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16 章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二十八天

    夜深人静,陈子轻沉底的意识徒然咕涌了一下,他眼睛没睁开,嘴里已经发出模糊的声音。

    “手机手机,请你告诉我,现在几点几分,谢谢。”

    手机智能助手报时“23点47分。”

    “来得及”陈子轻的眼皮颤了颤,然后就开始掉眼泪。

    五滴落完了,陈子轻就要再睡,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把扭往旁边一扭。

    脸上有微凉的气息。

    犹如掠过水面,扫向他的羽毛。

    陈子轻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摸脸,想把痒痒的羽毛弄掉,同时也迷瞪瞪地撑眼帘。

    那还挂着泪珠的缝隙里,嵌进来一张极具光华的面庞。

    卧室的窗帘没拉上,月光洒进来,光线朦胧,aha看着他。

    陈子轻闭上眼睛捂着心口“啊哟”,命都要吓没了,虽然是个顶级大帅哥,但三更半夜的,枕头边有双眼睛这么看过来,谁吃得消啊。

    “哥哥,你怎么不出声”陈子轻缓了缓,问道。

    虞平舟低于常温的唇开合“那不就打扰你哭”

    陈子轻后脑勺都麻了“我哭其实是因为我,呃,我,就是”

    “不用解释,”虞平舟从侧躺变成平躺,“你在哥哥面前想怎样就怎样。”

    陈子轻悄悄把绷着的神经末梢放松下来,他最满意虞平舟的一点,就是这个不多问。

    有什么奇怪的点,疑惑的点,自行找答案。

    陈子轻擦揉几下潮湿的眼睫毛,他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算多长,却很充实,是有效睡眠。

    幸亏他在宿主的职业素养拉扯下醒了,不然铁定会睡到天亮。

    他哪知道,虞平舟给他吃的药控制了药量,能让他在零点前醒来掉泪珠。

    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爬起来洗澡的时候脱下来的安全裤,是换过了的。而他白天穿脏了的那条,早就烘干了,还原他的叠法,收在他的衣帽间。

    直到他浑身软绵绵,精气神还不错的躺回床上,一时兴起地查问女装体验卡还剩几天,小助手告诉他的天数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加倍了

    为什么他哪里走光,不是,哪里违规了

    陈子轻刷地去看虞平舟“你趁我睡着对我做了什么”

    察觉自己话里的审问程度很重,他就改了语气跟说辞“哥哥,我只是想问你”

    虞平舟没待他说完,便开口道“我给你换了安全裤。”

    “”

    “”

    陈子轻猛然坐起来“你干嘛给我换啊”

    虞平舟道“这是基本卫生。”

    “也是哦。”陈子轻几秒后反应过来,“那你把我叫起来啊”

    “叫不醒。”虞平舟的话语里透着无奈,“你傍晚在警局喊累了,睡得很沉。”

    陈子轻一听他提起警局

    就心虚,不跟他计较安全裤的事了。

    “下回再有类似的情况,你无论如何都要把我叫醒,让我自己换。”陈子轻犹豫着说,“好不好啊,哥哥。”

    “好。”虞平舟低声,“是我考虑不周,析木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该注意你的隐私,况且你有未婚夫,我给你换安全裤这种行为实属不妥。”

    aha充满自责“抱歉,析木,哥哥逾越了。”

    陈子轻有种跟情夫出来睡觉,听情夫阴损地提起他那可怜丈夫的既视感。他在昏暗中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也不是要避着你。”

    虞平舟“嗯”

    陈子轻躺平,翻身背对虞平舟,偷偷摸摸地把手伸到睡裤里抓抓屁股跟大腿肉,觉得哪都痒。他下意识不去想象虞平舟给他褪换安全裤的画面,嘴上不由得蹦出一句“等我不穿女装了,你可以给我换。”

    “换什么”aha疑惑,“你不穿女装了,还要穿带蕾丝的安全裤”

    他耐心教导顽皮作怪的小朋友“析木,那是女oga才会穿的衣物,你没那套器官,该穿内裤。”

    陈子轻“”

    行了,别说了,我的错,我就不该多嘴。

    可他又发神经,管不住嘴地说“你给我换安全裤的时候,有没有在想,我要是个oga会怎样”

    身后没了动静。

    气息,心跳,什么都没有了。

    陈子轻忍不住地回头,他没夜视能力,看不清虞平舟的轮廓神情,试探地喊“哥哥,你突然睡着了吗”

    “你挑起这个话题,要我怎么睡”

    陈子轻脸上火烧,他支支吾吾“那你就,就当我没说过。”

    虞平舟的嗓音里透着微妙的暗哑“你是不是oga,都一样。”

    陈子轻一时没明白,一样是什么个一样法

    “不过,”

    虞平舟只吐出两个字,许久都没揭露下文。

    陈子轻在心里惊叹,大企业的掌舵人很会拿捏人心吊人胃口,两个字就让他抓心挠肺,他等不及地问“不过什么”

    虞平舟淡笑“有机会就告诉你。”

    陈子轻总觉得不会是什么正经的话,他安静下来,脑子里就涌出支线任务二和江扶水,头顶心又开始作痛。

    这个时候还是别用脑了,明天再用。

    陈子轻打了个哈欠,注意力回到身边难以忽略的aha身上“哥哥,你的心脏要充电了吗”

    明天是工作日,零点已过,虞董还在给弟弟解惑“芯片换过了。”

    “噢。”陈子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的,他不敢问,反正多半跟自己有关。

    月亮从窗外看进来,陈子轻回它几眼,觉得它比昨晚前晚都要温柔,他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我想看看你的心脏数据。”

    刚说完就趴在虞平舟心口,对着他的腕表说“启动。”

    真就启动了。

    连接那颗心脏的数据仿佛随他调动,听他指挥,他想如何,就如何。

    陈子轻见到了虞平舟的各项数据,研究了一会就躺回去,任由睡意把他拖走。

    上一世,原主好像是跟虞平舟同龄。

    蝴蝶的翅膀扇起来的风真不小

    陈子轻迷糊间感觉他忘了个事,想不起来了,算了,睡吧。

    就在他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一秒,他想起来,自己忘记问虞平舟为什么会躺在他床上,又没到易感期。

    这问题不问也罢。

    虞平舟没睡意,他握住放在他腿上的脚,缓慢而细密地摩挲。

    渐渐就有了亵玩的意味。

    虞平舟将少年的脚拿起来,放在床上。

    过了会,

    那脚又翘上来,膝盖挨上了他的腹部,胡乱蹭下,大抵是不太舒服,就往下放。

    虞平舟这回有了经验,不像在警局那么狼狈,他迅速将腕表取下来丢在床头柜上,这才免掉了被电击。

    尽管电流是警告他立刻降低情绪跟情感浓度,别将心脏报废。

    虞平舟阖眼承受心脏的不适。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早晚要习惯心率失衡,早晚会习惯,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风向。

    虞平舟扣住放在他腾热之地的脚“乱翘。”

    末了,不轻不重地捏几下指间圆润的小脚趾“腿的韧性不错。”

    “太年轻,才十九岁。”

    “太小,不具备自动分泌的机能,偏干,容不下他三分之一,会破掉,裂开,鲜血淋漓。”

    “这可怎么办才好。”

    aha怜悯地叹息一声,圈住掌中小腿“晚安,弟弟。”

    陈子轻在生物钟的推动下醒来,虞平舟还睡着,就在他身旁,脑袋埋在他脖子里。

    他的手放在虞平舟头发里,指间抓着aha的几缕短发。

    而虞平舟的手

    在他胸脯上面,五指拢着。

    被子里,他的腿压在虞平舟的朝天拨起上面。

    他们四肢交缠。

    陈子轻默默把腿拿下来,他悉悉索索地下了床,关门躲在卫生间里,望着腿上的脏污。

    他一层睡裤布料,虞平舟也有一层睡裤布料,

    隔着两层呢,

    怎么还能渗出来这么一大块。

    陈子轻拿纸巾擦擦,他记得aha的这里面有大量信息素,那虞平舟的怎么没有

    总不能是他又闻不到信息素了吧

    陈子轻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把腿屈起来,抱着膝盖凑了上去。

    “我的妈呀,我这是在干什么,我想知道他的信息素也不能这么变态。”陈子轻手忙脚乱收拾了一通,刷牙洗脸,去衣帽间换裙装。

    他拿出粉蓝裙

    装在身前比了比“小助手,我那体验卡能换裙子吗,我两身一模一样的天天换,看腻了。”

    请向你的系统提交申请

    陈子轻马上就找陆哥讲他的难处“拜托拜托。”

    系统“你自行在任务世界更换装扮,注意事项不变,规则不变。”

    陈子轻不敢置信,真的可以啊

    而且还不是给他另外一套,是让他在这个背景里随便置办。

    陈子轻走到衣帽间的沙发上坐下来,他掐了下自己,痛得“嘶”一声,不是做梦。

    于是他火速用电话喊醒虞平舟,叫对方吩咐下属给他买几身裙装过来。

    虞平舟去公司没多久,华悦君庭就来了一波人,他们陆续把一套套裙装拿进来。

    陈子轻下巴都要惊掉了,他只要穿五天,五件就行了,这几十件,春夏秋冬的,这么大阵仗,是想干什么

    等那波人走后,陈子轻打给虞平舟“哥哥,裙装太多了,我下周就不穿了。”

    虞平舟道“底下人办事欠考虑,既然拿过去了,就先放在衣帽间里。”

    “好吧。”陈子轻站在镜子前换上一件白色裙装,他扒开衣领瞧瞧,垫子比体验卡自带的要厚,都让他鼓起来了,“那你上班吧,我上午想去”

    “律师上午会过来。”

    陈子轻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有事打给我。”虞平舟说完,突兀地问,“穿的什么颜色的裙子”

    “纯白的。”陈子轻说,“哥哥你要看看吗,我拍了发给你。”

    aha沉默几瞬“我要开会了,析木。”

    陈子轻笑嘻嘻地说“开会又不影响你看照片。”

    虞平舟也笑“哥哥开会走神了,导致公司出问题,怎么给你买漂亮裙子”

    陈子轻“”你别太离谱。

    上午不到九点,何律师上门探案子,他知道这次跟他谈的不是虞董,是能为案件做主,也是让虞董请他的析木少爷。

    何律师和昨晚一样通过验证进门,白天光线亮堂,他发现虞董在花园放了个秋千。

    一袭白裙的少年人在那里荡秋千,裙摆在夏天的风里摇曳,也能轻而易举地在观赏者的心上摇曳。

    他想起来,自己曾为太太打过那样一副秋千。

    何律师掐掉不合时宜的回忆,拎着公文包过去,那少年从秋千上向他看来,灿烂地笑喊“何律师上午好”

    “析木少爷上午好。”何律师回应。

    陈子轻邀请何律师进屋,客气礼貌地给他倒水,他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毛。

    人有千面,虞董的弟弟年纪虽小,性情却难捕捉。

    何律师将昨晚带过来的资料放在少年面前“你先看,看完了再和我说。”

    陈子轻看了。

    资料上的内容让他震惊,原来他不是江扶水的处女座,这个叫小渔的og

    a死者才是。

    江扶水先在小渔身上用,然后才给他用。

    小渔第一次服用药物的日期,是他在湖边扇了江扶水一耳光的一个月后。

    而小渔的前半个疗程,刚好是他跟江扶水没联系的那段时间。

    江扶水来找他,把药给他的时候,小渔的状况已经稳定了。

    这都是有详细记录的。

    资料来源于江扶水的实验笔记。

    陈子轻怅然,死者跟他年纪相反,还都是孝培人,苦人家的孩子。

    别的任务世界里,穷苦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几乎只有读书这条路,可在这个世界,分化那天是人生的,决定你这辈子走什么路。

    如果分化成高级别的aha,直接就能一飞冲天。

    要是高级别的oga,找个高级别的aha,同样一飞冲天。

    不找也可以,高级别的oga各个能力都会逐渐变优秀,在社会上出类拔萃,但要时刻保护好自己。

    对家世普通的高级oga来说,自保并不容易,一个不慎就能影响到生活跟工作,因此他们通常为了拿出更多的精力来经营世界,会挑选满意的aha组建家庭。

    标记能解决很多困扰。

    陈子轻把资料理了理,死者分化没多久,即便前途未知,却是肉眼可见的丰富多彩宽敞明亮,不会像分化前那么灰暗逼仄。

    可惜了。

    陈子轻问道“何律师,他们是研究员跟实验品的关系,这不能代表什么吧。”

    他拿出自身的情况“我也不能分化,也在按照江扶水的方案和药物治疗,我想死者是自愿参与实验,抱的是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能分化的心态,而不是逼迫。”

    “确实是你所说的那样,只不过,”何律师并没有因为和他讨论的人年纪小就不重视,“委托的实验笔记在警方手里。他记录的内容有对他不利的部分。”

    陈子轻一脸茫然“什么”

    何律师指了指他手上的资料“里面有写。”

    陈子轻有种被老师点名上课不认真的感觉,他灰溜溜地重新看一遍。

    所谓不利的部分,是实验一直没效果,他情绪不好,撕扯过笔记,还有就是有几次实验对象不配合,他心存不满。

    “警方会往他的精神状态上面想,死者的辩护人也会拿这一点来做文章。”何律师说,“实际上,委托人的精神状态的确不好,他告诉我,他最近有服用这方面的药物。”

    陈子轻冷了脸“他那是因为刚好经历了别的事”

    何律师敏锐地发觉少年的精神更不好,他若无其事道“析木少爷不妨和我说说。”

    陈子轻挑挑拣拣地说了点儿,何律师独自梳理。

    “他让死者从不能分化的一级残废变成高级oga,实验成功了,怎么可能毁掉。”陈子轻自顾自地说。

    何律师示意少年继续自己的猜测。

    “我猜他认了的原因是,这件事牵扯到他隐秘不为人知的实验,他还没来得及拿到足够多的数据,实验对象就死了,再就是这个节骨眼上被其他的事打击缓不过来,最后一根稻草是证据确凿,没有势力,孤立无援,所以他才心灰意冷,想着找个痛快,一了百了。”

    何律师沉思听起来是合理的。”

    陈子轻一口咬定“死者的腺体出现在他住处,绝对是栽赃陷害。”

    何律师说“他的住处发现的腺体保存得比较完好。”

    陈子轻眼睛一亮“那凶手要么是从事医学相关的职业,要么是他身边人。”

    何律师点头“熟人的可能性不小。”

    “会不会是他的竞争对手,知道他私下进行的实验,我寻思这是不合规的,会被开除出研究组。”陈子轻说,“对方有备而来,要他死。眼红嫉妒怎么都好。”

    何律师“委托人的住处没有采集到他人闯入的指纹,只有他自己的。”

    陈子轻“这可以抹掉。”

    “是。”何律师说,“死者身上有他的血迹。”

    陈子轻满脸懊恼“我忘记问他受伤的事了。”

    “没关系,我问了。”何律师给出答案,“他说是那晚有个人撞到了他,不知是什么利器伤到了他的腹部,他没怎么处理伤势,流的血是在跟死者说话的时候沾上去的。”

    陈子轻没说话,他觉得这里头有点不对。

    江扶水究竟是跟死者以什么姿势说话,才能把自己腹部的血沾到对方身上

    何律师说“他的地段没监控,要找到撞他的人并不容易。”

    陈子轻寻思,那就发动媒体,渗透各大社交平台,重金求线索。

    哪知撞江扶水的人没找到,何律师就告诉陈子轻两个消息,一个是出现了个目击证人。

    “凶手是aha。”何律师说,“委托人不是。”

    陈子轻喃喃“是啊,他不是。”有希望了。

    另一个消息是死者后颈有残缺的指纹,比对过了,是委托人的。

    陈子轻的眼皮跳了跳“江扶水碰实验品的后颈,有什么问题吗”

    何律师道“是掐痕。”

    陈子轻手里的苹果都不甜了。

    何律师看着被养得跟朵玫瑰似的少年“委托人可能有隐瞒,最好让他全部交代出来,不然我们处在被动的位置,会对情势不利。”

    陈子轻去见江扶水。

    “扶水哥哥,你不都说出来,我怎么帮你呢。”陈子轻没有半分怪责的意思,“你隐瞒的部分跟你现在的学业,今后的职业生涯有关,还是涉及到你的老师”

    江扶水缄默片刻“他喜欢我,分化后想把自己给我,做我的oga。”

    陈子轻清楚这个“他”指的是死者。

    “那天晚上,我心情很差就出去走走,他在街边碰到了我,拉着我说话

    ,我把他认成了沈文君,”江扶水被铐着的手神经质地做出掐紧的手势,指骨泛出森白,“我掐住他脖颈。”

    oga濒临窒息的时候,他清醒了过来。

    陈子轻在心里唉声叹气,原来掐痕是这么留下来的。

    那凶手故意擦掉,只留下一点让警方采集,为的是做出江扶水行事后想要毁尸灭迹却百密一疏的现象。

    陈子轻盯着气质沉寂下来的江扶水“你没有别的隐瞒的了吗”

    江扶水一言不发。

    陈子轻叫他名字“江扶水。”

    青年眼睑微动,他缓慢地抬起头,瞳孔里是少年的哀求,很陌生的表情。

    “我在为了你能够走着出来努力,你别让我功亏一篑。”陈子轻说,“我上次就告诉你了,我今后需要你,不能少了你,所以你必须”

    江扶水哑声“警方过不了多久就会通过我购买的药物,查到我的身体情况。”

    陈子轻怔了怔“你的身体怎么了”

    江扶水难以启齿,为了洗掉身上的罪名,代价是所有秘密都要被翻出来,赤裸裸的。

    可他已经决定活下去了。

    “我成了畸形的aha。”他晦涩地开口。

    陈子轻把心提到嗓子眼“什么意思”怎么就畸形了,不会是要死吧

    “我的腺体不能正常地释放出信息素,可我能标记oga。”江扶水看他一眼就把头垂下去,像条怕被主人嫌弃的大狗,“也能受aha的天性和本能影响。

    陈子轻干巴巴地抿了抿嘴“我知道了。”

    江扶水垂着眼眸,满身的难堪。

    陈子轻认真道“江扶水,我不会笑话你,歧视你,看低你的,在我心里,你是个身体健康,思想健全的人,你长得比很多aha都要帅。”

    江扶水听到后半句,触动的心一顿。

    “先这样。”陈子轻安抚并鼓励道,“我去见何律师,其他的等你出来再说。”

    江扶水说的没错,警方真的查到了他的种类变异,掐死者脖颈是他变异带来的暴力倾向。

    身体病态的他完全可以在失去理智的前提下挖去自己的作品,即是一手让死者长出来的腺体。

    凶手是aha,他就是aha。

    对上了。

    好在陈子轻这边早早告诉了何律师,不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

    几天后,撞江扶水的人主动去警局报案,警方根据对方的时间判断嫌犯和死者接触的时间。

    眼下情势比较好,陈子轻去看江扶水的时候,就有心思说起沈文君。

    陈子轻提了沈文君打的电话,以及对方透露的信息“你给他下了毒,给解药了吗”

    江扶水短促地笑了一下“他叫我想想我爷爷。”

    陈子轻惊愕不已,沈文君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这一瞬,陈子轻徒然就想

    起来,

    江扶水之前说也想让沈文君尝尝二次分化的痛苦。

    “也”这个字heihei

    陈子轻望着短时间内近似被接连折磨死了一回,已经再世为人的江扶水,他的后背凉飕飕的,那他可能真的错了。

    沈文君确实把江扶水放在较为特殊的位置,却不是爱情。

    那沈文君的爱情是谁

    还没出来

    陈子轻焦虑地啃起手指甲,依照常理和任务时间线进度,应该已经出来了。

    虞平舟,楚未年,周衍明,江扶水,这四个里面,没有符合的。

    有遗漏吗

    没。

    陈子轻吐掉被他咬下来的小碎指甲,可他潜意识里觉得有遗漏,又想不出漏掉了谁。

    只能往后再看看。

    沈文君的爱情要是真有其人,总会浮出水面。

    话说,沈文君的喜好习惯是照搬的前世原主,那原主的前世跟我有些像啊。

    这现象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之前的原主跟他都有比较大的反差。

    陈子轻往外走,反正他是不会主动找沈文君的,如今他抢了几样过来,沈文君的气运已经受影响了。

    气运这块根本不用他特意对付。

    至于事业,沈文君现在是家族企业,商场有虞平舟这座大佛。

    剩下一个就是s级腺体。

    任务没要他抢过来给自己用上,只要抢了就行。

    一分析下来,最麻烦的还是第一个任务,这副身体要分化成高级别oga。

    得靠江扶水。

    陈子轻走出警局,入眼就是倚在车边的混血美男。他瞟了眼自觉开车走人的虞氏秘书,嘴角抽搐。

    楚未年上下打量一袭碎花裙的少年把裙子换掉,跟我回去见奶奶,老人家想你。5”

    陈子轻走下台阶“暂时不能换。”

    是的,他又又又违规了,体验卡的时限又又又加倍。

    这真是开学要穿女装的节奏。

    楚未年捕捉到小未婚妻说的是“不能”,不是“不想”。他目睹过好友前世今生引发的离奇现象,再结合小未婚妻药物排斥期定闹钟流眼泪事件,

    几秒的时间内,楚未年心底生出多个可能,他在未知带来的脱轨失控下大步走到少年面前,捏住这张夜夜来他梦里,坐他腿上摇的人脸。

    你是谁

    陈子轻吃痛“楚未年你捏疼我了”

    楚未年一把将他抱起来,快步放进车里,自己也坐进去,“嘭”地关上车门。

    陈子轻心惊肉跳,罗勒叶的味道像张蛛网趴在他身上,脸上,往他口鼻里钻,他呼吸困难。

    楚未年见少年已经把手放在车门上面,随时都要逃走,他把腿一叠,开口时已经是惯常的懒散“跟我去理发店,我把头发染个颜色。”

    陈子轻稍微放松点“金色多好看

    。”

    楚未年勾勾唇“已经不适合我了,我适合绿色。”

    陈子轻“”

    他闻着刺鼻的罗勒叶味道,还要假装自己闻不到没反应“你是不是快来易感期了”

    楚未年拍拍西裤“不是。”

    “哦。”陈子轻顺势问道,“你的易感期是什么频率一个月一次,还是两三个月一次,按季度,或者不规律每次来都要情感调动”

    楚未年深深凝视他“宋析木同学,你订婚这么久了,终于关心未婚夫的易感期了。”

    陈子轻翻了一个白眼“所以呢”

    楚未年的目光依旧锁住他,想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他的灵魂“往常是一季一次。”

    陈子轻立刻就问“那今年是怎样”

    楚未年简短道“不规律了。”

    陈子轻没问为什么会变得不规律,只问“你来了也要隔离”

    “嗯。”楚未年调笑,“析木,你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还住在华悦君庭干什么,干脆住这里算了,你未婚夫也不是办不到。”

    “就算你未婚夫办不到也没关系,你哥肯定能办得到。”楚未年似是随口一说,“他现在多照顾你,上星府不回了,老宅更是不去,每天下班都回华悦君庭住,也不应酬,准时下班都算是加班,好几次都提前走人,多新鲜。”

    楚未年啧道“圈内已经在传你哥养了朵花,娇气死了,要他天天哄着,供着,我作为知情者,还真不好跟他人解释。“

    陈子轻把脸朝向车窗。

    楚未年拉过他的手”你什么时候也对我上心一回。”

    转而一笑“还是算了吧,周衍明躺在鬼门关才得到你的重视,江扶水是要被枪毙了才被你放在中心位置,那都是短暂的,过眼云烟。“

    陈子轻用力把手抽出来“未年哥哥,你怎么说这么多话,我有点烦。“

    “是吗“楚未年将他被压出一块褶皱的裙子捞出来,漫不经心地抚着,”跟你扶水哥哥说半小时不烦,我这几分钟就烦了。“

    陈子轻““

    从道德上来说,他又不能盼着楚老太太死。这婚约到底什么时候取消,才能避免楚未年黑化。

    像对着沈文君那样,做最好的朋友不好吗,干嘛非要喜欢上呢。

    后面的案件进展比较顺利,陈子轻知道是虞氏跟楚家在背后推动,投进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

    有这两大家族助力,线索自然就来得快。

    凶手是在一个oga的床上被抓的,他是江扶水的同事,中低级的aha。

    那aha交代,他那天晚上撞见江扶水跟个oga起争执,更是对其动手,二人明显有瓜葛,就留了心思。

    等江扶水走后,aha抓住死者逼问出了实验的事情,他得知江扶水私自进行这项实验,竟然还让他成功了,于是心生歹念,一不做二不休。

    甚至把对江扶水天赋和运气的嫉妒发泄在死者身上,不在杀死他后挖掉他的腺体进行陷害,而是残忍到活生生地挖去。

    aha眼红江扶水在实验基地的待遇,明明自己经验更多,却不被重用,还要被安排在给江扶水当副手。

    给一个本科生当副手。

    aha认为自己被不公平对待,都是因为江扶水背靠章老。只要没了江扶水,他的资源就会好起来。

    这起案子的源头是,职场竞争。

    陈子轻看了嫌犯被送去看守所的视频,那aha在找镜头,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就对着镜头龇牙咧嘴。

    不对劲。

    陈子轻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引导大家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在那演戏。

    aha低头被推进车里的那一刻,后领里的纹身若隐若现,是字,只露了个小半边,确定不了具体是哪个字。

    陈子轻没找虞平舟,他找在虞平舟的授意下全权配合他的何律师,说他想知道嫌犯脖子后面纹的是什么字。

    “君。“何律师把查到的信息告诉他。

    陈子轻打了个激灵,对对对,就是“君”,那小半边就是君字的上半部分靠左。

    只有个君。

    沈文君君盟

    陈子轻把自己的第一反应说给何律师听,让对方帮忙沿着这条线查查看。

    何律师那头一有线索,陈子轻就直奔看守所。

    “你那同事是君盟里的上一任管理者之一,”陈子轻舔舔微干的嘴,“知道我的意思吧,他是沈文君的狂热粉。”

    江扶水静静地坐着。

    “你的同事会不会是替罪羊,”陈子轻说,“真正的幕后凶手是他要保护的男神”

    他在现实世界刷到过一些娱乐新闻“粉丝分很多种,有的理智,有的发癫,为了能在偶像心里留下印象,成为特殊的存在,奉献出自己的命也不是没可能。”

    江扶水依然一语不发。

    陈子轻某根邪乎的神经抖了抖,想把半天给不出一个字的江扶水扇哭“他给沈文君背锅的几率大不大”

    话落,陈子轻的手机响了,他来的路上给虞平舟发过讯息。

    这会儿虞平舟回他了。

    沈文君在国外有个秘密实验基地。

    真的是,他不问就不说,答案放在他面前,等他自己走过来。

    陈子轻把手机塞回包包里“江扶水,我俩不是在咖啡厅喝咖啡,你再不吱声我就要走了。“

    江扶水终于撩起眼皮。

    陈子轻这才发现青年的眼睛赤红,他顿了顿“沈文君的秘密实验基地,你知道多少”

    江扶水的面部肌肉明显地痉挛了一下。

    陈子轻说“你去过”

    “没有。”江扶水轻声,“猜的。”

    陈子轻有些烦躁地说“你就是不怀疑你摊上

    凶杀案,是沈文君策划的,冲的是你背叛他,站到这边让他不快“

    江扶水答非所问“他的腺体用不久了。“

    陈子轻呆住了“啊“

    “实验基地是为他自身服务的。”江扶水透露自己这几年以来多次接触得来的揣测,“他的腺体跟身体有极强的排斥性,病理上的占比小,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像他的情况,发情期必须有契合度超过百分之九十的aha信息素安抚,其次是最顶级的aha对他永久标记,他长期得不到安抚就会造成全身关节剧痛,器官逐步衰竭。”

    “如果我没看错,他保守治疗已经没效果了,只能进行摘除手术。”江扶水淡淡道,“摘除了的并发症难以估算,怎么都不是理想的方案,所以基地在想办法,在为他争取时间。”

    陈子轻措手不及,那沈文君的处境可不好,最后只怕是还要自行摘除腺体,搞什么把式瞒天过海,赌一把。

    毕竟沈文君是家族族长,没高级种类身份哪行。

    江扶水隔着栏杆看心不在焉的少年,在国外那时候,他刚跟沈文君谈判,早就待命的沈家保镖就闯进来将他制服。

    沈文君大度不计较,以他的爷爷拿到解药便放他走了。他没有立即回国,而是去找周衍明。

    周衍明追沈文君的那些年他有耳闻,似乎也是由一见钟情展开,他想最后亲自做个确认。

    确认了,回国了,失魂落魄,脚下明确的目标轨迹都凌乱不堪。

    再就是实验品被杀,记录被迫中断。

    这起实验其实并不算成功,因为他没拿到那个实验品起码三个月内的腺体使用数据。

    他私自用人做实验,学校要按照规章制度处理他,剥去他的研究生资格,老师那边的声誉也会受到波及。

    解决分化问题的实验成功了,哪怕只是个巧合,他手上的数据仍旧会引发各界震荡。更是动了一些人的利益。

    对那些权贵来说,他这把剑给自己用,就是庞大的利益,可要是在别人手里,那就不好了。

    到那时,如果没有足够大的势力站出来保他的话,一切都是无法预料的走向,爷爷的安宁和生命会受牵连。

    这是他认下罪名的主要原因。

    而虞氏请律师这个信号一放出来,各方蠢蠢欲动的心思都不得不捂着,选择观望。

    虞家小少爷没能分化是众所周知的事,他手里的实验数据可以是为了虞家的小少爷做嫁衣。

    一切有理有据,合情合理。他是虞家小少爷的人。

    所以舆论很快就有了转变,不能分化的小群体在有心人的引导下站出来力挺他,为他伸张正义。

    小群体的家人朋友凝聚起来,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江扶水拢了拢思绪“析木,你哥在我这件事上费的人力物力,相当于是杀鸡用牛刀。”

    陈子轻不假思索“没事,他不赔本。”

    江扶水说“他的

    盈利不在我头上。”

    陈子轻不认同地反驳“谁说的,分化和腺体移植都是大好项目。”

    江扶水笑“虞氏不差钱。”

    “那也没人嫌钱多啊。”陈子轻撇嘴。

    江扶水的命案罪名洗清,但他在没有正常手续的情况下动用人体实验,要被判缓刑,三个月。

    陈子轻感慨这些天的经历,好在雨过天晴,能睡个好觉了。

    江扶水突然问“析木,你在河边加的那些aha的联系方式,删没删”

    陈子轻无语,这都多少天前的事了,江扶水怎么不声不响的提一句。

    “早就删了。”他说。

    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是特地腾出时间来接人的虞董,他摸了摸弟弟的发顶“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陈子轻对江扶水说“扶水哥哥,我等你出来。”

    江扶水的视线里,强大的aha揽住少年往外走,他们渐行渐远,一直那么挨着贴着。

    兄弟

    江扶水扯扯唇角,他刚起身,就见已经被哥哥带走的少年跑回来给他承诺“你判决下来的时候,我来接你”

    然而陈子轻失算了,那天他没能到场,他遇上了个意外。

    陈子轻一直在等溱方孝找他,再给他抖出点情报,这次溱方孝主动安排人把他掳走,他哪能不接下这个机遇。

    但愿这趟能有所获。

    陈子轻不知道的是,他不见了以后,几个找不到他的男人跑到华悦君庭扎堆。

    大厅一角乌烟瘴气,人手一支烟。

    周衍明结束多次面部重塑,缝缝补补成了跟以前差不多的刚毅样子回来,迎接他的就是当头一棒。

    妈的。

    周衍明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上吸烟,他都没去找差点把他坑死的沈文君清账,心心念念他的宝贝。

    还以为回国能第一时间见到人。

    比起周衍明激烈的情绪,楚未年被衬得寂静,江扶水则是死寂。

    虞平舟托着下巴坐在办公桌后方,指间夹香烟,偶尔吸一口,他的周身气息似乎十分平和,余光却极其细微地不时扫一眼腕表。

    心脏维修的时间又要提前。

    不多时,虞平舟接了个电话“是溱方孝。”

    几道视线瞬间朝他投去,他说“那位的目的不是我弟弟。”

    这番话的意思不言而喻,虞平舟显然清楚这里面的名堂。

    楚未年皱眉“平舟,你查过那个人”

    虞平舟“嗯。”

    “操。”周衍明暴跳如雷地站起来,“又他妈是那狗逼,去年害我酒吧生意黄了,今年搞小析木。”

    周衍明叼着烟,手叉腰来回走动“那孩子成天就知道玩,安全意识是一点没有,我后悔以前太惯着他,没让他体会到人心险恶。”

    “你们不比我好到哪去,都纵容他,把他纵容成了无

    知无畏的样子。”周大少爷憋坏了,他像是刚做完劳改出来,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坏可以,但是要聪明,别被人抓住尾巴。”

    “他倒好,尾巴送到别人手上,还在那摇啊摇的捉弄。”

    “主动跟人跑了,当人人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对他动真枪真刀。”

    “溱方孝是放贷的出身,走江湖的,去的是肮脏地方,会的是肮脏手段,干的是肮脏事。”周衍明阔步走到办公桌前,大手在办公桌上拍一下,冲着虞平舟质问,“你既然查了,怎么不干脆把他结果了,还能让他扑腾”

    虞平舟并未理会。

    倒是楚未年替他说了一句“周少,那溱方孝能把你在孝培的多年势力一网打尽,实力不容小觑,你以为那么好结果掉

    周衍明被楚未年的前半句戳到脊梁骨,他面部漆黑“我能跟虞董比虞董多牛逼一人,在小析木心里那可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就这样”

    两个高级aha的信息素互相攻击,江扶水这个变异aha受到影响,他隐忍着不掺和进去,五官有几分扭曲“现在析木的安全最重要。”

    周衍明像是才注意到他,张口就是嘲讽“你个beta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扶水抿唇。

    一旁的楚未年慢悠悠“答案很明显,他也是我那小未婚妻抢过来的,而且是压轴。”

    周衍明低骂“妈的,小不点还真是不挑,什么破玩具都要。”

    他看向当初少年要他帮忙抢到手的beta,现今变异了的怪物“这么说,你换个人爱慕了”

    接着就鄙夷道“你的爱慕真够廉价的。”

    江扶水没有像个小丑一样羞愤难耐,而是不快不慢地反问“我爱慕他四年廉价,那你追求他十四年算什么一文不值”

    旁边响起笑声。

    周衍明脸上没光,他抓住楚未年的衣领“你他妈笑什么,你不也是和沈文君深交十年以上来的这里。”

    楚未年耸耸肩“这话怎么讲,他现在还是我好朋友。”

    “那你不配待在这里,滚。”

    楚未年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我不配在座的,除了平舟,没人比我更配了,我是他未婚夫。”

    周衍明冷笑“你是他未婚夫都不把他当唯一,算个屁的未婚夫。”

    楚未年啼笑皆非“我还不能有朋友”

    “你可以有朋友,但不能是沈文君,你不知道你未婚妻跟他什么关系,”周衍明俨然把自己放在大房的位置,做足了姿态,“你尽他妈给你未婚妻添堵。”

    “要吵就出去吵,别在我这里。”虞平舟扫了眼他们三位,“你们的幼稚让我开了眼界,也刷新了我的认知。”

    江扶水二十出头,周衍明三十,楚未年三十好几,他们拼成了一副小学生斗嘴的画面。

    充斥着火药味的书房总算是静了下来。

    但也就静了不到两分钟。

    周衍明给手下人打电话,破口大骂地催促,他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还是查不到小析木的方位,虞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虞平舟说“小孩有自己的想法,我们配合就行,他不会有事。”

    楚未年没言语,未婚妻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上的画面是,他没反抗。

    疑似配合。

    江扶水也没说话。

    只有周衍明绷着面部“如果有事呢”

    虞平舟把烟头掐掉,他笑了笑,情绪很稳的样子“我不爱听如果这个词,下次麻烦别在我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