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师弟～小九师弟～让我教你练剑吧～”</p>
“不要。”</p>
司洛在前面疾步走过，那落迦在后面苦苦哀求。</p>
当初是你要拒绝，拒绝就拒绝。如今又要用真爱，把他哄回来？</p>
没门，窗户都没有。</p>
耶稣没说，他说的！</p>
衡阳仙尊和常如许等人坐在那淡定喝茶，津津有味的看戏。</p>
八师兄程森问蒙勇，“六师兄，大师兄这是第几次了？”</p>
“第99次了。”蒙勇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两个九，表情特别夸张。</p>
自从宗门大比结束后，他们的大师兄那落迦每天都在追着司洛要教他剑法。</p>
诶，风水轮流转。</p>
司洛就是不听，不学。</p>
这般对待大师兄，众人不仅没有意见还非常支持。</p>
尤其是衡阳仙尊。就差拍手叫好了。但作为师父，还是得做做样子。</p>
朝着那落迦的身影，衡阳仙尊说道：“那落迦，小九不想你教，你也别强求了，强扭的瓜它不甜。”</p>
那落迦头也没回，“甜不甜只有吃了才知道，现在得先扭下来。”</p>
司·瓜·洛：……</p>
神金！</p>
见势不对，他跑到了衡阳仙尊背后。其他师兄师姐状似无意的围了过来，替他挡住了那落迦。</p>
那落迦拧起俊眉，一手扒拉蒙勇一边说道：“蒙勇，你起开。小九～快跟师兄去练剑！”</p>
司洛躲在里面不说话，蒙勇杵在那也不说话，气氛一度陷入尴尬。</p>
直到那落迦拨开蒙勇，用眼神威慑了众人。蒙勇他们就一动不敢动，他拽住司洛的手，带着司洛不由分说的离开。</p>
小样，还抓不住他了？</p>
司洛伸出尔康手，同他们喊道：“救……唔唔唔！”</p>
那落迦单手托起司洛的小屁股，一手捂住他的嘴。阴恻恻的说道：“不，你不想。”</p>
任由司洛怎么挣扎，那落迦都没放他下来。</p>
“走，练剑！”</p>
其余人只看着他们的背影，并没有‘拯救’的意图。</p>
刚刚那个样子，也不过是走走过场。那落迦的剑法无人可比拟，由他来教导司洛，最合适不过。</p>
司洛那天的表现，众人有目共睹。保护一个人的方法，是让他自己变强大。</p>
所以那落迦求了99次后，他们也就让他‘得手’了。</p>
司洛：真的会谢！</p>
说是练剑，那落迦也确实在认真的教。</p>
架不住天性懒惰，除了刚开始那几天手把手教导，后面全是把书一扔，当起了甩手掌柜。</p>
最开心的是司洛，不用被捏脸了。</p>
十年间，司洛在那落迦的教导下，进步飞速，从筑基到了元英境界。变强的同时，夜晚的惊梦也越来越频繁。</p>
‘嘻嘻。’</p>
在梦中，他穿着白袍红绸带的服饰。身上的衣服他见过多次，很是熟悉。</p>
察觉脸上有异物，手触碰到了冰冷的物件。</p>
望向对面镜中的自己，原来是面具。</p>
那面具通体白色，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在昏暗的房间里，尤为诡谲。</p>
又多了一个物件，如今一套齐全。</p>
心跳漏了半拍，失声尖叫：“啊？！什么东西？”</p>
伸手去摘面具，发现面具就像焊死在脸上一般。</p>
任凭司洛怎么用尽力气，面具都纹丝不动。</p>
忽然间，房间内的帘幕无风自动，还时不时传来小孩的嬉笑声，令人感到惊悚诡异。</p>
‘嘻嘻……’</p>
‘哈哈哈哈……’</p>
阴冷从脚底攀爬，钻进骨头缝隙。寒气笼罩了全身，可他却觉得燥热。</p>
后背不自觉的冒出热汗，手心早已湿漉。后脖颈尽是黏腻之感，他的心跳声就在耳边疯狂鼓动。</p>
“噗通！噗通！！”一声比一声有力，像是要从胸膛里扒开血肉钻出。</p>
他的老天鹅哟。</p>
这可真离谱，离谱到月老家了。</p>
刚好这段时间，月老出了远门，替司洛寻找身世之谜的答案。</p>
房间里的司洛环顾四周，心觉奇怪。</p>
那些个鬼东西，怎么还没来？迟到了，背后的人应该要扣他们工钱！</p>
念头刚出，身后的烛台突然被碰倒，发出“啪”的一声。</p>
饶是经验丰富，司洛还是会被吓一跳。</p>
这一声响就是号角声，那些个孩童开始吟唱。</p>
歌唱着古老的语言，一开始司洛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p>
后来藏书阁去躲了，他也就明白了。</p>
“每天来拉我跳傩舞，你们都不累的吗？”</p>
傩舞，祛除邪祟鬼疫之用。</p>
【甲作食（歹凶），巯胃食虎，雄伯食魅，腾简食不详，揽诸食咎，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随食观，错断食巨，穷奇、腾根共食蛊。</p>
凡使十二神追恶凶，赫女躯，拉女干，节解女肉，抽女肺肠。</p>
女不急去，后者为粮！】</p>
“十二兽吃十一鬼疫，可我并非鬼怪，为何总入我梦中！”</p>
“为什么？！说啊！”司洛不解地朝着某处大吼。</p>
黑暗处无人给他揭晓谜底，一如既往地吟唱。</p>
‘嘻嘻，嘻嘻！’</p>
先出来的还是老熟人，方相。戴着黄金四目，身穿玄黑色上衣，下系朱红色围裙。</p>
手掌上蒙着鹿皮，一手长戈，一手盾牌，一边舞蹈一边带领着队伍从黑暗中走出。</p>
十二兽紧随其后，他们戴着简单而粗狂的面具。将司洛团团围住，跳着舞转圈，像是在驱逐他。</p>
这是在劝鬼疫赶快逃跑，不然就会被挖心、掏肺、抽筋、扒皮，然后被十二兽吃掉！</p>
‘嘻嘻嘻嘻。’</p>
“别唱了！别唱了！！！”</p>
‘嘻嘻！’</p>
“我说别唱了！！！”</p>
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司洛强迫自己不去听这诡异的歌声，听的越多，身体越发不能控制。</p>
纵使他不想听，封了自己的听觉。</p>
那歌声还是会进入到他的意识中，仿佛那是他自己在吟唱。</p>
他在吟唱？</p>
对，是自己在吟唱。</p>
十二兽转的圈越来越快，司洛的眼神变得呆滞。</p>
他逐渐失去了身体控制权，在方相的引领下进入鬼疫的角色。</p>
黑夜中起舞，被劝说，被驱逐，被挖心掏肺，抽筋扒皮，被一个有牛角面具的兽吃掉。</p>
最后原地只剩下白袍和面具，白袍上全是鲜血。</p>
阳光宛若一个战士，‘破’窗而入。照亮整个房间，床上的少年唰的一下睁开眼睛。</p>
撑着坐起来，一手轻拍自己发胀作痛的脑袋。</p>
嘴巴微张，粗喘的着大气，“嗬嗬……又是这样。”</p>
一百多年，每一个夜晚皆是如此度过。</p>
只有月老来看他那段时间，才不会做这个梦。这个梦很刁钻，梦里惊悚至极却又不会造成任何伤害。</p>
给人一种感觉，就是他得罪了谁，然后用这个梦折磨他的心志。</p>
天刚蒙蒙亮，房门就被敲响。</p>
“叩叩！”</p>
“师弟～起床啦。”</p>
那落迦的声音非常准时出现在门外，司洛的脚刚沾地，那落迦就迫不及待的闯进来。</p>
一把将他捞起，“走，我们洗漱去。”</p>
“那落迦！你放我下来！”</p>
“师弟，你要叫师兄。当然你要叫我哥哥，也是可以的～”</p>
“神金！”</p>
噩梦结束，麻烦还没结束。</p>
对于司洛来说，那落迦就是那个麻烦。</p>
空间里，月老指着屏幕同规则说道：“知道你爹为什么会跳大神了不？”</p>
规则额头出现三条黑线，用手比划了个六，“6。”</p>
能不会吗？</p>
在梦里被拉着跳了一百多年，不会也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