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想,昨晚云义跟她聊的过去。
从相遇、相识、再到相恋好像都没什么问题,可他嘴里却几乎没有提过她以前所在的宗门。
这就很奇怪。
她翻过自己的储物戒,里面有不少和青云宗有关的东西,书、剑、辟谷丹,还有阵修所用的各种材料和一些精巧的法器,以及一只…奇怪的木雕娃娃。
鹿呦摸着手里剑眉星目的木娃娃,歪着脑袋,有些不解。
这是自己刻的吗?刻的又是谁呢?总感觉好像很熟悉……
她还在自己的灵海里发现了一条巨大的苍龙,只是沉睡着,怎么打都打不醒。
鹿呦召出一簇幽火,摊在掌心,手指轻拨着火苗:“你可知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她发现自己手里的宝物简直多得不得了,这火就是其中之一,可惜不会说话,只会来回乱窜。
卡西法吐出火舌,绕着她的脖颈一圈,‘吱哇’叫了半天,像是想表达什么,却不得其法,少女拍了拍它脑袋,
“行啦,不为难你。”
虽不知真假,但有件事,她却是确定的。
这人喜欢她,还不是一般的喜欢。
否则怎会将她的日常起居都照顾得那么细致……
“喵呜~”
一只灰猫从池台子上轻盈一跃,窝进了她怀里,尾巴惬意地一甩一甩。
“小灰?”鹿呦吓一跳,见是它,松了口气,笑着摸了摸它圆滚滚的脑门,“你怎么过来了?”
自大婚后,这只灰猫就时不时地跑过来,也不干嘛,就是躺她怀里趴着睡觉。
凌玉翻了个大白眼,什么小灰?就不能取点有水平的名字吗!
他知道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也尽量避免见她,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反正又不是用人形见她,应该不影响什么吧……
鹿呦瞧见它这白眼,纳罕极了,
“猫还会翻白眼儿的?”
凌玉‘呼噜呼噜’地冲她龇了龇牙,你才猫,你全家都是猫!他可是凶残无比的狰兽,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谁见了不害怕!
然后就被鹿呦兜头扇了一嘴巴子,“小东西,你要是再凶,以后我可就不抱你了。”
凌玉被扇得一懵,爪齿都露出来,听到她这话,又收了回去,使劲用猫脑袋蹭了下她小肚子。
切,本将军稀罕你抱啊。
却转头,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躺下,翻起肚皮,喵呜地叫了声,好像在求人抚摸。
鹿呦自然不客气地摸了摸,却见怀里的猫忽然浑身炸毛,碧眸锐利地盯向一个方向。
鹿呦随之望去,就见扭曲的空间里蓦地出现两个蒙面黑衣人。
她双目一瞪,就要立刻喊人,那两个黑衣人却一把扯下蒙面的黑布,眸眼含泪,激动无比地唤她:
“呦呦!是我们!你别喊!”
两张过于年轻的面容,长得都一样出色俊俏,眉清目朗,煦如朝阳,即使穿着夜行衣,也不影响身上的卓然之姿。
鹿呦眨了眨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额…你们二位是?”
两个人目光顿时一沉,“你不记得我们了?”
鹿呦摇摇头,“不记得,你们是谁?”
两人对视一眼,薛玉宸皱眉道:“会不会是那妖皇搞得鬼?”
乌林抿紧唇,上前一步,“不管了,呦呦,我是你哥哥,你快跟我们走!”
鹿呦挑眉,“哥哥?”
乌林顿了顿,“不做哥哥,做夫君也行…反正你跟我们走!”
说着就要上来拉她的手,鹿呦往后退一步,直接站在池水里,满脸懵然,“夫君?你在说什么?”
“我……”乌林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解释,倒是旁边的薛玉宸踹了他一脚,
“你说什么屁话呢!你那婚事呦呦都没同意,能作数吗?亏我以前还把你当大舅子!呵!我tui!”
乌林扯开他,烦道:“别碍事。”又看向鹿呦,声音带了急切,
“呦呦,时间来不及了,你先跟我们走,回头再跟你解释。”
“昂?”鹿呦呆愣,抱着猫又往后退了退,“我已经有夫君了,你们到底是谁?再说胡话,我就喊人了,到时候可一个都跑不了。”
凌玉:哈!有意思。竟敢当着他的面来拐人。
乌林喉咙滚动,桃花眼里漫着波光水泽,紧紧盯着她,
“你真不记得了?我叫乌林,也叫顾景星,你十四岁时,我们在来安城的街头碰见,我卖着青宗小报,而你想找个安身之所……后来,我们俩就结拜成了兄妹。”
薛玉宸也紧跟着道:“还有我,咱们俩第一次见面是在牟泽山,为了躲避妖族人,你拉着我在山上逃了一夜,后来…还为了救我,差点死在妖族人刀下……呦呦,我是薛玉宸啊,你、你不记得我了?”
说到最后,喉咙里都带了哽腔。
鹿呦使劲想了想,最后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了……可即便你们是我的朋友或亲人,又为何一定要带我走呢?我已经嫁人了,夫君也对我很好。”
两个人俱是脸一黑,胸口无端被人扎了一箭似的。
乌林气闷不已:“不是,他怎么就是你夫君了?他大你那么多,还是你师叔,还是个四处挑起战乱的好战分子!再怎么样,先跟你成亲的也该是我才对!”
鹿呦困惑,“可、你不是我哥哥吗?”
“我……”乌林语塞,一拂衣袖,沉着脸上前,“我暂时跟你说不清,你先跟我们走!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
他伸出手,要去牵她,平侧里却突然横来了一把雪白的骨刀。
银灰长发的少年咧着尖牙,耳边银饰轻晃,将刀架在他脖颈,嗤然一笑:
“做什么?两位使节不好好待在蒲萄宫,却跑来婵绥宫诱拐我们的妖后娘娘。啧~胆子挺大啊~,正好我妖界没有出兵的借口,不如就先拿你们俩来祭旗吧~”
他出刀速度极快,乌林反应过来时,已刃悬颈侧,薛玉宸瞬间祭出长枪,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手指攥握成拳,低喝道:
“我们不想挑起战争,只是想带她走!”
“哦?那你们不知,动了她,就是动了朕的心脏吗!”
男人低沉凛冽的声音如寒冰冻结,一双凤眼冷冷扫来,眉峰压沉,漫着腾腾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