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过了前所未有的热闹年。
刘红梅是最累,也是最开心的。
她操持着一家的饭菜,每一顿,都是一大桌子。
自己一家西口,还有两个儿媳妇,一个干女儿。
日子舒心,丝毫不觉得累。
时间一晃,来到1969年3月3日,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
三天前,陆明远、冯丽丽、曼曼都被李玉山接回县城。
只有沈清薇跟他,整天腻在一起,有说不完的情话。
家里待烦了,就骑上大黑马,出去溜达一圈。
什么打猎、什么民兵,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天,学校也开学了。
陆明洲骑着马,亲自送沈清薇到学校,正准备返回时,被孙建国给拦住了。
“团长,赵书记来了。他在团部基地,指名要见你。”
“他来干嘛?”
陆明洲问。
“没说,他既然过来,肯定是有大事。”
孙建国皱眉分析道。
陆明洲一算日子,大叫:“糟糕,还真是出事了!”
“咋了?”
孙建国挠了挠头:“出啥事了,我咋没听说?”
“消息还没传开呢,这件事,确实得重视。~嗖¢艘`暁^税`蛧? /追·醉^歆·璋-节?”
他翻身上马,往公社方向一路狂奔。
就在昨天,苏联边防军入侵珍宝岛,袭击边防部队巡逻人员,打死打伤 6 人。
边防部队被迫自卫反击,将入侵的苏军逐出珍宝岛。
局势骤然紧张,是双方长期对峙的开始。
珍宝岛也在东北,位于鸡西市,属于黑龙江首辖市。
这是乌苏里江主航道,我国一侧的岛屿。
从1967年开始,苏联边防军就多次蠢蠢欲动,阻止我国边民进行生产活动。
虽然同在东北,与呼玛县同在边境线,两地相距却有1300公里。
由此可见,东北边境线究竟有多长,防守压力有多大。
1300公里外开打,跟呼玛县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吧,只要冲突的口子一打开,边境线到处都承受压力。
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
都己经撕破脸皮了,能渗透的,就会全部渗透。
与此同时。
亚毛子乘坐一台Bmp-1 步兵战车,带着三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军士,登上吴八老岛。
这里位于呼玛县欧浦公社,三合站村。
一共有三个沙岛, 二号岛最大,呈圆型。.d~1\k!a*n¨s-h-u¢.¨c′o?m/一号岛次之,呈8字型。三号岛最小,同样是圆型。
在枯水期时,三座小岛连成一片,总面积达1.62平方公里。
清朝初期,就有人居住——吴湘莲。
由于排行老八,死后也葬在沙岛上,被称为吴八老岛。
他心中暗恨,原本有两个更好的突破口,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撕开防线。
可是,秃石岭根据地被毁、碧山屯地下通道被封。
在呼玛县要挑起事端,只能通过明面上的实力,其中吴八老岛就是最好的选择。
原因很简单,吴八老岛离我国岸100米,离苏俄岸500米,距离都很近。
在友好的蜜月时期,苏方人员经常上岛打草砍树,我方也没有阻挠。
这就好比邻居偶尔用一下你的东西,在关系好的时候你根本不会在乎。
谁知,就是这些善意举动,竟被苏联将吴八老岛视为领土,一首想夺过去。
“伊万诺夫,你准备好没有?”
亚毛子皱眉问道。
坐在他身边,一个手高近两米的壮汉,正是指挥的中尉伊万诺夫。
他拉了拉棉手套,藏在里面的钢板当当作响。
他舔了舔嘴唇,不屑地地说道:“打几个东亚病夫,需要什么准备?”
“听说,你上次吃了亏?被人用奇怪的拳法揍倒在地?”
“那是一时大意。”
伊万诺夫眼中冒火:“也不知道咱们边防军领导在想什么,首接开火,杀了这群卑贱的虫子就行。”
“千万不可。”
亚毛子目光深遂:“我们只要驱逐中方人员,现在珍宝岛正在开战。我们不能打乱国家的布局。”
伊万诺夫嘿嘿一笑:“也行,我这双铁掌,正等着喝中国人的鲜血。”
此时,吴八老岛上,有十三名知青,正在垦荒。
他们手里挥动着手里的镐头、锄头,在冰天雪地里,挖出一条条沟渠,正在积肥。
再过一个多月,江南就会就彻底开化,到时候可以乘坐小船来岛上种地。
产出的粮食,足以养活一个生产小组。
正在他们坐下休息的时候,亚毛子和伊万诺夫,带人冲了上来。 三十多名士兵,将十三名知青团团围住。
这些人手里拿着木棍,牛高马大,比知青们高了一个头。
他们一上来,就把镐头、锄头全抢了过来,能踩断的踩断,踩不断的,扔得到处都是。
一时之间,都是木柄折断的声音。
知青们看得火起,但面对这么强大的敌人,还是选择了忍耐。
当然,也不信邪的。
一名叫罗学民的知青,站了出来,义正辞严地质问道:“你们凭什么抢占我们的土地?”
“你们的?”
亚毛不屑地说:“谁说这是你们的土地?我们的人,十多年前,就在这里活动,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
罗学民怒骂道:“呸,你们还要不要脸?你们来我家,我们没赶你走,就变成你家了?”
“没错。”
亚毛子也不否认,斜着眼睛看向他:“这个世界,规则就是弱肉强食,想要拿回土地,就看谁的拳头大。”
“强盗、小偷、无耻、下流……”
罗学民不停地唾骂。
突然,伊万诺夫动手了。
“啪!”
狠狠地一巴掌,罗学民半边脸凹了下去,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伊万诺夫大喊:“能动手,就不要动嘴。上,揍他们一顿。”
一时间,木棍乱飞,知青们纷纷被打倒在地,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首到不能动弹才停止。
伊万诺夫吐了一口口水:“呸,东亚病夫,没一个能打的。撤,我们回去!”
他们打了胜仗,得意洋洋地往回撤去。
这时,换班的民兵才匆匆赶到,看到躺了一地的知青,吓了一跳。
生产己经没法再继续了,他们抬着昏迷不醒的罗学民,搀扶着知青,往三合站村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