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人醒来,乍一看到人影,吓了一跳。
细看之下发现是他,又躺回去。
“是你啊,吓我一跳。”
“麻三,快起来,给我弄点吃的。”
麻三翻个身,不耐烦道:“我还没睡够,一会儿到饭点再说吧。”
“快点去,现在。”
听李齐的声音沉下来,麻三回头看看他,这才发现他容色憔悴,确实像饿极的样子。
挣扎着爬起来穿上鞋:“你悠着点,和你的相好好归好,但也不能不要命啊。”
“滚一边去,”李齐低声说,“你出去之后,要是有人向你打听我,就说没见着。”
麻三瞬间一愣,神色疑惑。
“听见没有?”
“听见了,”麻三心里犯嘀咕。
但他一向畏惧李齐,而且李齐也经常给他些零钱花,他也乐于听李齐的。
开门出去,麻三很快把疑惑忘了,并没有把李齐的话当回事。
李齐虽然混得比他好,但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谁会打听他呀。
不料,刚一拐出胡同,一把刀就架他脖子上。
“别动。”
麻三的腿都是软的,要不是被暗卫拎着后脖领子,他压根就走不了。
“你是李齐什么人?”霍长鹤问。
“我不……”
“说实话,”霍长鹤打断他,“否则……”
暗卫一挥手,旁边的小树就被切断。
麻三吞一口唾沫:“我说,我说,我和他是朋友,从小一起长大,不过,他比我大两岁,脑子也灵,我都听他的。”
“他干了什么事儿?我可不知道啊,没参与,我就是平时和他一起喝喝酒,逛逛窑子,我……”
霍长鹤冷笑一声:“你不知道,那他怎么来找你?我可告诉你,他杀了我们的人,抢了我们的货,我们跟他,是不死不休的。”
麻三这一听李齐杀人抢劫,脸都白了。
“啊?这……我真不知道,好汉,他也没跟我说过。”
“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大笔的钱,有没有见过什么人?这事儿他自己干不来,你要是不说,你就是同伙。”
麻三吞口唾沫,心里这个骂,好好的,惹上这个麻烦!
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我真不是,好汉,你看这穷的,我要有钱,能住这儿吗?能穿这个吗?”
“这是我唯一一件绸衣,还是李齐不穿了给我的。”
麻三都要委屈死了:“他这两天没来,今天是刚到,你……”
他突然顿住,霍长鹤盯着他。
“我想起来了,他好像确实发了点财,不过,钱没给我,他给了他的相好,还有一大包别的什么东西。”
“我当时喝多了,没看太清楚,他也遮遮掩掩,我后来也没多问,你说这事,我都不记得了。”
“那包东西,不会是抢你们的货吧?”
“他相好在哪?”
麻三不假思索:“我也不知……”
对上霍长鹤目光,他又急转话头:“我想想,我想一下。”
“我一定能想起来。”
“我记得他说过,去柳明巷,也许,就是那里,他平时也不带我去呀,好汉,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麻三急得都要哭了。
霍长鹤又问:“他相好长什么样?你可知道?”
“我……”他想说不知道,但又怕霍长鹤以为他是敷衍。
拧着脑子想了半天,这才说:“他相好好像不是中原人,我就远远看见过一回,是个关外打扮的女子。”
“长得不算高,约摸比李齐低一个头,”麻三思索一下,“哦,对了,她好像是个左撇子。”
“你怎么知道?”霍长鹤问。
“因为李齐当时给她东西,她都是用左手接,而且吧……”
麻三摸摸头:“我也说不好,反正感觉就是,我奶奶就是左撇子,我很熟悉,所以……反正我感觉就是。”
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奇怪,没道理,但多半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