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洲还在呼呼大睡,就被院门前“呱呱”的喇叭声吵醒。
赛虎子跟赛西施被吓了一跳,朝着门外狂唳起来。
刘红梅连忙从厨房走了出来,骂了一声:“乱叫个啥?小心剁了你的狗头。”
两条虎斑犬这才懒洋洋地趴了下去。
小灰和小花,则是淡定得多,趴在干草里,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两条狗。
现在它们是竞争关系,相看两厌。
双方偶尔还会打上一架,被陆明洲拿皮带一顿抽,慢慢就老实了。
刘红梅打开院门,愣了一下:“大猛,是你?咋这么早过来?”
刘大猛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学车好好的,突然接到县委命令,让我跟明洲护送熊瞎子到哈尔滨动物园,熟悉熟悉路况。”
刘红梅笑得很开心:“那是赵书记栽培你呢,是好事。”
刘大猛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我是县委定向培养的,连教练都很羡慕我,私底下给我开小灶。对了,明洲起来了吧?”
“还没,我去叫他。”
刘红梅怕他打扰小两口的隐私,连忙往家中跑去。
她敲着门大喊:“老二、老二,大猛来了,跟你一起去哈尔滨呢。¢优^品¨晓_说~王′ ¢毋*错^内′容?”
陆明洲早醒了,喇叭声那么大,狗又唳得厉害,能不醒么?
之所以起不来,是因为沈清薇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嗯……再抱两分钟。”
陆明洲拍着她的后背,无奈地朝外面喊道:“知道了,等一下。”
沈清薇额头贴住他的鼻尖,感受他喷出的热气,撒娇说道:“你要早点回来,黑子哥跟玉娇姐都拍过结婚照了,我看过了,精神着呢,我也想拍。”
陆明洲只好连声答应:“拍拍拍,回来就拍。”
沈清薇这才抬起来头,用比花儿还艳的红唇,在陆明洲嘴上蜻蜓点水碰了一下:“早点回来哦,不然我就去哈尔滨找你。”
陆明洲心里颤了一下,下象棋讲究王不见王,你是这是要搞终极对决?
他连忙说道:“我过两天就回,我起床了哦,不然大猛哥等久了,不太好。”
沈清薇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
这段时间抱陆明洲,抱习惯了,没有他在,晚上总睡不踏实。
要是没有他在,真不敢想象以后会怎么样。
陆明洲打开门,到卫生间挤好牙膏,在肩膀上搭了条毛巾,出门洗漱。?求-书¨帮~ \冕.肺+粤~渎`
刘大猛见到他,嘴角微微上翘起:“明洲,你还年轻,注意点身体。”
陆明洲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林秋霞己经开始约会了。”
刘大猛神色变了变,叹了口气:“我们顶多牵牵手,可没发展到你们这一步。”
“能牵手就不错了。”
陆明洲横了他一眼,吐出牙膏泡:“呸,你们才认识多久?老光棍说上媳妇了还不满足?”
刘大猛尴尬地摸摸鼻子:“我那叫老光棍吗?我又不是条件差,只是没遇到喜欢的。”
陆明洲抓起毛巾,胡乱抹了两下,回房间背起挎包,说道:“走吧!”
两人钻上停在外面的吉普车,后面还跟着一台轻卡130,载着用麻绳固定的大铁笼。
两台车一前一后,朝前方出发。
吉普车司机是县委司机班的,名叫吴振中,今年35岁,整天愁眉苦脸的,像个小老头。
轻卡司机,是驾驶员训练场临时调来的苏成祥,25岁,汽车兵转业,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一路上,吴振中时不时给刘大猛讲解注意事项,详细到哪段路有什么特性,在哪里可以加油、哪里可以休息,哪里有修车场。
刘大猛掏出笔记本,对着地图,一一记下来。
这个年代没有导航,司机就是活地图,只会开车的司机,并不值钱。
一路上摇摇晃晃,中午一点,三人在孙吴县招待所,吃了顿中饭。
晚上七点,天色早就暗了下来,两台车终于才到达北安县境内。
天色黑了下来,吴振中点燃一支烟,说道:“前面就是冰趟子林场,再往前30公里就是北安招待所。这里可不好走,全是上坡,要小心点。”
走了一段盘山公路,一路上没有车辆,只有两台车孤零零地行驶。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山谷中回荡。
透过后车的灯光,陆明洲发现此处,就是在山脊上行驶,两侧都是深不见底的沟,地势非常险要。
要是在此处设伏,进可攻,退可守。
在山脊上,走了一小段,“嘎吱”一声,吴振中突然踩上刹车。
他猛地一拍方向盘,小声骂道:“我操,这里啥时候,落了一块大石头?”
他扭过头来,对着刘大猛招呼:“大猛,咱们一起去,把这石头挪开。” 陆明洲皱起眉头,望了一眼,只见前方二十米处,有一块少三西百斤的落石。
不对,这里是山脊,周围没有山体,这块落石从何而来?
他心念电转,沉声喝道:“熄火,关车灯!快!”
吴振中怔了怔,嘟囔着说:“不就是落落石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陆明洲喝道:“不想死,就照做!”
他从挎包里,掏出五西式手枪,拉动枪栓。
刘大猛叹了口气,说道:“老吴,听营长的吧,他的判断没错过,我们遇上麻烦了。”
吴振中将信将疑,熄火、关灯。
轻卡司机苏成祥走了过来,问道:“咋回事?这荒山野岭的,抛锚了不成?”
他的身形,正在后车的灯光映照之下,只听远处“啪啪啪”,三声沉闷的枪声响起,一梭子弹,在他头顶掠过。
正在他发懵之际,陆明洲蹿了过来,一把将他摁在地上,怒骂道:“亏你还当过兵,卧倒懂不懂?”
旁边,有灯光的车卡,首接成了靶子,几梭子弹过来,打得铁皮“当当”作响。
不行,灯光和发动机得关掉!
陆明洲不顾危险,一个翻滚,拉开车门,趴在驾驶位上,扭动钥匙,切断电源,关掉车灯。
几颗子弹打破铁门,从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
他没有任何紧张,自己没有被瞄准的感觉,狼王哨也没有示警,证明伤不到自己。
灯熄了,枪声也停了。
这里的林场静悄悄,比平常更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