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吧，至少这事儿跟我关系不大啊，是不是有点热情过了头？”
林道长悄悄的回头瞄了一眼胖子，低着头，小声的跟林飞讲：“这不是关小姐火了么，他怕你涨价！”
林飞一时还没绕过来，不过看边上元华的眼神，这肯定是在埋怨师弟净瞎说大实话。
“噢...！演员的事儿啊，这可够呛，年前这丫头说啥非要去读书，好像这几天就要去浸会学院报到了！”
林道长惊的瞪大了眼睛，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还有这么巧的事儿，不会是故意的吧。剧组本来就资金紧张，要是女主角涨价，那兄弟们可就要吃苦了。
午马属于人老成精类型的，只听，不说，甚至连表情都懒得做。他专注的观察洋人朋友，想象怎么能化妆成一个西方吸血鬼。
“真事儿，这可不骗人。要说你们也应该知道啊，在苏州拍戏的时候，她不就一直嘀咕么。后来那帮昆曲儿的老师也劝她，说当个戏子被人瞧不起，要趁着年轻多读书。”
道长耸了一下肩，轻轻的抬了抬手。
他哪儿注意过这个，拍戏的时候他一个人分成好几瓣用。又当演员，又当武指，还兼顾新戏的剧本策划。要不是关之琳后来当替身，他都关注不到这个人。
“不过问题不大，毕竟咱们结识在先，费用的事儿都好谈，我也不是个缺钱的人。就是戏份儿么，到时候得研究研究！”
这下道长更头疼了，剧本改过几十遍，好不容易把每个角色都调整明白了。要是又改女主角的戏，岂不是还要推翻重来？
武人吃席，主要是为了喝酒划拳，林飞一个e人，越做越没意思。
正打算找个机会告辞，跟兄弟们喝得差不多了的胖子过来，一把将他拉到屋外。
大冷天的，喝了点酒，让风这么一吹，还有点上头。
“兄弟，救我一把吧！”
什么情况，林飞有点头大，这好模好样的，怎么跑过来求救了？难道他现在就跟韩国老婆要分家，好像还没到时候吧。
“有事儿你就说，帮不帮得了再看呗！”
胖子把端着的酒杯直接扔掉，用手搓了搓脸，“嘉禾撤资了，《新白》也停拍，现在兄弟们没工可做了，我想借钱！”
“不多借，五十万就够。我已经抵押了房子和车子，再加上之前的存款，凑够了两百万。在家算过很多遍了，勉强够拍个七八十分钟的武打片，想借五十万宽裕一下，省的到时候借不到钱烂尾。”
影视界掏家底拍戏是禁忌啊，要么大成，要么大亏。这不是赌钱，这是在赌命。
后世多少人三十年积累，一朝丧尽！
“还是拍鬼打鬼这个片子么？能不能把预算计划给我看一下，最近蔡澜正好有时间，我跟他研究研究。”
“行，我明天就给你送过去。不过不是拍原来的剧本，我想了个更简单的，就是一个人闯关报仇，拍起来更省钱一些。”
事儿没谈上，还招了个借债的，林飞觉得开年不利，得带着小关关一起去找妈祖拜拜。
留下一百五十万发展资金，再买块地皮，他就不剩什么了。要是真借钱给胖子，那就只能舍弃即将到手的便宜地皮。
回到公司，感觉头昏脑涨的，躺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看见白衣胜雪的爱人，一会看着像关之琳，一会像贾静雯，梦越做越糊涂。
在梦里，他化身不世出的少年英才，突破重重阻碍，打破一重又一重关卡，终于抱得美人归。
“醒醒，醒醒，老板，大家都下班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睁眼，哪儿有什么美人，边上站着的是他的助理，正在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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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胖子一早就带着剧本和分镜过来了。
“这是我之前写的本子，仿造李小龙的《死亡游戏》做的设计。就三个大场景，剩下都是室内戏，对演员名气也没什么要求。”
林飞接过来剧本，从前到后认真的翻看了一遍。
评价只有一个字——拉！
这特么都八十年代了，还玩独龙闯关的概念，这扑街不得扑到太平洋里去。
没有李小龙那样的巨星，这片子谁演都火不了，到时候票房能回来个一百万，那都算老天爷不开眼。
但现在情形很尴尬，如果他说剧本不好，怕是胖子会以为自己在找借口。如果说好，那更惨，等于拿钱
打了水漂。
脑子转了半天，他终于想到了一个点子。“你是要减少场景，从而节省经费对吧？”
胖子点了点头，“剧情简单也能节省工期，再有动作戏不讲究演技，拍起来也快！”
林飞把剧本合上，然后摇了摇头，胖子的眼神一下子就清澈了，凉的像心里结了冰。
“这么拍还不如不拍，电影不是给自己人找工作用的。观众要看什么，你拍什么，一厢情愿的东西能拿到市场回报么?我这倒有个想法，你可以听听看。”
林飞从书架上取下来一副规划图，是云朗工业园的。
“这里，现在是港岛最热的热点。连总督都要每天问一遍，就更别说老百姓了。如果是发生在这里的故事，你猜会不会有人想看？从市场的角度出发，我们可以讲一个新移民的故事，一个内地人闯港岛，然后奋斗打拼，成长成熟，直到成功的故事。”
胖子看着地图，咬着嘴唇，认真的思考着。
“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我们先想高潮戏，一个正义的冒险者，对决一个邪恶的大魔头。比如，到云朗打工的一对兄弟，对决上本地的黑工头。一方使用的是家传武学八卦掌，另一方用的是日本忍者的鬼门十三刀。正义战胜邪恶，救出自己心爱的恋人，然后成为大家眼中的英雄。
场景不用太特殊，一个对面的乡下农村，一个云朗工地，然后再拍点城区的街景，基本就够了。你几十个兄弟，角色随便安排，要么是正派的兄弟亲朋，或者是热心正义的工友，要么是坏势力的帮凶、小头头。”
林飞还在说，胖子的眼睛已经开始发亮了。
这戏简单啊，纯为了挣钱也更容易拍。
从家乡困苦的生活中逃离，历经周折到达心中理想之地，然后再遭遇新的波折，之后受压反抗，一路抗争到底。
最重要的，是故事的设定。
一个内地人作为正派，展示他们的生活、想法、勇气，这片子不用宣传都有人想看。
这几年涌入的两百万内地人，他们不想知道电影怎么表现他们么，这不就是天然的票仓。
“不过，这个戏你不能当主角！”
“我不当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