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和米酒 作品

第329章 大学筹建

猪笼城寨能不能拆再说,学校的筹备却不容耽搁。

建一所学校,不简简单单是盖几所房子,聘请一些老师,招募一些学生。

要从整个社会运行的角度去思考,找到学校在整个生态体系中的定位,找准合适的切入口。

这个问题,邵先生思考了几十年,仍然没有满意的答案。

他自己没有受过完整的现代化教育,大部分本事,都是在实践中一点一点积攒学来的。

就像tvB的训练班,邵氏的造星工厂,以及影棚里各个工种的培训。

这些东西,并不是找几本书,然后考考试,就能培养出合格人才来的。

这个任务交给林飞,林飞也是一团乱麻。

不过他有办法,自从见过了金融大佬,他忽然想透了一件事情。

这个世界,真正在推动人类前进的那些人,他们是怎么被培训出来的?

答案是没有,每一个天才和英才,都是靠着自己的聪颖和勤奋,靠着社会整体的进步,自主成长起来的。

不同于盖戳制,英法那种传统的导师制,才是更为精英的教育体制。

现代大学,实际是二德子的发明。

容克地主们衰落之后,帝国在迈向工业化的过程中,继续大量“普通且合格”的人才。

于是,二德子发明了义务教育和平民制专业学校。

目的只有一个,把人变成生产资料,变成工业化所需的生产要素。

要想脱出这个框架,一个是向英法“神学院”为早期框架的精英式大学取经,另一个是加拿大那帮新教徒创立的各种专门学院。

神学院的本质更倾向于搞研究,让一个人把一生的精力,投放到探索某个科学方向的新知探索。

专门学院是另一种极端,他们几乎不做任何研究,只专注一件事情,就是帮助一个人完成三观的构建和人格的成长。

技术?

手艺?

那只是为了培养和锻炼精神的工具,学点文学修辞,学点园艺和农业,目标都是为了让人了解社会和自然。

综合考虑之后,林飞发现,这三种模式都不够完美,至少无法满足邵先生的设想。

他老人家要的是,让那些从精英制体系里掉队的人,和无法参与竞争选拔的人,也成长为能够获得幸福的健全的人。

打个比方,在一个斯巴达社会。

所有的人,无论男女,必须从三五岁就开始确定自己的功能性。

要么去放牧,要么去航海,要么去种植,要么去当战士。

一旦踏上某一条路,之后就再无退路。

斯巴达人都是在某个序列里,要做到死的,真正的一往无前。

因为你一旦更换序列,前面所有的积累,就全部失效,需要一切从头再来。

你不可能十五岁了,突然觉得自己不适合做一名农夫,然后捡起刀剑,跟随战士们冲杀,还想着能活着回来。

这种斯巴达是非常极端和窒息的,只有在那种群狼环伺的处境中,人们不得不压榨自己的生命来保全自己,这样的环境人才能在某个时期短暂的运行。

一旦环境变化,人毕竟是人,还会回到最正常的道路。

想要能够处理自己的生活,会生火做饭,会照顾田园,可以跟异性花前月下,可以跟兄弟邻居们喝酒畅谈。

做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工具,是自然状态下,人类的基础需求。

自己搞不懂,那就让更聪明的人来搞好了。

打动聪明人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给他权力,另一个是给他希望。

恰恰这两点,林飞都有。

一所崭新的开创性的大学,首任校长以及创建人,这里面包含着的,绝对不是一笔钱,一个职位能媲美的。

转天,林飞向所有要参与电力基金的合作伙伴们发出邀请。

我要为我们的事业,培养一群真正的人才,快把你们认为合适的人选推荐过来。

一周左右,将近一百份简历,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林飞的案头。

有熟悉名字的,比如霍金、李凹、钱某某,更多的,陷于他上辈子的浅薄,一点印象都没有。

随信附着的,是他们关于一所以“让人完整”为目标的学校,该如何规划建设的框架思路。

这个活儿,交给秘书干不合适。

邵先生投给自己三十多个亿,甚至还有打算,未来把家族基金也委托给自己,这事儿只能亲力亲为。

在所有的候选人里,他发现了两个大神。

一个是身居阿根廷的华裔普林斯顿社会学家,康梅-李。

此人现年52岁,正在阿根廷主持教育改革,他一生都在追求平民教育事业。

这个人的优势,是既有理念又有实践,更关键的一点,他拥有一个完整的团队,和普林斯顿教育学者们的支持。

优势同时也是劣势,如果他来掌管学校的筹建,固然效率是有了,就怕个人色彩太浓烈,最后跑偏。

另一位,是从埃及大学辞职的副校长,英裔埃及人,提姆·克莱斯。

这人推进了埃及大学的改革,在学分制的基础上,开创了一种全新的开放大学模式。

任何人,只要愿意申请,都可以成为埃及大学的学生。

参考他们的教材和推荐资料,参加自由的学科学习小组,旁听某些精品课程,报名取得学分认证的考试。

也就是说,当你具备了一般性的学习资格,能听得懂基础性的课程。

你随时可以申请成为埃及大学的注册学生,当你在某一领域积累了足够的学分,就可以向学位委员会申请,让学校给你颁发一个印着埃及教育部认证的埃及大学学位。

可惜这哥们太激进了,要在埃及推进世俗化,还组织什么青年党,被埃及给驱逐回英国了。

这俩人都很好,一个稳健,一个激情。

一个从世界最精英的学府毕业,创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

一个以一己之身,致力于一个国家教育形态的变革。

权衡不定,最后干脆直接邀请两人一起面谈。

反正也是要实地考察的,总不能在地球的另一边,他就能看到国内的具体情况。

选人的事情告一段落,另一项工作也不得不抓紧启动。

职业大学,总是要提供工作技能培养的嘛。

无论初心是什么,结果还是要给人一个保障,不能三四年过去了,出来学校还无法谋生。

理想中的样子,是让学生自己选择,自己去成长。

学校更多的负责人格和精神的建设,同时提供技术学习的条件。

这方面,只能优先求助于日本和德国了。

世上再没有第三个国家,能把专业技术学校,办成国家工业的核心竞争力。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问题,他们愿意么?

愿意培养一个世界级的竞争对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