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就有了一个想法。
趁着最近东罗马帝国举办比武大会的时机。
自己又离不开这个地方。
那就可以带着妮塔去参与这个大会，给她试炼一番。
这是一个绝妙的好机会。
笃定这个主意后。
路尘也就不再犹豫。
开始查询，然后报名！
线上先报个名。
次日一早。
悬浮巴士碾过特韦雷河上空的魔法轨道。
妮塔的鼻尖几乎要贴到车窗上。
下方新罗马城的万神殿穹顶流转着数据流金光。
奥古斯都广场的全息广告正在播放第233届泛种族比武大会的宣传片。
那三头地狱犬与机甲骑士对撞的火花溅落在妮塔赤瞳里。
电子报名表需要血样。
路尘将青铜剑匣横在膝头，指尖划过全息屏时带起细小的卦象涟漪。
妮塔闻言猛地缩回探出窗外的身子，蕾丝手套包裹的指尖微微发颤道：
不是说现代比武都用虹膜认证？
因为参赛者包括变形怪和镜妖。路尘忽然并指敲在剑匣某处。
暗格里弹出的玉瓶让妮塔瞳孔骤缩：
——那是三天前在君士坦丁堡地下城取得的圣徒之血。
当她看见男人面不改色地将血滴入采样器，她喉咙不自觉地吞咽。
妮塔暗红缎带束着的双马尾在空调风里轻轻摇晃。
斗兽场遗址改造的比武场弥漫着硝烟与魔晶混合的气息。
妮塔跟着路尘穿过凯旋门安检通道，听见身后传来金属义肢踩碎大理石的脆响。
六个佩戴美第奇家族徽章的狼人佣兵正肆意打量她裸露的苍白脚踝，为首者嵌着电子眼的眼眶泛起红光，
东方小白脸带着血奴参赛？要不要哥哥教你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
路尘的剑匣不知何时打开三寸，泄露的剑气在狼人脖颈划出细密血珠。
妮塔嗅到熟悉的松烟气息突然浓郁，发现男人绣着云雷纹的袖口已缠住自己手腕，
《治安管理法》第三章第五条，斗兽场半径五百米内禁止私斗。”
“——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蠢狗。
他说这话时目光却落在通道顶端的监控水晶上。
悬浮擂台四周的环形看台坐着十万观众。
当路尘带着妮塔踏入C区备战室时，十七道目光同时刺来。
正在保养电磁重剑的牛头人发出嗤笑，鼻孔喷出的火星点燃了空气里的魔能粒子；
角落里的精灵魔弓手停止擦拭箭矢，翡翠色瞳孔倒映出妮塔脖颈的圣银十字架——那是路尘今早亲手给她戴上的抑血器。
买这个玩意也花了路尘不少钱。
C组首轮对阵表出来了！
机械女声从穹顶传来时，备战室的全息投影突然炸开无数光粒。
妮塔看着路尘vs奥列格·伊万诺夫的名字悬浮在斯拉夫符文上方，耳边传来某个吸血鬼贵妇的嗤笑道：
西伯利亚暴熊的雷霆战斧下，东方瓷器可撑不过三秒呢。擂台升起时的震颤让妮塔攥紧裙摆。
她看着路尘踏上传送阵，墨色风衣下摆扫过镶满符文的钛合金地板。
对面三米高的毛熊族战士正将战斧抡成电光龙卷，观众席爆发的声浪几乎掀翻穹顶的魔法防护罩。
规则重申！
电子裁判的声音压过喧嚣，禁用即死类咒术、限制级召唤术以及...等等。
它突然卡壳似的闪烁两下，又道：
还有禁止攻击观众席——哪怕他们用番茄砸你！特此声明！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奥列格的战斧已裹挟着雷暴劈来。
路尘却闭目轻诵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顷刻间天问剑出鞘的龙吟竟盖过雷霆。
妮塔看见剑锋挑起的光粒凝成水墨云海，暴熊族战士突然踉跄着陷入泥沼般的剑气。
战斧砸在《关山月》诗境凝成的虚影上，爆开的电火花将防护罩灼出焦痕。
第二句。
路尘旋身时剑穗扫过奥列格通红的鼻尖，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备战室的嘲笑声戛然而止。
妮塔的赤瞳里映出青色剑风撕开雷霆的奇景！
那些裹挟着盛唐边塞诗意的剑气，竟将三吨重的毛熊族战士吹得离地三寸。
当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的剑意彻底绞碎奥列格的护体雷罡，裁判机械臂弹出红牌的破空声与战斧坠地的轰鸣同时响起。
路尘收剑入鞘！
剑匣吞没的最后一线青光恰好照亮备战室众人凝固的表情。
妮塔注意到精灵魔弓手的箭囊在微微颤抖，而她自己的指甲早已刺破掌心——方才路尘舞剑时，那些《关山月》的诗句正与她以前很早就听过的上古古谣莫名契合。
那也是来自于遥远强大而又神秘的东方禁区。
C组第二轮，妮塔·梵卓vs莉莉丝·勒森魃！
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妮塔感觉抑血器突然收紧。
她踉跄着扶住传送阵边缘，听见备战室爆发出比先前更刺耳的哄笑。
对面缓缓走来的血族贵妇穿着蛛丝礼服，
她指尖把玩的正是一柄刻满反吸血鬼符文的秘银匕首。
不知道哪里来的血族野种也配戴圣银十字架？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那个主人送你的，这可是价格不菲。
莉莉丝的声音像毒蛇游过妮塔的脊背，冷声道：
——让我教你怎么用獠牙.....杀人的！小丫头。
说完，她突然化作血色残影，备战室的监控水晶甚至来不及捕捉移动轨迹。
妮塔本能地缩向擂台边缘，暗红皮鞋在钛合金地面擦出刺耳声响。
她想起三天前路尘教导的凌波微步，脚尖点地时竟真的泛起《洛神赋》的水纹。
莉莉丝的匕首连续十三次刺空，在防护罩上刮出的火星如同坠落的流星雨。
血咒·猩红囚笼！
贵妇终于停下追击，悬浮看台的血族观众集体起身吟唱。
妮塔感觉四周空气突然凝固成血晶！
那些折射着恶意的棱镜中，她看见观众席上路尘正在闭目养神，而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穿着露背晚礼服的女巫。
嫉妒比恐惧更先点燃暗影之力。
妮塔的獠牙刺破下唇，抑血器在圣血浸润下发出哀鸣。
当莉莉丝握着匕首刺来的瞬间，她突然想起路尘昨夜在万神殿穹顶说的话，
——月光是吸血鬼的第三颗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