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摇摇头，银发在腥风中狂舞。
她看着师父踏着锁链走向祭坛中央，白袍在血色结界中泛起微光。
不知道吗？也是，你只是莫名其妙被转化的，按照记载里面是这样说的，教廷的典籍里说因为每滴血里都住着恶魔。”路尘的声音在穹顶回荡，“甚至他们称之为这样的恶魔，叫——贪嗔痴。多么奇妙的东方用词对吧？”
路尘笑笑，目光也落到了前方。
凝神以待。
祭坛突然就亮起了一道道的血色符文，妮塔的鞭梢不受控制地缠上师父手腕。
路尘反手扣住她命门，任由血色锁链将自己与少女笼罩其中，“别怕，运转你的力量，一直到第三重！
可是...师父的灵力好像在压制我...！
“这正是你要学的，我才这么一点压制，你就无法冲破了吗？”路尘咬破指尖在少女眉心画符，“以身为鞘，纳天地戾气为己用——”
路尘施展起孙菲菲曾经用过的道法。
将自己的力量也传给妮塔眉心。
妮塔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
她感觉有无数声音在颅腔内尖叫，那些声音时而化作慈母低语，时而变成仇敌狞笑。
血色锁链开始疯狂扭动，祭坛上的尸骸突然睁眼，腐烂的手掌抓向二人。
就是现在！路尘的剑气撕裂空间，将妮塔推出祭坛。
他独自面对扑面而来的怨灵风暴，剑锋在血色天幕划出璀璨星河，“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剑法——万象归墟！”
剑光吞没整个世界时，妮塔的耳畔响起师父的低语：
“贪嗔痴三毒化形，便是你未来要面对的劫数，你修的乃是不同于血族吸血鬼的东方道修，亦是邪修。”
妮塔她低头看向掌心，那里正浮现出与师父剑纹相同的印记。
当祭坛开始崩塌时，路尘抱着昏迷的妮塔破阵而出。
他单膝跪在潮湿的岩石上，看着怀中少女脖颈处浮现的血色蝶翼图腾，以血为媒，以魂为引...看来血族这些老东西们，融入到血脉里的东西，还真是留了后手，有趣。”
妮塔在剧痛中无意识地蹭着他胸口，发间渗出细密血珠。
路尘咬破舌尖，将精血点在她眉心，“乾三连，坤六断，破！”
血色蝶翼轰然展开，将漫天血雨尽数吞噬。
待云开雾散时，祭坛废墟中央赫然躺着块暗红晶石。
路尘拾起晶石端详，突然轻笑出声：
“不愧是血月祭坛，竟能凝出血晶髓。”
他转头看向正在舔舐伤口的少女，“妮塔过来，想要鞭子就自己拿。”
妮塔闻言翻身跃起，血色蝶翼卷起狂风。
她扑向晶石的瞬间，路尘的剑鞘已抵住她后心，“问过为师的意见了吗？”
“师父给我的鞭子...当然要我好好的亲手自己锻造了！”
少女的宣言响彻洞窟。
她徒手握住晶石，血色光芒顺着指尖爬上手臂，最终在头顶凝成荆棘状的光环。
路尘看着少女周身流转的血色符文，忽然想起初见时她蜷缩在棺材里的模样。
那时她的眼睛还像受惊的兔子般瑟缩，如今却已绽放出嗜血蔷薇般的光彩。
路尘嘴角微微上扬，往日如烟却也有趣。
“起名吧。”路尘将剑横在膝头，“你的本命法器，这一条可以融合你手中长鞭的鞭子，现在它才真正是你的武器。”妮塔歪着头想了想，突然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
她并指如剑划过晶石，血色光芒在空中书写出古老咒文，“就叫...噬魂红绫！好吧？师父。”
剑鸣声响彻云霄时，路尘看着少女与法器共鸣的模样，忽然觉得这趟地下城副本，自己带她来的试炼比想象中值得。
至少自己现在知道，当某天血月再次降临，这柄凝聚着贪嗔痴的鞭子，定会成为守护她的最后屏障。
血月，每个吸血鬼都要度过的天劫。
……
回到城内。
路尘打算为自己这个小徒弟庆祝一番。
就找到了熟悉的酒馆。
之前就来过几次、
这里不错，天南海北的人都有。
甚至偶尔还会出现东方来商人们。
虽然很稀少。
堪比本地的东方人。
也就是路尘这样的。
路尘推开酒馆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檐角铜铃正撞碎最后一缕夕照。
妮塔蜷缩在他披风下，尖耳朵蹭过他后颈，血色发梢扫过锁骨处的青鳞——那是方才被毒蛛划伤的痕迹。
“老规矩。”路尘将沾血的剑鞘拍在吧台，暗红锈迹在橡木纹路里蜿蜒成符咒模样。
老板娘正在擦拭蒙尘的铜烛台，闻言抬眼时，发间银丝突然无风自动，她笑着问到：
“二位是要双份的月光麦酒？”
“对的，加三颗冰魄果。”路尘屈指弹飞剑鞘末端的蛛网，碎屑在半空凝成一道晨雾的形状，“再切盘龙眼石。”
酒馆突然安静下来。
角落里叼着烟斗的独眼佣兵呛得直咳嗽，吧台边翻账本的老板娘手一抖，银杯在橡木纹路里刻出闪电状裂痕。
妮塔正要开口询问，却被路尘用披风裹住口鼻，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别担心。”
剑鞘凌空点在冰桶上方，七枚铜钱从钱袋跃出，在空中结成洛书阵。
当第一颗龙眼石落入冰桶时，整桶酒液突然泛起月华般的光晕。
路尘并指如剑划过酒面，天问剑鸣惊起梁间栖鸟，“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起——！
酒液炸裂成万千星芒，精准落入七只陶杯。
妮塔看着漂浮在琥珀色酒液上的冰晶蔷薇，想起地底祭坛上那些发光的孢子。
她刚要伸手，路尘的广袖已卷来酒杯，“此乃九霄云外琼浆，不错吧？
酒馆突然骚动起来。
倚在墙角的独眼佣兵扔掉烟斗，铁钩手撑着桌面凑近，小心翼翼问道：
“这位先生方才用的...可是东方那边的七星剑法？”
他布满刀疤的脸在烛火下扭曲，“我记得三年前在黑水城，有个来自于东方穿灰袍的修士，也用这招劈开了魔像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