝白的校服，像只小白兔被人圈在胸间。
如今还是个受惊的小白兔，蜷缩着。宋译燃早已做好她晕倒，抱住她的准备，只是现在还没抽，就发现她的不对劲。
“别怕，我在后面，会看着你的。”宋译燃低头在她耳边耳语，嗓音低磁浑厚。
程枝有尖锐恐惧症，根本不敢睁眼，他低俯身侧的安慰声快速传达她的心里，才令她恐惧且紧张的小心脏缓了缓。
护士整理完，开始抽血。
程枝牙咬下唇，红润的唇角被咬得泛白。
宋译燃见针管放在她手臂上了，手一伸，大掌覆盖程枝双眸。
他继续俯下身子，侧她身边，在她耳边轻笑一声，“跟你讲个笑话吧。”
程枝被他声音蛊惑心神，头比脑子先行动，点了点。
宋译燃察觉到她眼睫在他指缝颤了颤，如羽毛轻刮。
“其实，谭孜喜欢苏杏。”他轻声说完，程枝的脑子轰的一下燃开了满天烟花。
她脸色逐渐由喜悦替代，嘴角洋溢欢乐，“真的吗？苏杏知道吗？”
护士手速极快，三两下便把针管扒开，将棉签接替针口位置。
宋译燃见抽完了，放开覆上她眼睛的手，给予她光明，再顺手帮她摁住棉签；站直之前，侧回了她耳边，回她的问题：“假的，是个笑话。”
程枝重见光明，也忘了自己刚抽血了。
佯装生气地打了下宋译燃的手背，嘟嘴轻哼一声。
宋译燃当她的拳抓痒，捏了下她鼓起的脸蛋。
“可以了，拿好棉签站这等我一会。”他指了下身边的空位，又吩咐道：“别看这边，转头。”
程枝听话转向一边。
似乎宋译燃抽血的过程更快，程枝没等一会儿他便好了。
“走吧。”
前来抽血的人很多，整个科室嘈杂混乱，宋译燃在前面拉着程枝的手，逆着人群，杀出一条血路，护着她抽血的那一边手跨出科室门口，走廊上也是排队的人群。
程枝跟着宋译燃走到外面一根柱子前停下，程枝还以为他要干什么。
谁知宋译燃停下，回头，把自己的棉签丢在一旁的医用废料回收箱，转身双手抓住程枝抽血的手，对着抽血处来回检查。
“枝枝，有没有头晕？针口有疼嘛？看人有没有出现重影？”宋译燃焦急问道。
程枝看对方怎么关心自己，脸上笑了下，“没有，我没这么弱。”
宋译燃还是不放心，“先找个地方坐会吧，要是不舒服跟我说。”
程枝感觉他有点过度紧张了，“不用，我真没事。”她攥他衣角，仰头对他说：“我想快点检查完了。”
宋译燃在她清澈的眼神中步步败退。
“行。”
“书包给我背着吧。”程枝扯过书包。
他一个男生帮她拿着这个粉粉嫩嫩的书包真是哪哪都不搭，引得周围人也频频看过来。
宋译燃尽量万事依着她，免得她血压上来了，影响到针口。
“先跟我来。”
程枝跟着他出了医院大厅，来到院外停车场，程枝内心升起个问题：他开车来的？
不一会，宋译燃在一辆银色小轿车前停下，手插进兜掏出钥匙。程枝知晓了答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开车来的？”
“嗯，早上起晚了。”
车解锁后，宋译燃打开了后车门，躬身站在外面，不知在里面捣鼓了什么；没一会儿，他手里拿了个东西，后退一步站直身子，把门关上。
“还热着，快点喝了吧。”宋译燃将手中的红枣牛奶递过去。
他手里拿着两瓶，程枝接过一瓶，还是热着的，“谢谢。”
程枝扣了两下吸管，但胶水太给力，粘得过於牢固，怎么也扣不下。
另一边的宋译燃已经将吸管插进去，见她扣弄吸管，轻笑了下，一手拿了过去，再把自己那瓶给了程枝。
程枝尴尬地接过，吸了两口后，连心都是暖烘烘的。她把书包里的面包翻找出来，给了他一包。
两人就在停车场吃完了今天的早餐才返回大厅检查。
体检到血压处时，他俩从科室出来，迎面和谭孜相遇。
程枝刚想打招呼，谭孜先问了她：“程枝，有看到苏杏吗？”
“没有。”程枝无辜摇头，“她不见了？”
“什么呀，抽血的时候，她见有人晕倒了就不抽了，跑去测其他了。”
“我打电话问问。”程枝拿出书包的手机，却被谭孜制止，“没用的，她关机了。”
“那就先各自测完再集合吧。”宋译燃提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