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能躺平吗 作品

第十一章 陈践

一夜过去,苏武才成功融合陈践的面皮,他简单做了个竹囊,将面皮取下,卷好放入。

易容术并非无所不能。

第一,无法同时存在两份面皮,第二,也无法太长时间维持,当面皮吸附在脸上时,浑身的气血都在被疯狂吸取,消耗巨大。

苏武将竹囊收好,走出林子来到路边,发现车夫连同马车早已无影无踪,要不是昨晚被瑞云武师处理掉,要不就是被尖叫声吓跑了。

无所谓。

他打道回去找到陈践的马车,车上有个包袱,里面还有数量不少的银两,以及令牌信物等等。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破山刀裹好勒在背上,两腰间则绑上双勾剑。

这把新武器的质量甚好,是精品中的精品,只是用不顺手,跟通猿刀的路数不合,只能用于伪装,或许等日后专门为它寻一门武经。

苏武想到新的实力提升点,有些兴奋,同时也感叹这个世道真乱,提升实力的路上必然尸骨无数。

他驾着马车行在路上,思考等下应对云府县令的话术,根据陈践死前透露,他应该于今天回府述职,报告在黑市上有无斩获什么好物。

这个新身份应该好好保护,不能出现与预期不符的行为,避免被怀疑。

很快,马车回到瑞云县,而他已早早换上陈践的面皮,如假包换,毫无破绽,除了此时气血充足,面皮呈现出红晕,看起来好像醉酒一般。

在大街上行驶,苏武注意到人们纷纷往某个地方赶去。

听到零星话语提到珐材药铺、打人了以及小女孩,他眼神一愣,立刻抽鞭驭马,在人群中逼出一条道,朝药铺赶过去。

等到珐材门前,只见常在县里出没曾威胁过他的混混们此时聚成一圈,对中间的人拳打脚踢,在一旁,一个摇着金扇的师爷和珐材掌柜正说说笑笑。

“没眼力见的女娃,你下的只是定金,救的只是一个啥都不算的玩意,就算救了,说不定过几天就饿死了呢。而瑞云府下的是几倍款,救的还是功德留世的县令,就凭这一点,就算你撒泼滚闹,看谁会支持你?”

四周挤满了百姓,苏武坐在马车上观察局势,发现人们高高挂起,都是在看热闹,他此时也确定局中人是小玉,于是叹了口气,走下马车。

两把勾剑立刻引起人们注意,不少人认出陈践身份,纷纷低头让路。

“呦!陈侍卫!怎么今儿赶巧,不用守府吗?”珐材掌柜连忙迎来,语气浮夸,金扇师爷则眯着眼对他笑了笑,没有动步。

苏武心思活络,看来想拿清楚现场是谁的主意,得直接点了。

他直接一脚,踹在一个混混背上,把对方蹬成一个轱辘飞出去。

随后就见珐材掌柜神色一愣,回头看了眼金扇师爷,又回头看了眼陈践,然后脸色僵硬退出两人对视的路线。

既然直接了,不如直接到底。

苏武又是几脚,把呆立的几个混混全都踢飞,剩下的一哄而散,露出身子蜷缩的小玉。

小女孩还有点意识,正努力抬头看向他。

而苏武连看一眼都没有,只是用上巧劲,将小女孩轻轻一踢,其身躯便滑到人群中,好像是因为挡住他的路一样。

“陈践,你这是对钱庄有意见,还是对我四方有意见?还是说,那件事一直过不去呢?”

四方?苏武对眼前人没什么印象,但见对方金扇上有个铜钱,四方孔,又是钱庄,那应该是吴德钱庄的一号人物了。

而且,刚好此人与陈践还有些矛盾,具体那件事是什么,苏武不清楚。

不过也无妨了,他不经意转头,发现小女孩踉跄起身,陆游医不知何时出现,已将其抱起,消失在人群中。

见目的达成,陈践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声嗝,在掌柜和师爷诧异的目光,他捂着头说自己喝醉了,留下一脸呆滞的众人,重新回到马车上。

......

“小玉定的药,给珐材拿去孝敬瑞云府了是吧。”

人未到而声先至,苏武一脚踹开茅草门。满脸阴翳的他看着惊恐回头的陆游医。

此时两张床上躺着境况相似的姐弟二人,一个依旧昏迷不醒,脸色甚至比几天前更差,另一个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头破血流。

陆游医见是苏武,神色稍加放松,他跪在地上,冷汗直冒,手哆嗦着为小女孩擦拭身体。

“你在怕什么?”苏武刚问出声,又摇摇头,他自己也被这瞬息万变的发展搞懵了,说话有些不经大脑。

哪知陆游医好像受到什么刺激,好像知道苏武在指什么,突然一脸绝望地看着他,歇斯底里地反问他。

“怕?难道我不该怕?——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怕是他们也打我!要把我打死!我又怕小飞得不到救命的药!我怕小玉比她弟弟还先走......”

苏武在陆游医眼中看到了无力与恐惧,在他驾驭马车抵达药铺时,也在围观的人群中也看到了对方。当时,也是这个眼神。

“对,是我太苛刻了。”

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在心里想通了,于是走出茅草屋,深吸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片刻后,陆游医走出茅草屋,没看见苏武,只看到一个香囊系在半空中,他取下解开,里面有一张纸条......

......

瑞云县的大街上已经恢复往日的秩序。

一个老医生背着行囊,颤颤巍巍走在路上,在他前方,正是瑞云府的府邸。

门口的侍卫正要呵斥老医生离开,里头一名较为年长的侍卫立刻闻声出来,仔细辨认老医生的模样后,客气伸手请他进来。

虽然两个年轻侍卫满脸不解,但也纷纷照做。

陆游医慌慌张张,不敢接受礼节,也搞不懂瑞云县最吃人的地方,居然对自己如此客气有加。

他之所以敢来,全因为苏武留在纸条中的那一句话。

“正午到瑞云府去,其他话不用说,只问药灶在哪,能取什么就取什么。”

原本还担心自己要被打死,跨过门槛后,陆医忽然觉得无所谓了,如果这里的人真的要害自己,还这么大费周章,那自己也认了。

于是他脚步变快,路上遇到丫鬟家丁立马抓住问路,以最快速度前往药灶。

时间紧急,不仅因为小男孩大限降临,还因为那关键的一味药,如果慢几步,可能就被端上县令的桌子了。

在府中的另一边,在议事厅,苏武正召集府内侍卫训话,以此清空一些关键地点的戒备,好让陆游医顺利进行下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这个易容术必须严格保密,对谁都如此,就算陆游医是自己人,也不能以陈践的身份领着他进来偷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武不好再拖,他解散侍卫,走到药灶处巡视一下,没看见人影,但是地上有被打翻的数多草药,看出来对方很焦急,他走过去,捡起来一一摆放好。

走到门口,远远还能看到陆游医疾驰的身影,陈践叮嘱门口侍卫,不要乱说话,随后离开瑞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