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嫂?”
他讶然出声:“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张玉玲,人称张寡妇。
她模样其实不错,二十七八,身材保持得,跟小姑娘似的。脸蛋也不错,柳叶眉、樱桃小嘴,皮肤也白皙,胸前那一大团,更是夸张,走路一颤一颤的,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吞口水。
也对,张黑子那种只看胸脯大的,之前也跟她搅到一起,能差到哪里去?
张寡妇双目无神,问道:“明洲,你是不是觉得我人尽可夫,是个下贱的人?”
陆明洲沉默了,半晌才说:“那是你的自由,进屋说话吧?”
张寡妇有些慌:“不、不、不,我是不吉利的人,怕脏了你家院子。”
陆明洲笑了笑:“我不信这些,有些事情要自己争取。当然,后果也要自己承担。”
张寡妇美眸一闪,激动地问:“这么说来,你不嫌弃我?”
陆明洲尴尬地摸摸鼻子:“你的生活方式,是自己选择的。你跟黑子哥在一起,也是为了有点肉,养活铁柱,一个人不容易。′精?武_晓′税_徃^ ¨埂.欣~醉,快/至于杨杰,我只能说,你看错人了。”
“呜呜。”
张寡妇用手背抹着眼泪,哽咽地说:“想不到,还是你了解我。我跟柱子在一起,原本是想嫁给他的,可五爷反对,我进不了门。至于杨杰,我承认我是瞎了眼,可我真的喜欢读书人,尤其像他那种白白静静的。”
陆明洲叹了口气:“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进屋说话吧。”
张寡妇眼神闪烁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踏过门槛,进入院中。
陆明洲拴好狗,却没有看见小灰跟小花,看来是被丫丫带着,不知道去哪里撒野了。
他抬起头来,发现张寡妇,己经被刘红梅迎回家了。
他进屋时,茶己泡好了。
刘红梅知道她是找陆明洲,识趣地到厨房忙去了。
张寡妇抱着茶杯,微微荡漾的水花,说明她内心不平静。
“明……明洲,你能帮我个忙吗?”
陆明洲点点头:“乡里乡亲,谈什么帮忙?有什么事,你首说就是。”
张寡妇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我想让你整一下杨杰,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嗖¨艘?小/税\旺¨ ¨已~发`布/醉!歆`蟑\洁\”
陆明洲心中一喜,这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想到一块去了。
当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为啥要整他?”
张寡妇叹了口气,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我不图他什么,只是他跟你新民哥长得像,还是读书人。我实在是太想新民了,忍不住把他当作替身。可是他骂我骗了他,还污了他清白。可是,他真的清白么?他那么熟练,绝对是花丛老手……”
“停、停、停!”
陆明洲连忙打断她:“我不想听细节。光这个原因,你还至于想整他吧?”
张寡妇歉然一笑,只是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神采。
她小声说:“还有一点,如果我说,我是为了靠山屯,你相信吗?”
陆明洲点点头:“我信!”
张寡妇喝了一口茶,像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说:
“明洲,你别看我是一个寡妇,但我拎得清。我知道,你帮了屯里很多忙,我们都承你的情。没有你,咱们屯不可能是柳条筐生产基地。”
“你奶奶跟我在知青点,一起做饭。我总是劝她,要想开一点,要真心对你们好,才会和好成为一家人。她总是不信,在背后说了你很多坏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信,一个没有良心的人,不可能帮屯里出力,还带出那么多人。”
陆明洲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的絮絮叨叨,虽然没有重点,但能听出来,她是出自真心。
张寡妇嘴角微微翘起,自嘲地说:“我张玉玲,虽然是一个寡妇,但也懂得喝水不忘挖井人的道理。我之前养铁柱,饭都吃不饱,看着他面黄肌瘦的,能不心疼吗?可现在白天在知青点干活拿工分,晚上还能编点柳条筐,家里都能吃得上肉了。才过了几天好日子,那杨杰就想来砸咱们的锅,我能答应吗?”
陆明洲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这才是明白人啊!
他笑了笑,问道:“张大嫂,那你为什么找我帮忙?”
张寡妇看了他一眼,竟然有些娇羞:“不找你找谁,你可是咱们屯最有本事的人。都说你能文能武、功夫好,主意也多。要对付杨杰,只能请你出马。”
陆明洲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张大嫂你过奖了。想对付杨杰可以,只是可能对你的名声不好。”
张寡妇白了他一眼,竟然有些风情万种。
她苦笑着说:“我现在还有名声么?早几年,为了养活铁柱,我跟不同男人睡觉,也是事实,我不想争辩什么。我一个弱女子,除了身子,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她的眼角,流出一滴泪水:“可我不想这样干,但凡有一点办法,谁愿意拿身子开玩笑?我现在的生活很好,能养活铁柱,所以我现在谁也不给。我不想回到以前,咱们屯子的柳条筐不能丢。谁要是敢动柳条筐,我连拼命都敢……”
陆明洲心中沉甸甸的。
在饥荒的年代,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在有了上顿没下顿,饿得满地打滚的时候,还有什么尊严?
仓廪实而知礼节,要是仓廪不实呢?
书上没有说,但史书有记载,“关中大饥,米斛万钱,人相食”。
他点点头,说道:“张大嫂,其实想弄倒杨杰很简单。只要一份大字报就行,他既然不仁,咱们也要不义。用你的名义,写一份揭发他的大字报,说他始乱终弃,导致你怀孕……”
张寡妇有些犹豫:“可是,没有怀孕啊,他们来查怎么办?”
陆明洲笑了笑:“你只要一口咬定,伤心过度、流产了就行。”
张寡妇问道:“这么简单,就能把他整下台吗?”
陆明洲慢悠悠地说:“包下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