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怒吼与驱赶,年长许彦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眼神呆滞无神,愣怔在原地没有丝毫反应。
陈云英瞧着他这副死样子,心里不断翻涌起股恶心感,现在知道装情深后悔,当初一次又一次对幺幺下狠手时,怎么没有半分犹豫?
如此想着,胸口的怒火砰砰砰地炸裂膨胀,灼烧地整个五脏六腑都痛,她真的再不想多看面前这个狗男人一眼!
随即,陈云英三两步冲过去,拖拽着年长许彦就往走,到门槛处的时候已然耐心售罄,干脆直接上脚,狠狠踢过去。
年长许彦这会儿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被猛地来这么一下,当即双腿直愣愣跪在门槛上,而后整个身体跌倒在地。
陈云英见状,仍旧不解气。
她真的每每看到他一次,脑海里都会不由自主浮现出当初去县城里给幺幺处理后事时,见到的惨状。
明明是那么一个爱美,爱干净又活泼的小姑娘,最后却落得了满身污糟。
她四肢断裂、变形,根据有经验的老师傅看过,那是被人打断的。
陈云英不敢想象幺幺她当时会有多痛,多无助。
而且,她还那么漂亮…………要不是她聪慧,知道往自己脸上抹脏东西,装成男人…………
一想到这里,陈云英眼睛瞬间愤恨到猩红,胸口气到发痛发堵。
她转眸望向地上的某人,见其还要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怎么看怎么可恶,紧跟着一个念头不自觉在脑中浮现。
陈父和陈母本就不放心,没敢走太远,就在厨房门口焦灼等待着。
见年长许彦倒在自家大门口,俩人顿时眉心一跳,感觉会出什么大事情。
随即再不敢犹豫,赶紧往院子里走了几步。
果不其然,抬眼往堂屋看过去,就发现自家闺女阴沉沉地盯着人,眸中浓墨翻滚,杀意十足。
怎么看,都觉着她想把对方弄死。
陈母是知道自家闺女同幺幺关系有多好的,尤其幺幺那孩子还是以那样一种惨烈的方式离开。
这事儿在闺女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坎儿,从来没有过去。
如今凶手就在跟前…………
陈母想到这里,双腿陡然一软,她什么都顾不上,赶紧冲着台阶上的陈云英喊道:“英子,你………”别冲动。
可惜后面还有三个字还没有喊出口,陈云英就已经先一步动了手。
只见她抬起腿,狠狠朝着人连踢两脚。
因着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再加上年长许彦又没有反抗。
在冲儿和惯性的作用下,人直接从台阶上滚落摔了下来。
陈母见状直接尖叫了出来,浑身瘫软倒在地上,“坏了,坏了……”
幸而关键时候,陈父还能担事儿,在将陈母扶起来后,迅速跑过去查看年长许彦的情况。
“许彦,许彦,你情况咋样儿啊?”
“摔倒哪儿没?”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来来来,快站起来活动一下。”
…………
相对于陈父的关切,台阶上的陈云英要淡漠得多,准确说,还有很多不满,“爹,你管他做什么?像他那样的渣滓,混蛋,负心汉………就该摔死才对,活在社会上有什么………”
陈父闻言,当即怒气冲冲扭过头警告打断了,“你给我闭嘴,我跟你讲,一码归一码!”
“他伤害了幺幺,那是他德行有亏,是他欠了感情债!这事儿应当是他向幺幺,向你周叔和周大哥偿还!咱们没有资格多置喙什么,因为咱们不是债主!”
“但现在,你给他推下来,他如果在咱们家出了事儿。那咱们家就得负责任,这事儿问谁,你都脱不开关系!”
说罢,陈父扭过头,正准备帮忙将年长许彦扶起来,原本躺在地上的某人就好像突然回了魂,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许彦啊,孩子,不好意思啊,我家英子她做事冲动,不懂事儿!你………那个多担待,别同她一般计较啊!你要不………先起来活动活动,看看刚刚摔到哪儿了…………”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年长许彦自顾自地从地上爬起来,沙哑着道了句“我没事,就是有事,也不用你们负责。”
而后,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往院门外走。
陈父虽然也很看不惯他,对他的人品多有厌恶。
可这会儿实在是没办法啊,谁让自己闺女下狠手给人推下来了?
这要真出点什么事儿,闺女不得进局子里去?
一想到这里,陈父心脏砰砰砰地跳。
他赶紧追了过去,继续追问道:“许彦啊,要不………咱们还是先检查检查?不然这回头你再找上门,咱们说不清楚啊………………”
“不会,我说了,绝对不会!”冷冷说完,年长许彦再不多看他一眼,抬脚出了陈家院子。
眼瞅着人消失在了拐角处,陈父这才扭过头折返,三两步上了台阶,对着陈云英的脑门就是一阵戳,“你说你,你说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啊?马上也是到30的人了,村里其他同龄的姑娘都当了好几年的妈了,做起事儿来个个都妥帖得不得了。”
“可你呢?你看看你?成天说着你可以一个人生活得好好的,还让我和你妈相信你!你这样让我们怎么相信?做事哪有你这样的?大庭广众得推人下台阶,真摔出个好歹,人家一把就能捏死你!”
“还替幺幺报仇?没办成,反而给自己搭进去了!”
陈云英听着听着也来了,“那不然呢?什么都不做吗?爹,我就是心里那口气不顺,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做尽恶事,周家家破人亡,他却还能活得好好的?一点报应都没有?”
“谁说没有报应的?人不走到最后,谁能说的准?”陈父急急道,“我看他现在就已经后悔了。”
陈云英闻言,直接一声冷哧,“他后悔有什么用?他后悔了,周家人就能活过来吗?幺幺就能抹掉那些苦难吗?”
”我是不相信有没有什么报应的,与其寄托那些,还不如直接开干!”
“你………”陈父顿时气极,“我跟你讲,你别胡来啊,你………”
陈云英冷笑,“我胡来,我能胡来什么?”
虽然她这样说,陈父瞧着她眼底闪烁的笃定和恨意,心里莫名忐忑不安。
他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有种强烈的预感,过不久肯定还会出什么事儿。
毕竟,从前不对许彦出手,那是没碰到人。
如今人出现了,就自家闺女那个性,怎么可能容易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