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空气仿佛凝固在这间废弃仓库里,令人喘不过气。
墙角堆积的木箱早已腐朽,渗出暗褐色的霉斑,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似某种诡异图腾,无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罪恶。
锈迹斑斑的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时不时发出吱呀声响,几片灰尘簌簌落下,落在众人肩头。
莫曼端坐在雕花真皮沙发上,黑色丝绒旗袍将她的身姿勾勒得优雅又神秘,随着她的动作泛起粼粼暗光。
腕间的翡翠镯子与扶手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她轻啜一口红酒,猩红的唇印在杯沿晕开,宛如未干的血迹,与她眼中闪烁的狠厉光芒相得益彰。
&34;看来沈濯和你们的关系,也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牢不可摧啊!&34;莫曼拖长尾音,涂着暗红甲油的手指慢悠悠划过杯壁。
目光如毒蛇般扫过楼月疏紧绷的下颌线,又落在赵寻攥成拳头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恶意的弧度,&34;他没有告诉你们,他是如何认识楼月疏的吗?&34;
赵寻猛地向前挣扎,却被莫金丽身旁身材魁梧的保镖一把拽住,力道之大让他踉跄着差点摔倒。
灰蓝色卫衣的领口被扯得歪斜,脖颈处原本的擦伤渗出新鲜血珠。
&34;你什么意思,你先不要转移话题,简期学长怎么会是你的儿子?那他父亲呢?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话。&34;
他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眼底翻涌着惊怒与惶惑,像只困兽般死死盯着莫曼,胸膛剧烈起伏。
莫金丽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一身黑色西装裤装将她衬得干练又凌厉,勾勒出的线条充满压迫感。
锁骨处的蛇形纹身若隐若现,增添几分神秘与危险。
她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露出眼尾精致的纹身,语气平淡得如同谈论天气:&34;赵寻先生,你先不要心急,等我妈妈娓娓道来。&34;
说着,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划过腰间枪柄,皮革摩擦声让空气瞬间凝固,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冲突。
莫曼抚过旗袍上的盘扣,开始讲述。
楼月疏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作战靴下意识碾过地面碎石,发出细碎声响。
此刻的她还不确定,简期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如果他早就知晓,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此时楼月疏认为简期大概率是不知道莫曼这个人的,但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毕竟这些年她和简期的联系也不多。
雨水顺着作战服的领口滑落,在防弹衣上凝成细小的冰珠,却比不上她心底泛起的怀疑,一种被背叛与欺骗的感觉疑似在心中蔓延。
&34;所以呢,简期是你儿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34;
楼月疏打断莫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套边缘,全身肌肉紧绷,做好随时应对危险的准备。
莫曼起身时,旗袍开衩处的珍珠链发出细碎声响,她踩着高跟鞋,绕着楼月疏踱步,每一步敲击地面的声音都如同催命符,压迫着楼月疏的神经。
&34;确实是个美人,好好打扮一番,肯定能迷倒无数男人。&34;莫曼伸手想要触碰楼月疏的脸,眼神中带着审视与算计,却被楼月疏侧身敏捷避开。
她收回手轻笑,钻石戒指折射的冷光映在楼月疏绷紧的下颌上,话语中满是嘲讽,&34;怪不得我儿子,还有那个叫林星凡的都喜欢你,果然你这种冰山美人是最能勾引男人的。&34;
莫金丽补充的话语像毒蛇吐信:&34;还有沈濯,沈濯也喜欢她。&34;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让赵寻浑身一震。
他突然想起沈濯看楼月疏时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想起两人独处时诡异的沉默,后知后觉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心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莫曼的话锋陡然一转:&34;如果我把赵寻放了,你可以心甘情愿的跟我走吗?
当然我会告诉你,当年害死你父母的凶手,关于他们的踪迹。&34;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却让楼月疏想起童年见过的毒蘑菇——艳丽外表下藏着致命毒素,警惕感瞬间拉满。
楼月疏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这个关于父母的线索像把利刃,精准刺中她最柔软的伤口,勾起她内心深处的伤痛。
但多年的卧底经验让她迅速冷静,战术靴在地面碾出半圈水渍,声音沉稳:&34;为什么要我跟你走?&34;
&34;当然是想要简期主动回到我的身边。&34;莫曼走到落地镜前整理发丝,镜中倒影与她本人重叠,仿佛分裂出另一个更疯狂的灵魂。
她的语气中带着志得意满,&34;我知道我儿子喜欢你很多年了,否则他也不会30多了一个女人都没有。
现在老天给我东山再起的机会,韩兵剩下的势力都归我所有,我肯定还能再创辉煌的。&34;
她的笑声突然拔高,尖锐的声音震得吊灯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尽显疯狂与偏执。
赵寻听得面色惨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
他想起高中时期的简期总是把楼月疏照顾的很好,当时简期看向楼月疏的眼神都是满满的爱意,那时的赵寻以为那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意。
原来那些隐晦的爱意背后,藏着这样汹涌的暗流,一种被背叛的痛苦在心中蔓延。
&34;我不会和你走,简期也不会回到你身边,别做你的美梦了。&34;
楼月疏突然上前半步,作战服的金属扣擦过莫曼的旗袍,发出细微声响。
她目光如炬,扫过仓库四周,在心里计算着通风口的距离,同时默数保镖的站位,全身蓄势待发。
暴雨在屋顶炸响,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而她已做好准备,迎接这场生死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