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化作金色匹练横扫千军,竟在归墟之门上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走!"朱棣一把推开两个皇孙。
三人跌出十丈开外时,身后传来天崩地裂的声响。
归墟之门轰然洞开,漆黑雾气凝成漩涡状的龙卷风,无数青铜锁链从门内喷涌而出。
朱瞻基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内的黑暗深处,他看见了一尊顶天立地的青铜巨像,那东西生着九颗头颅,每张脸都像极了他们兄弟几人。
"那是......"
"别看!"朱棣一掌拍在他后颈。
再睁眼时,他们已站在百里外的山崖上。
身后海面翻涌着诡异的青黑色浪花,归墟之门的位置只剩下一片漩涡状的虚空。
朱瞻墡突然跪倒在地,九道金光明灭不定,"皇爷爷,那扇门......"
朱棣望着海天相接处缓缓升起的血色月亮,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这次,归墟算是彻底的大开了。"
他颤抖的手从怀中取出一卷玉简,"这里有着归墟的真相。"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掀起百丈巨浪。
一只覆盖着青铜鳞片的巨爪撕开浪花,爪尖挑着半块紫月镜碎片,镜面上映照出的,赫然是三个模糊的人影。
"准备战斗。"朱桢擦去嘴角血迹,斩渊刀的裂痕中亮起新的暗金纹路,"它们要来了。"
朱瞻基的瞳孔骤然收缩,此时他手中的刀已经碎裂,紫月镜已然掉落在了地上,朱瞻基急忙拿起来。
只见紫月镜碎片中的人影正在扭曲变形,逐渐显现出他们三人的面容——但镜中的"他们"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眼中流淌着青铜色的黏液。
"镜映魂。"朱棣大手一挥,无数金色篆文在空中组成防御阵法,"归墟在复制我们的..."
海浪突然炸开,三道黑影破水而出。
青铜鳞片组成的躯体完美复刻了朱氏三人的形貌,只是每片鳞甲下都蠕动着黑色触须。
"朱瞻基"的复制体率先扑来,镇龙剑的仿制品上缠绕着腥臭的黑雾。
"当心!"朱桢的王剑横斩而出,剑锋与复制体的剑刃相撞,迸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暗金纹路顺王剑剑身蔓延,竟在复制体手臂上灼烧出焦黑的痕迹。
朱瞻墡突然闷哼一声。
他的复制体手持紫月镜残片,镜面折射出的金光化作实质锁链,已缠住他左腿。
皮肤接触锁链的部位迅速青铜化,诡异的花纹顺着血管向上蔓延。
"这是...九鼎的封印术?"朱棣掐诀引动龙气,却发现体内暗能量运行滞涩——海面上的血月不知何时已变成青铜色,月光照耀下,所有人动作都变得迟缓。
真正的危机此刻才显露。
海面下浮现出巨大的阴影,那是一座正在上浮的青铜城。
城墙垛口排列着无数人形雕塑,每张脸都是历代坠入归墟者的凝固表情。
城市中央,九尊巨鼎正在发出沉闷的共鸣。
"原来如此..."朱瞻基突然笑了,"归墟要的不是复制品,是活祭品对吧?"
朱瞻基的笑声在海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猛地将紫月镜碎片按在自己心口,锋利的边缘割破衣袍,鲜血顿时浸透了青铜镜面。
"大哥!"朱瞻墡目眦欲裂,却见那些缠绕自己的金光锁链突然转向,如灵蛇般缠上了复制体的身躯。
血月的光辉在这一刻出现了奇异的扭曲。
朱瞻基的血液在镜面上蜿蜒出古老的纹路,竟与青铜城中的九尊巨鼎产生了共鸣。
海底传来沉闷的轰鸣,整座青铜城开始剧烈震颤。
"你疯了?!"朱棣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已被青铜色的苔藓覆盖。
更可怕的是,那些苔藓正顺着血管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逐渐化为冰冷的青铜。
然而此时,那些复制体突然发出凄厉的哀嚎,它们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青铜碎片坠入海中。
海面下,巨大的阴影正在上浮。
那是一具堪比山岳的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九个人形浮雕,每个人的面容都与朱氏皇族惊人地相似。
"终于...等到你们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棺椁中传出。
棺盖缓缓开启的瞬间,朱瞻基看到里面躺着的,赫然是另一个"自己"——只是这个"朱瞻基"浑身覆盖着青铜鳞片,胸口插着九把造型各异的神兵。
"这才是...真正的烛阴..."朱棣的声音颤抖着,"它一直在等待...拥有禹王血脉的容器..."
青铜棺中的存在缓缓坐起,插在胸口的九把神兵同时发出刺目的光芒。
朱瞻基突然明白过来——那九把兵器,正是传说中镇压九州的九鼎核心!
海浪突然静止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朱瞻基看到紫月镜中的倒影正在对自己微笑,那笑容与棺中之人如出一辙。
"接受命运吧..."镜中的倒影轻声说道,"我们本就是..."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突然撕裂天际。
朱瞻墡不知何时已挣脱束缚,他手中的九枚铜钱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奇异的阵法。
阵法中央,一块残缺的玉玺正在发光——那正是传国玉玺缺失的一角!
"不!"棺中之人发出怒吼。
但为时已晚,玉玺残片化作流光没入朱瞻基眉心。
一股浩瀚的力量顿时席卷全身,他眼中的世界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他看到了青铜城下的真相:那根本不是什么古城,而是一具被锁链缠绕的巨型尸骸!
"原来...九鼎镇压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归墟..."朱瞻基喃喃自语,"而是...禹王自己的..."
“恶念!”
朱瞻墡话语刚落,那具堪比山岳的青铜尸骸缓缓睁开九只血眸,每一只瞳孔都如同深渊般吞噬着光线。
尸骸胸口插着的九把神兵突然共振,发出刺穿灵魂的尖啸——
"禹王的恶念?"朱棣的青铜化躯体在苔藓侵蚀下寸寸碎裂,却仍挣扎着抬起手,"大禹治水时斩杀的凶兽、镇压的邪祟......原来全被他封进了自己体内?"
青铜尸骸发出震天动地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