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抽回剑时，发现剑刃竟变得漆黑如墨——那是传说中的"蚀骨毒"。
"老东西..."皇后甩了甩剑上的血珠，眼神却突然变得复杂，"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
周延儒咳出一大口黑血，艰难地抬起头，"臣...臣只是...想让臣的子嗣...活着..."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诡异地抽搐起来，皮肤下浮现出无数黑色纹路，最终"砰"的一声爆成一团血雾。
殿内众人俱是一震。朱瞻基突然发现，那些飞溅的血珠在触及地面时竟发出"滋滋"腐蚀声，连金砖都被蚀出一个个小坑。
"不好！"暗卫统领厉喝，"这是化血蛊！快封闭殿门！"
然而已经太迟了。
皇后突然仰天大笑，"晚了！本宫早就将蛊虫藏在..."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朱棣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后，一掌正中她后心。
"砰！"皇后重重撞在蟠龙柱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黑血。
那枚玉佩从她胸口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更诡异的是，随着玉佩落地，那些被腐蚀的金砖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
"不可能..."皇后挣扎着爬向玉佩，手指刚碰到边缘就突然僵住——她的指尖正在迅速干枯萎缩。
"传旨。"皇帝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即日起，凤卫编制永废，皇后幽禁坤宁宫，不得旨意，不得外出。"
..........
坤宁宫内，檀香袅袅。
朱棣跪在特制的金丝楠木搓衣板上，膝盖生疼。
这搓衣板还是他当年亲自命内务府打造的——表面雕着九条蟠龙，棱角却磨得格外锋利。
"姓朱的，你那一掌够狠的啊？"徐皇后甩动手中的金丝软鞭，鞭梢在空中发出"啪"的脆响。
朱棣浑身一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媳妇儿，这不是为了演得真实一点儿嘛，你体谅体谅。""真实？"徐皇后冷笑，凤目微眯，"本宫后背现在还青着呢！"
说着又是一鞭抽在朱棣身旁的地砖上，溅起几点火星。
偏殿内，朱瞻基和朱瞻墡捂着嘴，肩膀不住抖动。
朱瞻墡使劲掐着自己大腿才没笑出声来——谁能想到在朝堂上威风八面的皇爷爷，在自家皇奶奶面前竟是这般模样？
"轻点儿声！"朱瞻基用气音警告弟弟，"被皇奶奶发现，咱俩也得跪搓衣板！"
正殿里，徐皇后绕着朱棣转了一圈，突然用鞭梢挑起他的下巴，"说，周延儒临死前那句话什么意思？"
朱棣眨了眨眼，"哪句？"
"就是那句想让臣的子嗣活着！"徐皇后突然提高音量，"你背着我答应他什么了？"
朱棣脸色一变，下意识要站起来解释，却被搓衣板硌得"哎哟"一声又跪了回去，"天地良心！朕...我哪知道他还有子嗣活着？那老贼的九族不是早就..."
"装！接着装！"徐皇后一鞭子抽在朱棣脚边，"周家满门抄斩是二十年前的事，当时你就偷偷放跑了他一个庶子，真当本宫不知道？"
偏殿里的两位皇孙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朱棣讪笑着去抱皇后的腿，"夫人明鉴，那不是...那不是看在那孩子才三岁的份上..."
"起来！"徐皇后一脚踹开他，"跪好了！说，这次计划为什么会出纰漏？那些机关人是怎么回事？"
朱棣如蒙大赦，赶紧调整了下跪姿，"这事儿真不怪我。那些机关人确实是按咱们原计划准备的，但没想到周延儒那老贼暗中做了手脚，把化血蛊掺进去了。"
徐皇后眉头紧锁，"所以周延儒临死前是故意..."
"不错，"朱棣点头，"他以为蛊毒能伤到你，却不知咱们早有防备。那枚玉佩里藏着的解药，正好克制化血蛊。"
徐皇后突然沉默，手中的软鞭垂了下来。
朱棣见状，赶紧趁机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去搂她的肩。
"放手！"徐皇后甩开他，却没了先前的怒气，"所以...周延儒最后是救了本宫？"朱棣叹了口气，"那老贼精明一世，到死才发现自己被江南那帮人利用了。他口中的子嗣恐怕不是指那个庶子，而是..."
"而是他在朝中安插的其他棋子。"
徐皇后接过话头，眼中寒光一闪，"好个周延儒，死了还要摆我们一道！"
偏殿里，朱瞻墡突然拽了拽兄长的袖子，用口型说，"要告诉皇爷爷我们发现了吗？"
朱瞻基摇摇头，做了个"再等等"的手势。
正殿中，朱棣已经扶着皇后坐下，亲自为她斟茶，"夫人消消气，这次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总算把朝中那些蛀虫都引出来了。"
徐皇后接过茶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你刚才跪搓衣板的样子，跟九百年前一模一样。"
朱棣老脸一红，"这不是...习惯了嘛。"
"德行！"徐皇后白了他一眼，突然正色道，"不过说真的，那些机关人..."
"放心，"朱棣压低声音，"我已经让暗卫去查了。周延儒虽然动了手脚，但核心机关还是你设计的，伤不到咱们的人。"
徐皇后点点头，突然伸手揉了揉朱棣的肩膀，"那一掌...还疼吗？"
朱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打"她那掌，顿时哭笑不得，"夫人，明明是你挨打，怎么问起我来了？"
"少装傻，"徐皇后戳了戳他的胸口，"你那一掌用了七成功力，反震之力不小吧？"
偏殿里，朱瞻基和朱瞻墡再次瞪大眼睛。
原来皇奶奶早就料到皇爷爷会手下留情，故意让他用全力，自己却暗中运功抵抗？
朱棣憨笑着挠头，"还是夫人了解我。不过你的控制力又精进了，我差点被震出内伤。"
"活该！"徐皇后终于绷不住笑了，"谁让你当年非要跟我打赌，说什么凤卫不如暗卫？这次要不是我的机关人，你的暗卫早被周延儒的人包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