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舸夏 作品

第443章 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大梁啊!!

第443章 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大梁啊!!

寒夜如墨,男人贴着瓦片疾行,身形矫健似黑豹,淬毒匕首在月光下折射出幽蓝冷光。

叶婉兮那句“不指望他,难道指望你?”像根刺扎在心头,他想起被她从乱葬岗救起时,那双沾着尘土却明亮的眼睛,那时她颤抖着为他包扎伤口,轻声说“以后我护着你”。

指节因攥紧拳头而发白,他发誓,就算血染双手,也要守护她的一切。

男人名唤无咎,是叶婉兮救下的。

当初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就被叶婉兮救下,然后一直养在身边。

在无咎眼里,叶婉兮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殊不知,其实一切都是叶婉兮的精心设计。

因为在原书当中,叶婉兮知道这个无咎是一个很后面出现的小反派,他自幼在狼群中长大,是个不折不扣的狼孩。

这样的孩子一身的本领,除了野性难驯之外,更是对于第一个接触到的人死中到底。

原本应该是女主沈青玥在西域救下这个无咎,然后成为了他一生的主人。

但为了得到这个反派,叶婉兮专门去了一趟那个地方,将无咎给救了下来。

也正因为如此,无咎眼中只有她一人。

……

城郊一间破旧茅屋内,最后一位奶娘王嬷嬷蜷缩在霉斑遍布的墙角,浑浊双眼死死盯着破门而入的黑影。

陶罐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映得男人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你你是谁?”她声音颤抖,喉结滚动着吞下恐惧,却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墙根处,几片砖瓦正被悄然移开。

当初知道叶婉兮身世的几个嬷嬷和奶娘,已经在一夕之间,就被无咎一个一个的都杀尽了。

这个王嬷嬷是最后一个人了。

只要过了今晚,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叶婉兮的身世之谜了。。

“知道太多的人,活不长。”男人缓步逼近,靴底碾碎地上的枯枝,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就在匕首即将刺入王嬷嬷胸口的刹那,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直取他持刃的手腕。

男人瞳孔骤缩,侧身躲过,这才发现茅屋四周火把如昼,叶相的暗卫已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拿下!”为首的暗卫一声令下,二十余人如潮水般涌入。

男人挥舞匕首,在狭小空间内左冲右突,匕首划破三名暗卫的喉咙,却被人从背后抱住腰身。

他肘部猛击,听到对方肋骨断裂的脆响,可更多人扑上来将他死死按住。

叶相手持烛台缓步走出,摇曳的烛光映得他脸色阴沉如铁:“说,谁派你来的?”

男人突然笑出声,上下牙即将闭合之时,叶相突然想到之前沈青玥曾经和他说过在西域的时候碰见过一种死士,就是会在牙里面藏一颗毒药,只为了自己灭口。

想到此处,他大喝一声:“把他嘴给我掰开!”

一句话,众侍卫便迎了上来,生生将无咎的下巴都给掰了下来。

疼痛让他合不拢嘴,牙后的毒药也顺势落了下来。

无咎恶狠狠盯着叶相,叶相没说什么,只叫人将他带下去,原准备直接关去大牢,但一想到自家的家事,还是不要被旁人知道的好。

于是便叫人将他关去了沈青玥所在的那个庄子的地牢之下。

……

叶府书房内,叶相将沾血的卷宗摔在案上,羊皮纸上“叶宛兮生辰八字”的墨迹已被血渍晕染。他摩挲着泛黄的襁褓图,忽然注意到边角处茶水晕染的痕迹,与王嬷嬷今早提供的线索竟不谋而合——当年夫人生产那日,接生婆确实打翻了茶盏,在襁褓上留下特殊印记。

而叶婉兮的襁褓上,根本没有这道痕迹。

“老爷,王嬷嬷醒了。”管家的声音打断思绪。

叶相快步走向厢房,却在门口听到压抑的啜泣。

推开门,只见王嬷嬷正攥着块褪色的布料,上面依稀绣着半朵莲花。“这是.当年小姐襁褓上的”她哽咽着,“有人买通我和其他奶娘,让我们说小姐是亲生的老奴对不起您啊!”

“你是说,当初有人换走了我的孩子……”叶相想了千万个可能性,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是被人换走的。

“是的,原本那人是要杀了小姐的,但是被另一个奶娘给拦住了……后来那孩子被带走了,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王嬷嬷颤颤巍巍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个藏在她心底半辈子的秘密,此时此刻终于重见天日。

她当然害怕叶相会因此要了她的老命,可她也确切的知道,现在无论如何都是活不成的。

不告诉叶相,或许自己也会被叶婉兮手边的人杀了。

她不如在死前再做回好人。

却不想,叶相听完以后,脸色微沉,但仍旧对身旁侍卫道:“叫人保护好王嬷嬷,便叫人害了她。”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王嬷嬷感激涕零。

怕她知道,叶相此举只是为了留一个证人。

可她仍旧为保住了自己这条老命而觉得开心。

……

皇宫暖阁内,炭盆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弥漫的寒意。

太上皇盯着低头跪着的皇帝,苍老的指节叩击着黄花梨案几:“你当真要把谋害韩建业的脏水全泼在鄞儿身上?当年是谁在御书房写下‘韩建业势大,需早做筹谋’的密旨?”

皇帝猛然抬头,眼中闪过慌乱:“父皇!儿臣不过是……”

“不过是借刀杀人?”太上皇抓起案上的茶盏狠狠掷出,青瓷碎裂声惊飞檐下寒鸦,“你忌惮韩建业支持太子,便默许鄞儿栽赃陷害,如今东窗事发,就想让亲儿子顶罪?”

皇帝膝行半步,额角抵在冰凉的青砖上:“儿臣知错!但鄞儿私通匈奴、谋逆弑亲,哪一条不是死罪?他不死,如何平息朝臣怒火?”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二皇子踹开殿门,发冠歪斜,锦袍染着半干的血迹:“好个平息怒火!父皇可还记得,当年是谁亲手将伪造的谋反信塞进韩建业的书房?是谁在庆功宴上暗示儿臣动手?”

他赤红着眼逼近御座,腰间玉佩与龙纹柱碰撞出清脆声响,“如今您想杀我灭口?做梦!”

“放肆!”皇帝抽出案头的玉如意狠狠砸去,却被二皇子侧身躲过。

玉如意在蟠龙柱上撞出裂痕,碎屑飞溅在两人之间,“朕是天子!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

“天子?”二皇子突然笑出声,伸手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当年为替您试探韩建业的忠心,儿臣被他的亲兵刺成这样!可结果呢?您怕他功高震主,便卸磨杀驴!现在还想让儿臣当替罪羊?”

太上皇看着对峙的父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染满血沫:“够了……你们一个被权欲熏心,一个执迷不悟!”

他颤抖着指向二皇子,“鄞儿,你可知韩建业临终前写下血|书,字字直指皇室?”

二皇子脸色瞬间惨白。皇帝却抓住时机,猛地拍案:“来人!二皇子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即刻打入天牢!”

禁军如潮水般涌入,将挣扎嘶吼的二皇子拖走。他被拽出殿门时,绝望的咒骂声回荡在宫墙之间:“父皇!你不得好死……”

太上皇望着空荡荡的殿门,突然剧烈喘息起来。皇帝慌忙上前搀扶,却被一把推开。老迈的帝王望着蟠龙柱上的裂痕,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明日早朝,你若敢不公开真相,我便亲自将密旨昭告天下……”

老人步履蹒跚离开宫殿之内。

皇帝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眼中眸光越发的幽深。

不行,若是放任父亲明日的做法,那么他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夜,一队禁军悄然包围了太上皇所居的颐和宫。

皇帝亲自前来,面上带着恭敬的笑意:“父皇,您年事已高,为防操劳伤身,儿臣已命人将此处好生布置,供您静心调养。”

太上皇看着儿子眼中藏不住的阴鸷,怒极反笑:“好个调养!你这是怕我把真相说出去!”

皇帝脸色瞬间阴沉,一挥手,身后的几个侍卫便将宫门重重关上。

自此之后,颐和宫内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太上皇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他望着宫墙外的天空,长叹一声。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大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