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周家是建立血缘的基础上,也就是说,血缘关系不存在,这基础也就不再牢靠。
在想通这一切之后,陆明洲心满意足地回家。
此前,他想不到任何对付周家的办法,现在却是有了釜底抽薪的能力。
回到家中,己是晚上十点。
刘红梅、沈清薇和丫丫,己经挤在一起睡下。
听到赛虎子、赛西施的狂吠,刘红梅连忙起床,问道:“老二,今天咋这么晚回来?”
陆明洲笑得很开心:“打伤大猛哥的凶手抓到了,当然开心。”
刘大猛受伤不醒的事情,全靠山屯都知道了,刘红梅当然也担心不己,毕竟是自己儿子带出来的民兵。
她连忙问道:“是谁干的?”
陆明洲撇了撇嘴:“是翠柳屯的葛老二,这老不死的,就没干过啥好事。”
刘红梅点点头:“听说他报复心挺重的,以后要防着点他。”
陆明洲朝屋里走去:“不用了,他己经见阎王爷了,希望他下辈子安分一点。”
“死了?”
刘红梅吓了一跳,嘴巴张得老大。
“嗯。”
陆明洲含糊地应道。
他不想说太多细节,要是说起对方有枪,母亲估计得担心很多天。·看?书*屋-晓¨说_王! ^蕞`芯,蟑/踕\更,芯/哙?
他摸黑走进厨房,提了一桶水出来,趁着月色,想洗去一身疲惫。
结果,一双纤手拉住了他。
沈清薇低声埋怨道:“失踪人口终于回来了啊,外面风这么大,还洗凉水澡。我来烧一下吧?”
陆明洲心里一暖,放下水桶,摸摸她的头:“不用了,现在天热,扛得住。大冬天的,我都敢洗,何况是现在?”
沈清薇嘟起嘴巴:“你现在年轻,是扛得住。我老爸当年在朝鲜,也敢冬天洗凉水,现在一身风湿,一到冬天就寒腿。你也想这样吗?”
陆明洲不敢说话,只好任由她提着桶,倒到锅里慢慢烧开。
灶膛里的火,熊熊燃烧,沈清薇一边添柴火,一边说道:“现在都8月底了,下个学期,丫丫就要上学了。咱们还给没给她买书包呢!”
陆明洲一愣:“对哦,这么久,好像还没带她进过城,以前是没条件,现在咱们有车,该去一回吧?”
沈清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也知道啊?真不明白,你这二哥怎么当的?”
陆明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哥作为供销社的领导,不也没准备吗?”
沈清薇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明远哥又不是天天在家,再说他有你这么多钱么?”
陆明洲举起双手:“投降、投降,我刚好明天要去县委办事,你带妈妈和丫丫去,可以吧?”
沈清薇轻轻地点点头:“嗯。-6/邀¢看/书^惘. ^耕~鑫·蕞`全?”
锅里的水,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沈清薇抄起铝瓢,细心地装到洋铁皮桶中,给他放上一条毛巾,添上冷水,试了试水温。
在氤氲的水气中,她满意地笑了:“好了!”
陆明洲很是感动,给了她一个拥抱:“媳妇儿,你真的是太好了。”
沈清薇挣扎了一下:“快去洗吧,一身脏兮兮的,没洗干净,不许上床睡。”
陆明洲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哈哈大笑:“必须干净,保证干净!”
沈清薇捂着脸跑开了:“不理你了,大坏蛋!”
不得不说,迎着夜晚的凉风,洗着温水澡就是舒服,尤其是媳妇烧的水。
陆明洲换上塑料凉鞋,只穿一个裤衩,浑身涂上香皂,哗啦啦地擦着身子,嘴里哼着小调。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沈清薇抱着他干净的衣服,在堂屋等着,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唱的是啥?怪腔怪调的,好像还挺好听。”
长夜缱绻,一夜温柔,自不必说。
第二天清早,阳光透过云层,给靠山屯镀上一层金光。
陆明洲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突然抬起头来:“妈,今天咱们一起去县城供销社。”
刘红梅放下手中的筷子,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怕晕车。当年坐过一次公交,在车上就吐了,多丢人啊?”
陆明洲苦笑道:“妈,那是公交车,咱这车没外人,吐了也没人怪你。”
刘红梅紧张地捏紧拳头,摇摇头说:“那也不成,我不想受这份洋罪。”
沈清薇上前拉住她的手:“阿姨,您就去吧,就当去看看明远哥。他跟丽姐工作忙,有段时间没回来了,您就不想看看么?”
刘红梅闻言,这才有些心动。
毕竟二儿子经常见到,陆明远进县城之后,见面的日子少了很多。
虽然他隔三差五,让来靠山屯运柳筐的司机送来糖、奶粉、麦乳精等物品,都堆积如山了。
但毕竟没见到人,当娘的还是很挂念。 陆明洲趁热打铁:“妈,你就靠窗坐着,我开慢一点,咱们不赶时间。”
刘红梅这才答应下来:“好……好吧,我先喂一下这两条狗和狼。”
沈清薇拉着刘红梅就往里屋走:“阿姨,放心吧,回来再喂,一天半天,这狼和狗饿不死。”
刘红梅没办法,这才梳了个头,给丫丫换了一套新衣服。
可怜的小丫头,现在不知道,自己即将落入魔掌,自己这个亲嫂嫂,即将变成大魔王。
她一脸兴奋问:
“嫂嫂,县城好玩吗?”
“嫂嫂,县城有好吃的吗?”
“嫂嫂,县城有很多小朋友吗?”
沈清薇耐心地一一作答,手上也没停着,帮小姑子编上麻花辫,扎上红头绳,抻了抻碎花小裙子,穿上白色塑料凉鞋。
该说不说,现在的丫丫,营养跟上了,小脸圆润了起来,还真小公主似的。
刘红梅穿着蓝色碎花对襟衣服,黑色棉布裤子,一双崭新的黑布鞋,看起来也挺精神。
陆明洲塞给沈清薇一叠钞票:“看中啥,想买就买,票不够,问哥想办法。”
沈清薇也不客气,接起来放到衣兜里,亲亲热热地挽着未来婆婆的手,往外走去。
片刻之后,吉普车慢慢地在土路上行驶。
陆明洲开得很慢,时不时还会问一句:“妈,要不要停下来休息?”
这一路,刘红梅吐了三次,黄水都快吐出来了,浑身瘫软无力。
终于,县城还是到了。
陆明洲准备完成一个承诺,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