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金属屋顶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
楼月疏将手枪插进战术腰带上的枪套,黑色作战靴踩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混着泥浆。
雨水顺着枪身蜿蜒而下,在地面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水洼,又迅速被新的雨滴填满。
她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防水睫毛膏晕染出淡淡的墨痕,却丝毫不减眼神中的锐利。
远处的边境线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界碑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楼月疏抬头望向那片灰蒙的天空,闪电划破云层的刹那,照亮她紧抿的嘴角和下颌紧绷的线条。
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扑面而来,掀起她黑色冲锋衣的衣角,露出内里暗纹的防弹背心——那上面别着一枚银色的警徽,在雨中泛着冷光。
&34;楼同志,这次抓捕任务你就别亲自去了。&34;言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他穿着深绿色作战服,肩头的对讲机沙沙作响,雨水顺着帽檐滴落在战术背心上。
&34;你在指挥室远程协助我们吧,上级领导刚来了通知,说要务必保证你的安全,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去出任务。&34;
沈濯站在言正身旁,黑色战术裤膝盖处沾着泥点,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语气带着愉悦跟着附和道:&34;既然这样,楼同学你就服从命令吧!&34;他的目光扫过楼月疏紧攥的拳头,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楼月疏的瞳孔微微收缩,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知道言正说的没错,高强度的抓捕行动对她来说确实危险,但赵寻绝望的眼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下一秒,她突然侧身,手肘精准地击中沈濯的颈动脉。男人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泥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34;楼月疏你在干什么啊?&34;言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雨水顺着他惊愕张开的嘴角滑落,&34;小沈是我们这里最熟悉莫曼的,他得跟着去抓捕啊!&34;
楼月疏弯腰捡起沈濯掉落的战术手电筒,塞进自己腰间的挂载系统,动作行云流水:&34;没关系,我也熟悉莫曼,我在她身边也待过。
而且神秘人要求我必须出现,否则赵寻她是不会交出来的。&34;她跃上军用越野车,雨水顺着车门边缘倾泻而下,&34;让沈濯暂时留在大本营吧,他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隐瞒着。&34;
引擎轰鸣,越野车在泥泞的道路上飞驰。
楼月疏抓紧车顶的扶手,防弹衣下的肩膀隐隐作痛,但她的思绪早已飘向那片危机四伏的港口。
&34;言队,关于沈濯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告诉你一下。&34;她的声音混着雨声和引擎的震动,&34;我怀疑他可能和莫曼有关联,因为莫曼的女儿曾经喜欢过他,而且莫曼的儿子因为我和沈濯的关系,还害死了赵寻的父母。&34;
言正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34;楼同志,你们三个到底什么关系?你和林先生不是一对吗?你怎么又会……&34; 楼月疏望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雨幕,思绪回到两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时的她听到赵寻向沈濯的控诉,她才知道,原来赵寻父母的死,和自己还有沈濯都是有关系的。
&34;当年,莫曼的女儿莫金丽喜欢沈濯,但他们以为沈濯喜欢我,所以莫金丽应该是伤心了。
莫曼的儿子莫金铭为了给他妹妹出气,他去到了北临,想要通过侵犯我的方式报复我和沈濯,但他认错了人,被侵犯的人是我的同学,不是我。&34;
言正疑惑的问:“那这些和赵寻,还有他父母有什么关系啊?”
楼月疏继续说道:“被侵犯的那个同学的家人,找到了那时在北临最好的律师,也就是赵寻的父亲。
赵寻的父亲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他不负众望,成功的把莫金铭送进了监狱。
但莫金铭是个睚眦必报的疯子,他为了报复赵寻的父亲,所以派人制造车祸……&34;她的声音越来越低,&34;赵寻的父母就这样没了。&34;
言正倒抽一口冷气,仪表盘的蓝光映在他凝重的脸上。
车外,暴雨愈发猛烈,雨刮器疯狂摆动,却依旧难以驱散眼前的雨帘。
当港口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时,楼月疏已经整理好装备,战术匕首别在大腿外侧,备用弹匣塞进胸前的挂载袋。
港口的起重机在暴雨中沉默地矗立着,像一个个巨大的黑色剪影。
楼月疏独自走向约定的仓库,作战靴踩在积水的铁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仓库的铁门半开着,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在地面的积水中拉出长长的光带。
她深吸一口气,右手按在枪柄上,缓步踏入仓库。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硝烟的混合气息,头顶的灯泡滋滋作响,时不时爆出几点火花。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女人——莫曼倚在真皮沙发上,黑色丝绒旗袍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夹着香烟,袅袅烟雾在她精致的面庞前缭绕。
莫金丽站在她身旁,一身黑色西装裤装,脖颈间的钻石项链闪着冷光,眼神中早已没了往日的天真,取而代之的是毒蛇般的阴鸷。
&34;好久不见,阿赢。&34;莫曼吐出一个烟圈,笑容优雅却透着森冷,&34;你果然还是来了。&34;
她身后的保镖们悄无声息地围拢过来,金属枪械的反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楼月疏挺直脊背,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作战服领口,她却恍若未觉,目光如炬地迎上莫曼的视线——这场酝酿多年的对峙,终于要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