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锁,小朋友都有。
长命牌,是长命锁的一种,银链子穿着,长方形的一块牌牌。
正面写四个字长命百岁,反面阴刻或者阳刻一个老寿星,不同地方也有刻观音或者妈祖的。
重量不大,也就三十几克,穷疯了应急,也可以找当铺换钱花。
林飞也不知道自己的长命锁该是什么样儿的,挑来挑去,觉得这些玩意都透着寒气。
“哥们,不会这些都是挖出来的吧,洗干净了没有啊?”
“放心,按照习俗,这东西不入葬。老辈的传给小辈,没后辈就融了当钱花,谁拿真金白银当陪葬啊。你听的那些故事,都是有钱人家干的事儿。有钱人,长命牌都是玉的,只有穷人才用银子呢!”
老马这么说完,林飞心里好受了些。
“我在路上想了一个故事,到时候这么说,也许能减少漏洞。按照之前的信息,你一岁时就被送往张老爷子那里,所以你姐姐当时也刚记事儿,对这个长命牌并没有深刻的记忆。另外,小孩子也不能真带着,所以你就可以推脱不知道,身边只有这么一个东西罢了。
他们问起来,你就说带着十多年了,一直不知道有别的用处。我在机关里放上一个宣纸写的密码暗语,你引导着他们找出来。如果对方多问,你就说不知道。”
这不就是装糊涂么,林飞还以为老马有什么好主意。
“行,你先弄着吧,我再好好想想!”
林飞觉着,对方既然在找黄金,肯定不是几百克或者一两斤的东西。如果那样,也犯不着追查了几十年,干点什么不好,天天琢磨害人,多累得慌。
如果是一大笔黄金,比如十斤或者二十斤,那对于一小撮人,绝对有致命的吸引力。
一大笔黄金,还跟土匪和锄奸队有关,难不成是当年的赃物,可为什么没换成武器装备或者粮食呢。
一定是时间有问题,肯定在日本投降期间,也就是当地局势最混乱的时期。
只有这样,才能导致这批黄金失去主人,有人想藏,有人想找。
按照这个推断,如果是爷爷藏起来的,那爹妈和姐姐或许就不知道。张爷爷可能有信息,但是不完全,这也就导致在特殊时期,这批金子没有被拿出来。
等两位老人逝去,留下的线索不是很明确,爹妈也怕事儿,这笔钱就继续被埋藏着。
直到76年,局势转好,让有心人再次起了争夺黄金的心思。
他自己算了半天,一拍大腿!
艹,这不就是一帮傻逼么!自己是个千万富翁,而且是按美元计算的,十斤金子才不过本币十二万多。
绑匪什么脑回路,就特么不能直接要钱么?
到了第二天,特情局派了一个长相和身材都跟林飞差不多的年轻人,准备跟他一起去搭乘火车。
“记住,让我们的人在前面,你尽量隐藏。除非必要,不要表露身份。”
“有没有定位器啥的,或者微型监听设备,咱们火车上咋联络沟通?”
队长斜了他一眼,以为拍电影么,哪来那么先进的东西。打电话还需要信号塔呢,火车上可没能用的小型特工道具。
时间到,二人从济南站上车。
起速很慢,燃煤的列车呜呜呜的发动汽笛,沉重的车轮哐几哐几的,带动列车前进。
他们所在的是三号车厢,前面是火车头和卧铺车位,后面是餐车车厢。
省内线,乘车的都是通勤的铁路人或者机关人员。平常出门,没人坐这种慢车,它属于遇车就让,见站就停。晚点是家常便饭,停运是时常发生,要不是有自己人需要,早就该停运了。
上了车,林飞跟扮演自己的人分列车厢头尾。
他带了副望远镜,还拿了今天的日报,此刻喝着茶水,看着报纸,等待绑匪的到来。
火车刚出站就进站,一个小站,停靠了五分钟,这期间也没见车厢里有人走动。
再过了四十多分钟,车经过邹平,这次停靠二十五分钟,需要会车。时间接近中午,有附近村民过来卖零食和烤地瓜。零食没啥新鲜货,不过是花生瓜子和杏仁,林飞买了个烤地瓜,香酥软糯,才三毛钱一个。
用牛皮纸包着,表皮烤出薄薄的隔一层硬壳,轻轻的扒掉外表皮,把这硬壳嚼在嘴里,那叫一个香。
正享受着呢,一个穿小碎花布衫子的妇女上车,挤到林飞身旁。
“大兄弟,来包瓜子吧,自家种的,好吃不贵。”
说着,
也不管林飞要不要,就放在了林飞手里。他刚想掏钱,只见那妇女又朝前面走去了,纸包上写着铅笔字“去餐车”!
抬头瞅,自己跟特情局的人已经被隔开了视线,邹平这地方也不产席子,却有好几个背着席子上了车。
他站起身,把瓜子和地瓜都拿上,转身朝餐车走去。
餐车人不多,也就十来个。坐通勤车的大部分是短途,长途人家也自己带饭,火车上的饭菜是要票的。
看了一圈,没发现哪个人有特征,只好找个地方先坐了。
服务员过来问点什么,他要了杯日照绿茶,居然价格是一块五。
一个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别回头,东西带来了么?”
明明刚才身后没有人的,真他妈的神出鬼没,“东西在,人呢,不见人不交东西!”
“先看东西!”
“先看人!”
俩人谁也不让步,一直等服务员将茶端上来,对方仍然坚持先看东西。
“那你坐到我对面,车开了之后让你看东西,只要不跳车,咱们谁也跑不了。”
过了好一会,对方忍不住了,从后面绕过来坐下,是一个毛发茂盛的中年人。
眉毛又粗又黑,小眼睛,薄嘴唇,胡子浓密。穿一身常见的灰色夹克,工厂工作服那种,不过没见刺绣的厂名。
“东西!”
林飞从脖子上摘下吊牌,把还温热的长命锁放在对方手里。“可以看,不能拿走,这是父母辈留给我的纪念!”
大胡子不打滑,掏出一个小型相机,咔嚓、咔嚓,照了好几张照片。
然后,又掏出一个放大镜,仔仔细细的,把每个花纹都研究了一遍。
“确认就是这个?”
“不知道,从小带着,记事儿就有!”
“得罪了!”那人掏出来一盒印泥似的东西,不过偏银灰色,拿了张纸把长命锁的两面都印了。
火车拉响汽笛,哐几哐几的启动。
“东西看了,人呢?”
“不着急,我们得验证一下,现在主动权在我们。”
林飞嘴角动了一下,没吱声,从兜里又掏出来三块类似的长命锁。
“你什么意思,敢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