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人知的秘密
田阳循着记忆成功找到袁书记的收押点, 上次从庵沟村带回来调查的人都在这里,本应该询问清楚以后就放出去的,但是后面扯出来的案子太大了, 杨骁那边施压所以一直关在这里。
刚被带回来配合调查的时候田阳过来看过一眼,一群人全都是自信满满,对自己很快就能出去深信不疑。
这次再过来, 明显感觉到这夥人开始急躁了。
田阳也不搞那些虚的了,有目的性的直接找到袁书记的那一间, 隔着金属栏杆就开始嘚瑟。
摇头摆尾, 旋转, 跳跃, 开心的追着自己的尾巴跑,像个无忧无虑的普通小狗。
田阳最知道怎么气对方, 至少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 碰到那些生活过的不好反而更能共情, 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生活幸福美好, 内心阳光愉快的人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在自己面前打闹了。
阿诺觉得自己的阳阳真可爱啊, 像个小太阳一样, 阿诺完全忘记自己跟进来是干嘛的, 咧着个大嘴趴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田阳跑闹。
“啪啪啪啪啪啪……”一阵急促的手拍铁栏杆的声音响起。
“滚!”袁书记突然疾步走到门口发难,对着萨摩耶大喊一声。“人呢, 人呢?值班的人呢?死哪去了?来人把这条死狗拖出去, 吵的人烦死了, 让不让人睡觉?”
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执勤的人没有第一时间进来, 这正好方便了田阳的计划。
田阳一点也不畏惧对方的怒气,摇着尾巴颠颠的跑过去, 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对着袁书记撒娇。
“汪唔汪唔汪汪唔唔。”一边撒娇还一边原地打滚。
袁书记拍打的声音越发的大了,频次也急促起来。
田阳准备放个大招,对着袁书记恶狠狠的眼睛直接翻了个肚皮。
袁书记什么反应阿诺不知道,因为在田阳翻肚皮的那一刻开始,阿诺的眼睛里就再也容不进去其他的人,耳朵也再听不进其他的声音了。
肚皮哎!
阳阳的肚皮哎!
这是我们家阳阳的肚皮哎!
要知道从上次受伤肚皮剃毛以后,阳阳再也没有翻过肚皮呢!
不仅没翻过,更多的时候都是穿着各种衣服去遮挡。
阿诺问过田阳原因,田阳说的是怕凉肚子。
阿诺根本不相信,哪条狗会害怕凉肚子?
上一次看阳阳的肚皮还是上一次!
所以田阳被一只突然伸出来的手抓住脑袋上的毛一把拖过去时,阿诺的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去!
“啊……啊啊啊啊……”惊恐的叫声响彻审讯室。
前十几分钟仿佛耳朵聋了一样的执勤警察,在这个时候仿佛天降神兵一样,突然就从各个角落冒了出来。
“松嘴!”
“松开!!”
“松!”
阿诺的嘴巴被赵亿和另外一个执勤警察强行掰开时还在支支吾吾的叫着。
“凭什么?凭什么拉开我,是他先动爪的,他找动爪扯了阳阳的毛我才动口咬他的,凭什么拉开我?你们向着他,你们拉偏架!”
田阳直到这个时候还是脑袋懵懵的,头皮刚刚被袁书记扯的发麻,但是转头看向袁书记被咬的血淋淋的手腕时,突然感觉自己的伤好像也没有那么重!
“算了吧!”田阳心虚的劝解阿诺,一下都不敢回头看袁书记的伤口。
“凭什么是咱们算了?是他先动手的!”
田阳很心虚的是解释“是我先挑衅他的。”
“啊?”阿诺有点懵圈了。“那,那我们气势也不能弱,不然还以为咱两怕他了?汪汪汪汪汪汪!”
单独的审讯室里,陈晓峰头疼的看着眼前的一人两狗,双方谁都不肯让一步,你骂一句,我“汪汪汪”两句,一个方言,一个狗语,虽然都不太能听懂但是看样子,双方都骂的挺脏的。
大半夜的被叫过来给一人一狗断官司,陈晓峰擡头朝着审讯室的监控看了一眼,知道监控后面肯定是杨骁,於是对着监控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於是赵亿在监控后面立马就看到旁边的杨骁表情都突然温柔起来。
忽然赵亿猛的转头,死死的盯着监控画面里发疯的袁书记,伸出一只手指着监控里的,说话都有点结巴:“刚刚刚刚,刚刚刚,他,他他……”
监控后的人齐刷刷的看向赵亿。
唉,又疯了一个!
半天赵亿才找回声音,一下子冲上去,扣着杨骁的胳膊,“骁哥,骁哥,刚刚他提到木仓了。”
杨骁的笑意收了回来,神情立马严肃起来,杨骁带的人都是外地的,一堆人站在监控前竟然没有听懂里面夹杂的方言版的证据,就连在审讯室的陈晓峰也没听出来,幸亏赵亿在旁边,虽然听不太完全,但是还是抓住了一些个敏感的字眼。
“去,找张队长过来。”
张挺过来以后,了解了情况,快速抽调了两个熟悉庵沟村方言的同事,一夥人凑在屏幕前,明明是用耳朵听,眼睛却不自觉的睁了老大,好像睁大眼睛就能听懂一样。
陈晓峰在审讯室还是尽力维持着之前松散的姿势和不在意的表情,其实耳朵偷偷竖起来听狗和人吵架。
阿诺吵架是一点不让,见缝插针的狗叫,田阳只有偶尔才叫一声,别小看这一声,次次都能精准刺激到袁书记,每当袁书记准备偃旗息鼓时,田阳就吱吱呀呀来一声,袁书记立马就像一只斗鸡一样骂骂咧咧。
“我告诉你这条死狗,别以为当时跑出去了我就奈何不了你,上次我收拾其他狗你看到了吧?呵呵呵现在你厉害,当时不知道是谁别吓到屁滚尿流的。”
“汪汪汪汪……”
“你还叫,我收拾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狗咬了,要不是那天突然地震水灌进来了,老子早把你活剐了,没想到你还真逃出来,我让人堵住出口,那么多人都死里面了,你一条狗命是真大!”
“汪汪汪……”
田阳虽然听不太懂袁书记的方言,但是个别词还是能猜出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人这么嚣张,就这样大呲呲的把这事就这样说出来了,也不知道是癫狂了,还是后面的人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
原来当时死在里面的那么多人本来有机会出来的,就因为这么离谱荒谬的一个原因竟然全部丧生在下面,再也不见天日。
“汪汪汪汪……”
要不是手被纱布裹住了,再加上前面还坐着一个陈晓峰,哪怕陈晓峰因为听不太懂方言,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但是多少都对袁书记起到了一点震慑,不然田阳都要怀疑这个袁书记要扑上来打杀自己呢。
田阳不准备见好就收,地底下的事情还有很多都不清楚呢,断掉的手指,发现毒~品的塑料袋,混在石灰里的粉末。
“汪汪汪。”田阳不仅要挑衅,还要激怒对方。
人有两种情况会说真话,一种是深夜独处时想要分享一些秘辛,还有一种就是陷入愤怒时的口不择言。
“呵呵”
袁书记的笑突然变得邪恶起来,田阳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对方盯着自己的感觉让狗很难受。
“呵呵,当时还挣扎,现在不也躺在这条公狗身下让他随便淦吗?”
田阳的脑子“嗡”的一声懵了,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脑子里撞钟一样。
当时,挣扎?现在,也?躺?淦?
田阳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好像出问题了,这种方言虽然不能听太明白,但是刚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刚刚说什么?”田阳呆滞的转头问阿诺,像是在求证,又像是在求助。
“啊?”阿诺在吵架的间隙抽空回头看了田阳一眼,“我不知道他说什么,叽里咕噜的一句话都听不懂!”
说罢阿诺快速转头朝着袁书记继续大吼。
阿诺吼的话不像袁书记那样针针见血,转往人痛处扎。阿诺语言有点匮乏,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与其说是吵架,更像具以力争讲道理。
“是你先动爪抓阳阳我才动口咬你的。”
“你还做了很多坏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杀了很多狗。”
“我和阳阳迟早会找到证据的,但是你动手打阳阳就是你不对。”
“我咬你,陈晓峰自然会惩罚我,会扣我的饭,会罚我跑圈,但是你也要受惩罚。”
……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天晚上的事?”袁书记没搭理叫的厉害的那只狗,反而是半蹲下身体,用手撑着膝盖,猥琐的对着田阳笑道:“那天晚上啊,你这小白毛也是被洗的干干净净的送过来的,你这小可怜呦,看着我们给其他狗电击,剥~皮的时候吓的一动也不敢动,瑟瑟发抖的,后来眼看着轮到你,哎呦喂,竟然跑到我脚边对着我撒娇摇尾巴,想要我们放过你,嘿嘿嘿嘿,小东西还挺会撒娇的。只可惜你是条公狗……”
袁书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阴沈的说道:“公狗又怎么了,公狗更刺激!”
田阳的心一下一下往下掉,如果说之前那句话还能解释为方言味太重没听懂,那后面的这一串解释,就由不得田阳没听懂了。
陈晓峰的脸色也不像刚刚那么自然了,耳机里传来监控室的声音,当地熟悉袁书记方言的警察正在后面一句一句的翻译解释。
一句一句又一句。
翻译的声音都逐渐低了下来……
“小可怜,那天晚上爽吗?”
陈晓峰猛的回头看向萨摩耶的表情,从刚刚耳机上第一次出现关於萨摩耶的翻译时,陈晓峰就有意无意的关注萨摩耶的情绪变化,陈晓峰可以肯定,这只萨摩耶能听懂所有人类的话,不管这话多覆杂。
有一次陈晓峰看国际新闻时,还发现萨摩耶卧在旁边听的津津有味,陈晓峰都在怀疑这萨摩耶能听懂好几个国家的语言。
听到袁书记单独提及那天晚上的事时,陈晓峰个人是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但是出於案情进展,这又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再想撬开这人的嘴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田阳脑袋里的那根弦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彻底断了。
看到眼前一张一合的嘴巴,田阳的脑子一片空白,脑海里全是“爽吗?爽吗?爽吗?小可怜?爽吗……”
下一秒意识回笼时,是嘴巴里传来的血腥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