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东青也不羞,他以为门口的几人是被拂柳高超的琴艺和自已出众的才华所吸引呢,于是兴致盎然地想请几位进来一叙。
借着屋子里面的烛光,葛东青愈发觉得眼前的几人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何时见过,“几位公子,我们可认识?”
尚汐也不遮遮掩掩的了,虽不亮出身份,但是说出的话很不见外,“葛大人,您想跟拂柳姑娘共白头,你家里的鲁四娘知道吗?”
提起鲁四娘,葛东青松散的神经马上变得紧张,虽然不至于露怯,但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怕鲁四娘是刻在骨子里面的,“你们是是什么人啊,怎么对我这般了解。”
“有什么稀奇的,一个是皇上的义弟,一个是娇满楼的第一才女,你们二人的风流韵事都成为坊间的佳话了,茶余饭后大家都在讲风流才子和青楼才女的故事,可谓之精彩绝妙啊!”带着酒劲的尚汐就差直接说他们两个就是别人口中的笑话。
葛东青面露不快之色,他已经清醒了,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冲着他和拂柳的才学来的,嘲弄他们才是真的。
“几位若不是来以诗会友的,那就请你们就此离开,不要在此打扰我和拂柳姑娘的雅兴。”
雅兴?她们的出现还不足以坏了他的兴致嘛!他不但不知悔改,还要继续放浪形骸,原来他口中的诗书礼仪都是约束别人的,自已却在这里放纵淫欲。
见葛东青恼怒赶人,钟丝玉开口了,“七月烽火数连天,英雄将士镇三关。数年君役不归家,红雁传书朔风寒。壮士将死志犹坚,朝堂大员宿柳眠,英雄冢里垒白骨,十万亡魂怎得安。”
刚刚还高昂头颅的葛东青,闻言怔愣在了当场,然后便因羞愧低下了头颅,他忙给钟丝玉作揖行礼,承认自已的错误,“下官汗颜,对不起这身官服,臣这就进宫向皇上请罪。”
言罢,葛东青便真的离开了,尚汐第一个给他让路,这人出现在这里就是扫兴。
尚汐心里还想,皇后不愧是皇后,她想的是鲁四娘,为的也是给鲁四娘报不平,而钟丝玉想的却是家国天下,这人还是有点境界的,过去她真是小看钟丝玉了。
看着那朝着门口张望,还有些不快的拂柳,尚汐问身边的几个人:“我们还留在这里吗?”
这人也见了,长得确实不错,好像琴弹得也不错,再留下也没什么必要了,至于她的才学,大家好像也不那么关心了。
好像挽救失足的葛东青才是她们今日此行的目。
百闻不如一见,要是刚才没遇上葛东青,尚汐的兴致应该会很高,可是亲眼所见葛东青出入这种场所,还做出那样的诗,尚汐胃里的酒水就开始翻腾,太毁三观了。才子才女的才华就是用在说情话、做情诗上面吗?这好像不仅仅是浪费才学那么简单。
这孤男孤女的共处一室,借着不明不暗的灯光,难保不行苟且之事。
尚汐越想越反胃,感觉这屋子里面的空气都是污秽喘不过气的。
万百钱也觉得很扫兴,特别是听到钟丝玉那样庄重的言语点拨葛东青以后,那些话同样也点拨了他们这些皇亲国戚,“我们回吧!”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尚汐醉的厉害,走路都左摇右摆的,大家是看着她上的马车以后才分道扬镳,各自回家的。
皇宫里,万寿宫,一个惶惶不安的小丫鬟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到钟丝玉便快步地跑上前,她语气急促,声音带着不安,“娘娘,您怎么才回来,皇上在等您呢,听说晚膳都没用。”
钟丝玉闻言也有些震惊,皇上很少过问她的事情,而且皇上知道她出门,她只是没说什么时候回来罢了。
钟丝玉看了一眼天色,星星出来了,月亮也已经当空高挂。她真的后悔了,怎么可以回来的这么晚,皇上一定等着急了。
钟丝玉也变得惴惴不安,“皇上有说什么吗?”
“听一个宫人说,皇上刚刚在养心殿……发了一通火!”
钟丝玉脚步顿了顿,万敛行自登上王位以来,骂人是常态,可发火却寥寥无几。
能惊动她万寿宫的更不曾有。
细想,钟丝玉竟然想不出万敛行上一次发火是什么时候,钟丝玉的心沉了沉,“皇上因何发火?”
“好像是因为葛大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但是皇上罚了葛大人半年的俸禄,葛大人走的时候哭哭啼啼的,估计是被皇上骂惨了。”
听到此处,钟丝玉加紧脚步,她已经知道皇上因为什么发火了。
“臣妾见过皇上。”
“皇后喝酒了!”看着一身酒气的钟丝玉,万敛行的语气不善。
“臣妾同世子妃她们去汴玉楼吃饭,顺便小酌几杯。”钟丝玉说出的话一如往常,不带有一丝的慌乱。
可那泛红的脸颊,一身的酒气出卖了她。
万敛行质问道:“皇后这酒是在汴玉楼喝的还是在娇满楼喝的?这汴玉楼的酒同娇满楼的酒有何不同,还望皇后给朕讲讲!”
钟丝玉的心里已经开始打鼓,皇上竟然知道她去了娇满楼,“回皇上,臣妾不知汴玉楼和娇满楼的酒有何区别,臣妾的酒……是在汴玉楼喝的。”
“很好!非常好!”万敛行看着依旧沉稳的钟丝玉连连点头“朕的皇后都学会跟朕说谎了,以后朕还能听到实话吗!”
“臣妾今晚确实去了娇满楼,可酒确实是在汴玉楼喝的。”钟丝玉今日千不该万不该踏入娇满楼,普通人家的女子去了都会遭人诟病,何况她现在的身份。
钟丝玉也想为自已辩解一番,甚至想把她的证人说出来,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牵扯出来更多的人,不但不会让万敛行消气,反而会让万敛行厌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