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拍完了宝丽金，又抽空回内地去了一趟。方姐有令，《新白》也要做海报挂历，用作电影的宣传物料。
此时，杭州的戏已经拍完了，剧组全部转移到苏州。
他一到剧组，就看见陈小二带着个长翅帽在挨骂。这家伙的搞笑天分太强了，不论是赵雅芝还是刘小庆，一看见他就跳戏，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陈小二也是倒霉，导演不想骂女生，就盯着他一个人死劲撅。
他还不敢吱声，毕竟代表的是北影厂，旁边的张主任人家还没说话呢，自己就忍着吧。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即便在苏州，也算是深秋中的深秋了。天气很凉，林飞买了热姜茶给大家驱寒。
陈小二见了“老板”，赶紧过来套近乎。因为林飞，他和刘小庆搞演出赚了不少，算是受了别人的提携之恩。
“嘿，这扮相还行诶！不过你这头发还挺多的，可保护好了，男人没了头发显老。”
林飞这话说的陈小二莫名其妙，他才25岁，又没有秃头病，凭什么头发不多啊。不过也没回嘴，万一这是老板开的玩笑呢。
“我注意，林老板这是来探班儿么，怎么这邵氏也有您的生意？”
他没见林飞的大箱子，里面带着一堆设备呢。探班个毛啊，他是来上班的。
打了个招呼，林飞想去找胡导对接拍照的事儿。却被陈小二给拉住了，“林老板，问个事儿？年底港岛有没有演出，我这时间挺空的。不拘是相声还是小品，我这都能行。”
“我回去问问吧，看看电视台有没有安排。你给我留个电话，到时候我找你。”
进了剧组酒店，林飞看见了蔡澜，还有另一名副导演徐克。这俩人正在争吵，大意是关于武打动作的预算问题。
这热闹不能凑，动作戏里他出过主意，万一出了岔头，洪胖子肯定要埋怨自己。小关关想走演艺路线，洪家班花瓶的位子就很好，比胡金铨的御用女主位置还好。
绕过二人，他顺着现场的工作人员焦点，很快找到了正在排练室的胡导。
因为接下来有更多的唱段戏，一堆的黄梅调加昆曲儿，现在包括郑少秋在内，所有的主演都在加紧培训唱戏。
胡导背着手，掐着几页剧本，脚板儿随着鼓点打着拍子。
林飞走过去磕了一声，递上去一袋子核桃。
胡导回头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认出来是林飞，但又被他送核桃的举动给弄糊涂了。
“尝尝，让朋友捎过来的，涉县特产。”这句话一出，胡导的鼻子一酸。离家二十载，他身边人早就把他当成了港岛人。
虽然没怎么在老家邯郸生活过，一直就学于Bj。但人对家乡有种特殊的感情，明明没亲历的东西，却会觉得天然亲切。
接过来核桃，他主动带着林飞到排练室的外面去吸烟。
................
“现在拍了怎么弄，电影进度很受影响啊，水漫金山寺的特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办法，后期制作遥遥无期。”
“先拍着呗，估计方姐也就做个几万份，花不了多少钱。咱们影讯放出去，应该可以提前订票，到时候就把挂历送出去。”
胡导最近着急上火的难受，邵氏习惯了低成本的拍摄，尤其这个蔡澜，在经费上卡的那是锱铢必较。现在做的服装都是真丝绸的，因为打戏的缘故，时常会有损毁，因为这个成本问题，蔡澜极力反对使用激烈的武打套路。
当然还有更愁的，那就是特效问题。
新白娘子传奇，总不能少了水漫金山寺一段吧，那电影的高潮怎么办，影迷还不得砸了影院啊。
这段戏，有两个难点。一个是人怎么飞起来，另一个是如何制作水漫金山。
他这些年好莱坞的技术学了不少，但以所知来看，眼下似乎并没有能够征服观众的特效拍法。
林飞听了也是摇头，《大白鲨》时代，好莱坞特效也假的一比呢。在电脑视效崛起之前，人类的特效水平也就那样。
要么搞模型，就是特摄片那种。电影应用起来，无非是把模型做得更逼真一些。
或者就学迪士尼，全用画的不就行了。画笔是不受现实世界影响的，想怎么来怎么来，要不汤姆和杰瑞，也不会成为百年经典。
想到迪士尼，林飞想起了他和小关关去参观过的美术制片厂。
“胡导，我倒是有个建议，要不你让张主任联系一下沪上美术制片厂，或许他们能提供点想法。无论是做模型还是画特效，这
帮人应该比较有经验。我之前去参观，发现他们水墨动画做得不错。最重要的，人工极其便宜，大师傅一个月才二百多。”
胡导本来还没当回事儿，一听月薪二百多，立马就来了精神。
他本人踏足影业，最开始就干的美术，所以对拿画笔的人，有种特殊的情感。这合作必须搞，再不行，开可以帮着做个片头什么的。
跟胡导这边对接完了，他找蔡澜要了房间，然后就开始搜寻小关关的身影。
刚才在排练室没见到人，难道这是蔡澜没安排明白，还是被许安华导演给开除了。
打听了半天，原来这人学戏上瘾，住在剧团不出来了。
赵长林陪着林飞过去，一到地方，发现小关关已经成了团宠。团里的几个大角，全都围着边上，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帮着拍戏。
林飞这个纳闷儿，这女人是长得祸国殃民了一点，但也不到男女通杀的地步吧。
虽然扮相一上，确实有点让谁看了都心跳漏半拍的感觉，但她是怎么搞定同样眼里端庄的台柱子的？
很快，在饭点儿的时候，林飞轻易的就找到了答案。
对于又穷又没肉票的剧团成员来说，小关关简直就是个土皇帝。作为港岛同胞，她的通行证买东西有特批，一个人顶十个人。
要是光这样，剧团的人也花不起钱，那就不得不提林飞给小女友留下的生活经费了。
五千块，放在港岛并不多，一个人可劲造，两个月绝对能花完。
但这是内地啊，合着3400块钱，赶上一个中层一年的收入了，那还不是可劲花。
善财童女的属性一爆发，顿时把什么行业规矩都给打破了。只要能天天吃肉、吃点心，教点本事怎么了！
而且，没有打骂、没有体罚，甚至连数落都没有。小关关就是个宝贝，好几个大师级的演员，像教小孩子一样在教她。
林飞自己这张通行证还有配额，晚上接女友的时候，特意买了一堆的排骨送给大家炖汤。
“我现在可棒了，师父说，再过两个月我都可以登台了。”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