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筠 作品
第一百八十五章：传言而已
乌建德也不好过来看她，她再继续躺下去，可就真的要闷坏了。
“给您用的都是最好的药膏，原本这伤少说都要养上一个月，眼下已经很快了。”女使们尽力在安抚永康郡主的情绪了。
“我叫你们养着的东西呢？”永康郡主也没再揪着伤势的问题继续追问，而是问起了那只虫子。
女使们尽管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有人硬着头皮回答：“这些天依照郡主的意思喂养了，眼下还算生龙活虎。”
女使们瞧着那黑漆漆的虫子也很是害怕，都是交给护卫去喂养的，每日问一下情况，好在郡主问起的时候能回答。
永康郡主自己对那虫子也很是害怕，但是想到它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永康郡主不介意多养着它一阵子。
那位表姑娘死了，她倒要看看，裴不明会不会娶她。
不过，不愿意也没关系，父王会帮她达成心愿。毕竟，这可是新科状元，人人都想要拉拢的对象。
父王会对这个女婿满意的，永康郡主眼里满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在有些消息不灵通的世家眼里，永康郡主故意与季家那位表姑娘针锋相对说到底还是仗着自己身份肆意妄为罢了。
没几个人把这事放在心上。
只有裴不明年底回京述职的时候，所有人才会反应过来。
届时，章丞相就会发现自己被小辈摆了一道。
卫双舒把成婚的消息按下不提，原本的初衷只是想低调行事，眼下达成的效果，卫双舒也很是满意。
章丞相还有心思找世家公子蓄意接近她，那就说明他最近并没有其他的要紧的事情要做，闲得发慌所以要找些事干。
倒是宫里的贵妃有些焦头烂额，因为之前鲁莽行动直接叫宫人去太医院里边搜寻，眼下倒是没了头绪。
“娘娘不妨传消息出去，就说陛下已经把那株药材用掉了，宫中早就没有这株药材了。”旁边的女官给扶额的贵妃出主意。
贵妃前些日子联手和两位妃子处置了异族的舞姬，消息也悄无声息被按下了，眼下皇宫之外还没人知道宫里的舞姬已经死了。
但是因为前些日子叫宫人去太医院取药，元和帝为表‘关心之意’特意叫太医院首，过来给她诊脉开方。
每日早中晚都要喝好大一碗药，但是贵妃有苦说不出，她总不能与皇帝陛下说自己无事，就是想要你库房里的灵山仙草吧？
那说不好可是欺君的大罪，贵妃自觉自己在陛下眼里还没到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步，自然是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吞了。
“贵妃，该喝药了。”这药还是从太医院煎好了送过来的，就算是贵妃想偷偷动手脚，也没那么简单。
而且前来送药的是李福这个大内总管的心腹下属，被陛下吩咐了，要亲眼盯着贵妃好好喝药。
贵妃瞧见这药就觉得嘴里边发苦，但是这人是李福的心腹，她要是不老老实实地把这碗汤药喝下去，回头陛下定然要生疑了。
原本她父亲就不怎么受陛下待见，她要是还和元和帝对着干，那章家在陛下跟前的面子可就大大的折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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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贵妃只能捏着鼻子把药喝完，再把空了的碗还回去，让人顺利回太医院复命。
“这药材能不能弄到，已经不重要了。”贵妃眼下更在乎的是陛下藏在寝宫里边的那个女人，她们费了那么多心思还是没查到任何线索。
要不是那些舞姬里边真的少了一个人，贵妃都差点以为这是谣言了，毕竟皇帝陛下一直没怎么宠幸后宫的女人。
眼下竟然让一个舞姬藏进了他的寝殿，还让心腹好好养着，半点都不给她们见面的机会，显然是把人护得很严实。
贵妃实在是没心情再把心思放在一株破药材身上，就算拿去了也未必会有什么作用，倒不如给她省些事情。
若这药材真在陛下的内帑里边，那她一时半会也弄不到手，若是父亲那边还坚持要，她那就再拖延一阵子。
说不准等她坐上皇后之位，这内帑她能动了，自然就会给父亲送去，就是不知道父亲能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你去传消息，就说东西不在太医院，很可能在陛下的内帑里，但为了打消陛下的疑心，我不好动手。”
陛下对她们家的印象并不好，之前因为搞砸了宴席的事，父亲费了许多力气才保住她这个贵妃的位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有了主子的吩咐，很快便有人动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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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贵妃宫里的人传递消息出去的时候，而元和帝时刻盯着贵妃宫里的人，也在第一时间就把贵妃的这边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午憩起身的元和帝，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贵妃之前的目的，便是冲着那株传言中能叫人起死回生的灵草去的。
只可惜，这东西早已经不在宫中了。
眼下就是拿着刀子架在卫家人脖子上，卫家都不一定愿意拿出来。
只是章丞相要这东西做什么？换做之前，章丞相开口跟他要，他倒也不会不给章丞相，可为何偏偏是眼下这个时候？
章丞相拿去有什么大用处？可章丞相手底下也没有先帝那种神神叨叨的道士，要说大夫？章丞相瞧着生龙活虎，也不是救他的命。
这东西，定然另有他用。
“章丞相眼下是真老了，闲着没事也信那些道士的话，以为这株仙草能叫人长生？”李福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神色是相当的不可思议。
元和帝不觉得章丞相是真信了这株药材的作用，那老东西是个相当谨慎的人，他不会信这种无稽之谈。
相反，章丞相甚至嗤之以鼻，但是章丞相还是要贵妃拿到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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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是为了自己，那就是为了别人取的了？
是谁要这株仙草？拿去是想做些什么？难不成是真觉得能炼制出长生不老的丹药吗？
真要有这种丹药，那先帝早就不会死了。元和帝不屑于信这种东西，但是别人的想法他不清楚。
总会有人像先帝一样，对那些神神叨叨的话深信不疑，最终没追寻到所谓的长生之道，反倒是先一步生老病死死去了。
“先静观其变吧，章丞相那边和贵妃那边都好好盯着。”元和帝尽管想知道章丞相的目的，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吏部那边已经有了眉目，他正在思索着要不要先把吏部那边的事情解决了，交给谁解决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
周扬和孟冠玉都是相当合适的人选，但这势必会叫朝堂上那些人对他们的针对愈发明显，何况裴不明还有一段时间才回来。
待到明年开春，整治朝堂才真正算是开始了。
“云州那边的档案全都调了出来，经手的官员都已经摸清楚底细了，还真有几位私底下与章丞相有些联系。”
李福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与自家陛下汇报完毕，就瞧着自家陛下的神色变得不那么好。
“你先去把周扬和孟冠玉找来。”元和帝觉得有些事情倒不妨问问年轻人的意见，都是需要锻炼的新人，多问问也没错。九九小说
吏部的事情需要做好处理，要是没处置好，被那些不中用的老东西察觉到了他的计划可就不好了。
“陛下，最近京城传出了不少关于裴娘子喜好的传言，尽管不知真假，咱们要不要不消息压一压？”
李福最近没少听说这事，可见这事在京城传得有多快，不论其中有没有人故意推波助澜，李福都觉得这事有必要和陛下说一下为好。
“裴娘子那边和西勒王子谈的合作如何了？”
比起这些不知真假的传言，元和帝更想知道卫家与雅勒的合作有没有达成共识。
“方才季大人派人过来说事情已经办妥了，陛下只管放心就是。”李福回答道。
元和帝倒是没想到二人这么快便谈拢了，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西勒王子也不总是惦记着要他立马开通商道的事情。
至于李福说的那件小事，元和帝根本没放在心上：“传言而已，季家和卫家都不在意，你也不必如此上心。”
李福只是觉得眼下这传言来的奇怪，之前季家和卫家可是把消息都捂得严严实实的，怎么可能一时之间就流传出来了？
这其中不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就是季卫两家故意为之的了？
可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其中会不会与章丞相的人有关系？李福心中的疑惑愈发重了，但是瞧见陛下不想管，他也只好把这些疑惑都咽回去。
“若是真要有人对裴娘子不利，那可真是太不识相了。”季家和卫家当成宝一样的姑娘，真要信了这些半真半假的传言去害裴娘子，还真不知道谁会先倒霉。
元和帝对自己之前在裴娘子身边安排的人很是放心，只要不是无声无息的绝世高手，裴娘子绝对死不了。
李福很想提醒自家陛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章丞相的人要真想对裴娘子做些什么，暗中的手段必然不只多不少。
不过瞧着陛下正为吏部那边的事情心烦，也就没到来了嘴边的话说出来。
卫双舒直到夜家姑娘已经去过兵部了，想必很快就有了消息，但是她还在外祖父家，夜家要是和季家来往太过明显……
这对两家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两家都是京城之中值得令人忌惮的世家，要是他们两家交好，对于其他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皇帝陛下坐在皇位之上，难免会生出猜忌之心，卫双舒并不想让两家置于被帝王猜忌的境地。
所以，她即便要和夜家姑娘见面说话，那也绝对不能选在季家里边。
可在外边并不安全，况且外祖父一家和阿娘都不想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
为了安全起见，卫双舒决定派春桃出去和夜家姑娘见上一面，她只要知道兵部和工部是否真的有问题就行了。
其余的问题，待到她回到卫家的时候再解决，这事要是真的，那她后续的事情就要抓紧时间准备起来了。
工部和兵部，要是只是小官员之间出了问题还好，要是两位尚书都是有问题的人，那么皇帝陛下说不准就会叫裴不明接替兵部尚书的位置。
成为最年轻的兵部尚书，但也很可能会是吏部尚书，她最近打听到吏部里也出现了些小问题，陛下正要细查。
“最近那位郡主倒是安分了许多。”春桃没来由地感叹道。
卫双舒摇了摇头：“她在王府里躺着，其实也没那么安分。”雍王已经牢牢把控住了整个王府的人，上到王妃下到女使仆人，个个都听他的。
永康郡主之前做的孽，早就叫雍王对她失去了信任，眼下女使也就只帮那位郡主打听打听消息，别的是做不了。
而且，她叫夏云把她喜欢吃些什么的消息传出去，其实还有另一个用处，那就是试探永康郡主。
她想不通自己上辈子的死因，上辈子永康郡主的话她记忆犹新，只是那时候她根本没把永康郡主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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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时爹娘叫裴不明把她看得很紧，府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听话的人，除却冬至。
上辈子到了京城之后，冬至是一直跟在她身边做事的，所以合理的推测就是永康郡主在后来的时候收买了冬至。
而冬至也乖乖照做了，这才导致了她的死。
这也能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裴不明在处理完她的身后事之后，没继续处理朝堂上的事情而是转头去缘若寺找人解惑。
或许，是因为裴不明根本没查到她真正的死因，所以才回去他从不相信的缘若寺寻求一个答案。
她上辈子的病情，每次诊过脉之后，裴不明都是要叫大夫过去问问情况。
大夫给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好好养着就没事了，但是她还是死了。
多少大夫都看不出来的问题，死后也不一定能看出个什么缘由来。
不过在自己的猜测没得到验证之前，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不能随便说出来叫这几个丫头知道。
要是叫她们知道了难保不会在裴不明回京的时候说漏嘴，卫双舒暂时不想叫他知道自己也拥有前世的记忆。
她可能会说出来，但眼下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有合适的机会，她会和裴不明好好谈谈的。
“娘子最近要一直呆在这儿吗？”尽管说季家很好，但终归还是自家娘子的院子更加舒服一些，做事什么的也很方便。
但是在这，到底还是不如在卫府上自在逍遥。
“这一个月，应当是要一直呆在外祖父这儿了，至少要等到使臣都离开京城，外祖父和阿娘才会放我回去。”
卫双舒也想早些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边去，但是柳家那位公子还没见到呢，局都布好了，她却走了多不好？
不过她最多也就在外祖父家多待一个月，等把那位柳公子的真正意图摸清楚了，处理干净了，她就回卫家。
季家好，但是她有自己务必要做的事情，与此同时她不希望自己做的事情会被外祖父他们知道。
同时，她也不希望裴不明知道。
等到她验证完自己的想法，确定自己身体真的不会再出任何问题，到时候她会考虑告诉他。
“娘子，这是域外传来的信件。”
卫双舒略有些意外地抬眸，这信件不是兄长的，便是她未来嫂嫂的。
“上边的字迹不是公子的。”春桃认得卫初霁的字迹，所以拿到信件之后就确定了。
卫双舒把她手上的信件接过来，瞧着外边的字迹便知道确实不是她兄长的字迹，那么就是她未来嫂嫂给她寄来的信件了？
卫双舒把信件拆开，瞧着上边有些笨拙的字迹，应当是她未来嫂嫂才学景朝的文字，不大熟练但还是给她来了份信件。
大致的意思就是感谢她准备的礼物，还有书籍之类的东西，她很喜欢。最后在信件末尾的时候说，在她兄长回京的时候会给她带礼物。
“往后这信件直接送过来就行。”这是她未来嫂嫂的信件，没必要做那么多不必要的检查。
春桃见状也没有多问，娘子既然信任来信的人，那就依言照做就是。
“是。”春桃没在这份信件上说些什么，但是下一瞬她还是开口了。
“主君此次来信，还给了娘子一份，这是信件。”春桃虽然奇怪，但还是把信件递给自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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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双舒把未来嫂嫂的信件收好，闻言诧异地看向了春桃手中的信件。
她阿爹出门在外倒也不是不惦记她，但一般情况下，他还是更惦记阿娘，也不怎么会给她写信。
尽管意外，但她很快便接受了，随口又问了一句：“我阿娘知道吗？”
“卫娘子，不知情。”
卫双舒原本准备拆信件的动作瞬间顿住，不让阿娘知道，也就是说不能和阿娘提起此事。
“你今日只送来了一份信件。”
春桃瞬间心领神会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