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东升西落，匆匆又是一天。
夜幕降临，暮色四合，渭水如墨，静静流淌，岸边的芦苇在晚风中低伏，沙沙作响，似在絮语千年的秘密。
天幕渐沉，星子一颗接一颗亮起，先是疏疏落落，而后愈发明亮，直至银河倾泻，横贯长空。
河畔上空，有两人相对而坐。
虚空之上有一张棋盘，横竖十九条线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细看之下竟是由一道道灵气构成。
一子点落，天地之间光芒大炙，恐怖的威压驱散了方圆百里之内的所有生灵。
这里，没了白日的喧嚣，唯有星垂平野，水映长天，天地间一片静谧。
“大势倾轧，单凭个人的力量，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老者开口，语言间满是蔑视。
而另一侧，赵守一的目光始终平静如一，人间有道，万象更新，根本缘由便是有人革故鼎新，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萧瑟能够得到北离开国之主萧毅的承认，靠的并不是他的退让，他的隐忍，还有他的取舍，而是他那种愿意放弃一切，重新开局的气魄和胆量。
当年李长生离开天启，原因有很多，但这其中绝对有一条，彼时的北离与当初萧毅建立北离的初衷是不相符的。
酒仙百里东君酿那壶酒，或许真的只是为了忘记某件事儿，不过他也相信，最后的避世，是因为这个江湖已经不再是他喜欢的那个模样了。
酒仙的酒天下无双，只是走到最后，能够与他对饮的人屈指可数，站在山巅，或许在对方的眼中，江湖不怎么样，也就酒还行。
“螳臂当车？？”
赵守一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极深处有一抹神光跃跃欲试。
“先生可听闻，万象新篇由人写，星垂平野亦可燃。”
老者嗤笑一声，袖袍一挥，眼中满是不屑：“狂妄！”
“若说江湖不如意，便酿新酒换人间。”
赵守一不以为意，声音清朗，却如清风穿透万里，好似传到了天启，传到了那位酒仙的耳中，百里东君遥遥举杯，眼底一抹金光骤然升腾，一股冲动忽然浮现在他的心头。
司空长风方才的话还未说完，忽听百里东君说道：“我说长风啊！还有唐老弟，姬老弟，要不咱就直接干他娘的！！！”
“这个破烂的世道，还不如我的酒香醇！！”
司空长风一愣，随后哈哈一笑。
他看着之前那道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方向，悠悠开口说道：“帝王之道的第三种选择”
“若无春风随我意，便教山河换人间。”
百里东君、唐怜月、姬若风、姬雪、叶若依，在场的几人忽然心头一颤，他们在这一刻，猜到了那个年轻人的回答。
“原来如此，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纵观历史长河，那些开国雄主，千古一帝，立国之初，心头哪个不是一腔热血，哪个不是豪气冲天，哪个不是心怀天下。
在那个时候，他们可不会因为这个那个选择退让，在他们面前只有不断前进，拦路者通通碾碎，不服者杀无赦，杀的天昏地暗，于破灭中建立新的规矩，创立新的盛世。
“若是这么说，的确，那个人会承认楚河的，毕竟楚河走的那条路是和他一样的。”
“先生可听闻，纵使银河倾天幕，敢教星轨随人心。”
渭水畔，赵守一又是一子点落，天地间有狂风平地起，棋盘上幻化而出一座座连绵不断的群山，如同星火燎原，势可冲天。
老者脸色一变。
“年轻人，人心如鬼，可没有那么简单，咱们走着瞧！！”
天启城，稷下学宫。
萧瑟和唐莲三人刚到，便看到了萧羽带着两人恰好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呦，这不是六哥吗？”
“这么晚了还不睡？？居然还有心思来这里，明天父皇要是见不到你，怕是又要雷霆震怒了。”
听到萧羽这般阴阳怪气的话，萧瑟眼睛一眯。
“不劳七弟费心，明天的事情我自不会耽误，倒是你，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明天没了精神，这个案子要是破不了，父皇定然也不会轻饶。”
萧羽呵呵一笑。
“六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破案的？？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现在距离天亮已经不足一个时辰了，要是耽误了，那可就是抗旨不遵了。”
见萧羽不依不饶的，司空千落刚要开口怼回去，却被萧瑟拦了下来。
“怎么，你还想打华锦姑娘的主意？？”
萧羽被萧瑟这话一噎，脸色一涨，华锦的事情，明德帝已经特意警告过他，若是再去寻华锦的麻烦，自己恐怕就得面对明德帝的雷霆震怒了。
“哼，咱们走着瞧！！！”
萧羽扭头便走，与稷下学宫站岗的侍卫打了招呼，迈步便走了进去。
“萧瑟，萧羽怎么来了？？”
“对啊！还是这个时候？？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萧瑟目送萧羽远去，眉头微蹙，萧羽向来无利不起早，今夜来此，必有所图。
“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咱们先去找那两个人。”
唐莲三人点了点头，事分轻重缓急，这个时候的确没有必要跟萧羽一般见识。
待几人问明了情况，前往宿舍的时候，再一次与萧羽相遇，萧瑟与萧羽不由又是一愣。
“六哥，你跟着我干什么？？”
萧羽眼神有些不善，他从苏昌河那边得到了情报，连夜过来，就是为了争取尽早查出真相，甚至还能拿住朝堂之中那些官员的把柄。
他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搅，所以对于萧瑟的到来，他心里极为不喜。
“七弟，这话也该是我问你才对。”
萧羽目光微动，随后他试探着说道：“六哥，经过调查，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今夜过来，是来调查真相的。”
萧瑟呵呵一笑。
“巧了，我也是。”
萧羽似乎有些不信，随后他再度说道：“六哥，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来坏我的事儿，其他人我不管，有两个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萧瑟眼睛一眯，语气也是一冷。
“七弟，这里有两个人我也很感兴趣”
(本章完)
夜静不语 作品
第566章 永珍新篇，双王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