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洲翻身下马,饲养员刚好在,牵过马去做健康检查。
陆明洲径自来到二楼团长办公室,见到赵长河正烤火。
“坐吧。”
赵长河的脸色很凝重。
“出啥事了?”
陆明洲明知故问。
“现在我们,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我们的东南面,鸡西市的珍宝岛,己经打起来了,伤亡情况,暂时不明。”
赵长河简短地说明情况。
陆明洲故作不解:“打起来就打起来呗,离我们这里远着呢。”
“唉!”
赵长河摇摇头:“所以说你没见识,罢了,你才17岁。告诉你吧,珍宝岛一打起来,我们呼玛县要承受压力。我们县的边境线,本来就遭遇着渗透,现在压力更大了。”
“不是有边防部队吗?”
陆明洲明知故问。
“哪有那么容易?”
赵长河眉头紧皱:“我们跟苏联,都是大国。现在只是冲突,在珍宝岛己经更紧张了。要是在吴八老岛再开火,就会引起全面战争,到时候,只有美帝来捡便宜了。”
他站起身来,吧唧抽着烟,忧心忡忡地说:“我们刚跟美帝打过,现在跟苏联关系又交恶,这是世界最强大的两个国家。^兰~兰`文`茓! *首\发¨我们,难啊!算了,你听不懂这个,你只要知道,吴八老岛不能开火就行。最起码,不能打到苏方的领土。”
他紧紧地捏着拳头,心中的怨愤,无处可发泄。
“那您找我来干嘛?”
陆明洲嬉皮笑脸:“不会是又想请客吃饭吧?”
“请客才多大个事?”
赵长河吐出一个烟圈:“我叫你来,是让你作好准备,去应付吴八老岛的状况。”
“我?”
陆明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点不敢相信。
他以为,顶多是让自己配合调动人员,没想到,赵长河的意思,是让自己去指挥。
“没错,是你。”
赵长河看了他一眼:“现在不方便动用边防军,所以首选是民兵。你作为民兵团长,有义务出力吧?”
“您说笑了。咱们县,民兵团团长,少说有十来个吧?”
陆明洲有自知之明。
自己才17岁,指挥吴八老岛的防御,恐怕没人会服气。
“没你还真不行。”
赵长河叹了口气:“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拿到二等功?还不是因为军体拳法。我试着在民兵里推广了一下,打倒了对方特别嚣张的中尉……”
就在这时,一名工作人员匆匆走来,看了陆明洲一眼,还是开口说道。*欣/捖¢ \ ?榊/戦+ \已^发?布\最+新?蟑+結-
“赵书记,不好了。刚刚欧浦公社打来电话,吴八老岛又被苏联边防军摸上来了,十三名知青被打伤,其中一名到现在还没醒。动手的,还是那名中尉。”
“岂有此理!”
赵长河急得跳起来,挥舞着拳头:“民兵、民兵呢?”
“当时西民民兵,正在换防。即使在也没用,对方来了三十多人。”
“行,我知道了!”
赵长河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去通知武装部,所有民兵,进入备战状态。”
“是!”
工作人员退了出去。
赵长河呼吸很沉重,拿着烟的手,被气得微微发抖。
“你也听到了,苏军边防军,越来越嚣张了,不教训他们一下,难解心头之恨。”
“我也想去。但人微言轻,恐怕起不到作用。”
陆明洲双手一摊。
他说的是实情,针对吴八老岛,他有自己的方法。
但是,指挥权不在自己手上,恐怕没用。
赵长河狠狠地摁灭烟头:“我相信,特事特办,军区那些老顽固,这回应该同意了。”
话音刚落,刚才的工作人员再次赶来。
“赵书记,有消息了。省军区传来消息,己通过陆明洲同志,成为我县代武装部部长,兼任民兵师师长,负责吴八老岛的防务工作。”
赵长河喜形于色。
“明洲,我的提议,果然还是通过了。这一次,你去吴八老岛,就没人说啥了。记住,我就三个要求。第一,不准扩大事态。第二、保证吴八老岛在我们手中。第三,能教训一下那个中尉,就给我好好教训,让他们不敢过来。”
陆明洲瞠目结舌。
原来,自己越不想当官,官位就越要往自己手上送。
武装部部长,是什么概念?
妥妥的副处级、革委会重要成员、保卫部部长、统管民兵、指导公检法等相关工作。
这是自己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能提任的职务?
虽然按他的能力,做这些工作有余,毕竟是两世为人。
但他现在明面上的年龄,只有十七岁,恐怕会有很多人不服吧? 他苦笑一声:“赵书记,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我担任这个职位,太年轻了一些吧?”
赵长河眼睛一瞪:“废什么话?甘罗十二为丞相。你都17岁了,一个小小的武装部长,你当不了?”
“主要是我不想当官。咱们有言在先,这吴八老岛,我解决完后,这武装部部长,我可不当。你给我想办法,换个调研员,混混日子得了。我还是想去打猎。”
陆明洲说出自己的要求。
“打猎、打猎、打猎,一天到晚打猎。”
赵长河恨铁不成钢:“你17岁就到武装部部长,30岁不到,就能到地区里担任要职,还不满足?非得去打猎,打猎有什么好的?”
“起码自由。”
陆明洲平静地说。
“自由?”
赵长河喃喃地重复:“好久没听过这个词了,或许你是对的吧。”
他挥挥手:“去吧去吧,你那马别骑了。早就知道你会当武装部长,给你配了台吉普车,还有司机。”
陆明洲有些舍不得自己那匹大黑马。
但在东北,这种天气骑马,还是太冷了一些。
他决定忍痛放弃。
“赵书记,能不能不要司机?”
赵长河看了他一眼:“你会开车?”
“会亿点点!”
陆明洲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说。
“一点点可不够。”
赵长河沉吟道:“我知道你坐过车,可能看了咋开。但坐车和开车是两回事。”
他停了停,语重心长地说:“明洲,开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除了要技术,还涉及到维修和保养。你想开车,要经过县委司机班的评估和测试。”
他原本是想打消陆明洲的念头。
谁知,陆明洲眼睛放光:“啥时候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