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弓仔细的回想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没有收过钱,没有插手过一件与金钱有关的事项,就连医院的人事任免工作,自己也从来不事先打招呼提人选,一切都有人事员提名后,由所有的科室负责人投票,票数多的人当选,有办公会议集体讨论通过后才任命的。自己没有一次以个人的喜好任命一个干部。
韩长弓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进来?
韩长弓想,自己既然没有违纪违规那就是有人要特意陷害自己,要置自己于死地了,那这个人是谁呢?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呢?
韩长弓把巴山钢铁公司所有分厂以上的领导干部过了一遍,认为自己与他们的关系都过得去,那些人是不会陷害自己的。公司层面的领导更没有人会整自己的,难道是职工医院里面的人?
韩长弓把职工医院里的弟兄们也过了一遍。副院长牛立本不会整自己,他不想当这个院长,自己曾经向钢铁公司组织人事部门建议让他当院长,他明确表示自己不是当院长的材料。韩长弓觉得自己与牛立本的接触中没有发现他有当官的欲望,他应该不会这样整我,难道是科室负责人?
韩长弓把科室负责人也筛查了一遍,觉得他们也不会这样整自己。韩长弓把头都想痛了也想不出要整自己的人是谁?
从那张纸条看,写纸条的人一定知道有人要整我,那到底是谁要整我呢?又是谁给我写的纸条呢?
韩长弓觉得巴山钢铁公司内部没有人整自己,那就是钢铁公司外面的人,是自己的同学还是自己的战友?自己与同学和战友并没有什么矛盾,自己也没有挡他们什么道,就是因为当官引起有人嫉妒的话,自己这个所谓的官也不大也没有什么权利,不应该引起他们的嫉妒,他们不会因为嫉妒就这样整我。
韩长弓想了想,会不会是市里有权有势的人到医院来疗养时,自己得罪了他们,他们就报复自己?
韩长弓回想了一遍,觉得自己并没有得罪什么人。那些来疗养的人,自己不但安排了最好的服务,而且都是亲自过问亲自安排,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意见,那些人不会因为一些小事整我。
韩长弓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难道是老家与父母亲有矛盾的人?老家矛盾最深的人是那个社长牛立新,牛立新在老家牛泪嘴村韩家坡是一个“英雄豪杰”,是一个“风云人物”,但是在整个牛泪嘴村他就不是什么“大人物”了,他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他就是想整自己也没有这个本事。
突然,韩长弓想到了一个人,如果这个人要整自己的话,他虽然自己没有本事,但他的关系广是有能量的,他能够利用关系整自己。
韩长弓想了想,自己与他虽然都是搞医务工作的,但自己与他不在一个系统,自己也不挡他的道,自己与他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只是有时候对他的一些事情发表了不同的看法,难道仅仅因为这点小事他就要置自己于死地?应该不会啊!我们毕竟有亲情啊!
韩长弓百思不解,始终找不出要整自己的人。§/优e`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e.新-%?章ˉ¤节??
韩长弓想了想,要整自己的人还是在职工医院,只有职工医院的人因为长期接触,自己虽然一首想当老好人,尽量做到不批评人,就是要批评人也是先扬后抑,后面再委婉的说一说别人的不足,从来没有大声武气盛气凌人黑着脸说别人。但有时候难免会得罪人了。
韩长弓想,既然己经得罪了人,他要整自己,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顺其自然。事实胜于雄辩,只要自己行的端走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最终是可以水落石出的,自己可以平安无事的。韩长弓这样一想,也就坦然了,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朦胧中,韩长弓听到窗户外面有低低的说话声,韩长弓侧耳细听。
“这个人还真睡得着啊!”
“唉!兄弟,我们这样做实际上是自己在折阳寿啊!”
“老李,你怎么这样说呢?”
“兄弟,你想想看,高某人想整人家,他竟然把我们拉上让我们来整人,我们虽然是被迫的,但我们是具体执行者,我们的罪过是不是很大?”
“可我们是下级啊!上级要我们这样做我们不得不做啊?”
“兄弟,这是缺德事是折阳寿的事。这些事情做多了是会遭报应的。”
“唉!老李,想那么多干什么?你说报应,姓高的以前是公安局长,他做了那么多的缺德事,现在不是来照样当官,照样当我们的头吗?”
韩长弓一惊,他们说姓高的以前是公安局的局长,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自己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韩长弓想到这里后背一阵阵发凉。
韩长弓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吞了一下口水,可是太干了竟然没有口水。韩长弓想说喝水,但他想再听听外面的人说话就没有说喝水的事。
“兄弟,不是我说姓高的坏话,他如果不改的话,他后面的结局是不会好的。”
“老李,如果他不是有个好父亲的话他早就遭了,这是有好父亲的原因啊!”
“兄弟,我想他父亲下了台后,他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怎么会呢?虎死威还在。他父亲下台了他们的关系还在,他还是会得到关照的。”
“唉!天下苦高久矣!不说别人,就说这里面这个人,我听钢铁公司的人说他是一个大好人,他竟然……”
“老李,我听说是姓高的帮一个朋友的忙整这个人的。”
“太缺德了!竟然为了帮忙把一个好人抓来整,也太没有原则了!”
“老李,不说了!担心隔墙有耳!”
韩长弓觉得他们可能要走了,连忙大声说:“外面有人吗?我要上厕所!”
“你等着!我去拿钥匙!”
韩长弓失望了,说拿钥匙那只不过是推口话是一句空话。
韩长弓这次错了,不多一会儿,房门打开了:“走吧!”
韩长弓由于又饿又渴,身体有些恍惚,起身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往条桌上一歪,啪的一声一下趴在桌子上。
“你怎么啦?”
韩长弓气喘吁吁有气无力的说:“同志,我从进来就没有喝口水,己经严重脱水了!”
“啊!那说明你没有吃饭吗?”
韩长弓苦笑了一下说:“我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一口,我哪里能吃到饭啊!”
“怎么回事?”这人说着望向门口:“没有给他吃饭?”
“老李,是高局长说的,不给他喝水,要他减肥!”
老李愤愤的说:“岂有此理!他又想像当公安局长那样乱搞了?小车,你陪着他上厕所,我去给他找点水来。-x_i/n^r′c*y_.^c-o¨m′”
“老李,你不能啊!不然的话你会……”
“小车,你就不要管了!某人如果怪罪下来你就说是我的责任。”老李说后走了。
小车扶着韩长弓往厕所走,路上,韩长弓问道:“车同志,你的老家是不是在桐梓乡?”
“你知道桐梓乡?”
“桐梓乡有个车家沟,那里姓车的人多。”
“你是桐梓乡的人?”
韩长弓轻轻的笑了笑:“我是破石乡的人。以前桐梓乡和破石乡都是碑庙区的,我们是一个区的老乡。所以,我知道你们车家沟。”
“我就是车家沟的。”
“那我们真的是老乡啊!车老乡,反贪局的局长是不是高飞扬。”
“他是反贪局的副局长。”
“哦!”韩长弓明白了,看来自己这次要想逃出虎口是不容易了。
韩长弓刚回到房间,老李就端来一大盆温开水。他望着老李轻轻的说了声:“谢谢!”捧起盆子就喝起来。
老李担心韩长弓喝急了出事,关心的说:“老韩,你慢点喝!”
韩长弓感激的看了一眼老李:“老李、小车,不瞒你们说,我还是下午三点钟喝过水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小车看了一眼手腕说:“己经是凌晨五点钟了!”
“唉!”韩长弓叹息一声,眼泪就涌了出来。
老李愤愤的说:“这叫什么话啊!十几个小时水都不让人喝,这不是想把人……”
“谢谢您们了!”韩长弓喝了水后,嗓子不那么干了,说话的声音也就大了些:“看来我落进某个口袋里了,我想爬出去是不容易了。”韩长弓说着抹了一把眼泪。
“老韩,你也不要太悲观了!”
“谢谢老李同志!我自认为是清白的,可清白的又有什么用呢?我与你们的领导没有什么过节,可他却要这样对我,那说明他是受人之托这样做的。这个托他的人……”
“听说是你最好的人……”小车觉得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打住。
韩长弓看了小车一眼,他本想继续问下去的,但见小车那个样子就不再问了。
老李为了掩饰小车的尴尬,轻轻的说:“老韩,你想想你身边最好最信任的人吧!你的那些事情那么私密,如果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外人怎么会知道呢?”
“谢谢你们!老李,感谢你给我喝水!看来我己经进入别人准备好的口袋了,只要他把袋子口一捏,我就只能窒息在里面了。两位检察官同志,我说我是清白的,肯定是没有人相信的。你们可以到巴山钢铁公司去了解一下,我韩长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唉!现在看来我就是再清白也不清白了。我再次感谢你们给我水喝,我没有吃晚饭,肚子饿得不行,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吃点东西?”
老李与小车互相看了一眼,小车想起高飞扬局长说的话,轻轻的歪了歪嘴,示意老李不要答应。
老李明白了小车的意思,他感到很为难,现在是弄不到什么吃的,要等到七点以后食堂开门了才能搞到吃的。可七点以后,老李与小车就交班了,下一班人会不会给韩长弓吃的就很难说了。
老李看到韩长弓可怜兮兮眼巴巴的样子,对小车说:“兄弟,你就在这里,我到食堂去看看。”老李说后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韩长弓感激的望着老李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几分钟后,老李拿来几个冷馒头。韩长弓如获至宝,当即大口吃起来。冷馒头比较干,韩长弓竟然一下噎住了,望着老李首翻白眼珠。
老李一手端着水盆一手不停的拍打着韩长弓的后背:“老韩,你慢点吃!”
韩长弓喝了一口水后,出了一声长气:“谢谢你老李!老李、小车,我韩长弓如果有活着出去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你们,我如果没有机会出去了,只有祈求上天保佑你们,等我下辈子再来报答你们。”
“老韩,你不要悲观!你只要把问题说清楚了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老李说后把馒头放进抽屉里,意味深长的看了韩长弓一眼。
韩长弓明白了老李的意思,他是要我以备不时之需。韩长弓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个检察官,……”
小车打断韩长弓说:“你不要说什么了!”小车边说边指了指外面:“你休息吧!”小车说着伸手拿水盆。
老李很想把水盆给韩长弓留下,但他明白了小车拿走的意思就没有留下。
韩长弓知道两人要交班走了,抱着一线希望说:“两个好人,你们如果方便的话,请把我的处境告诉给我们钢铁公司监察主任李木子一下。”
老李和小车回头看了一眼韩长弓,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两人将门关上就走了。
韩长弓绝望的看着门口,看来这里就是自己的人生归宿了。
韩长弓不想坐着就又躺在床上,慢慢的回忆刚才小车检察官说的话:是你最好的人。
韩长弓一经,我最好的人?我最好的人只有妻子儿子和兄弟妹妹。但这个整我的人是我最好的人那就是与我共事的人,那就是牛立本了。
韩长弓一下想起老家的社长牛立新,自己曾经听牛立新说过,牛立本与他是堂兄弟关系。哎呀!韩长弓惊出一身冷汗,我怎么把这层关系忘记了呢?
牛立新与我们家不对付,他对我们几兄妹是羡慕嫉妒恨。他多次扬言要把我们兄妹的饭碗整掉,他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他一定会通过牛立本整自己的。牛立本就是自己对他最好的人,他是自己身边的人,他要整自己就容易了。哎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怎么就把这些古训忘记了呢?我怎么就那么相信他,不但把所有的权利下放给他,而且还把他当成知己朋友在对待。我韩长弓这可是自作自受啊!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掘墓人啊!
韩长弓想不明白,牛立本仅仅因为与牛立新是堂兄弟关系,就替他出头整自己,这也太恶毒了啊!
韩长弓从自己第一次见到牛立本开始回忆。
八年前,己经是部队师医院副院长的韩长弓在妻子吴良知的串掇下,放弃了升院长的机会转业回到巴山市,市有关部门准备把他安排到市中心医院任副院长,但韩长弓因为在部队医院主攻烧伤专业,在战场救护手术上有突出的业绩和技能。巴山钢铁公司由于时不时会出一些烧伤病人,钢铁公司组织人事部门得知有这样一个专家级军转干部后,就向市有关部门申请,将韩长弓安排到巴山钢铁公司。巴山钢铁公司组织人事部门任命韩长弓为巴山钢铁公司职工医院院长。
韩长弓任院长时,牛立本才是急诊科的副主任。韩长弓经过几次接触,认为牛立本虽然业务技术不是很强,但他协调关系能力不错,就趁检验科老主任到点退休的机会,将急诊科的主任调整到检验科当主任,任命韩立本为急诊科主任。两年后,职工医院副院长退休了,韩长弓就向巴山钢铁公司组织人事部领导推荐,牛立本任职工医院副院长。
韩长弓应该是牛立本的恩人,牛立本也经常说:“如果没有韩院长就没有我牛立本的今天。”
韩长弓对牛立本有知遇之恩,牛立本对韩长弓不但言听计从,而且唯他马首是瞻。韩长弓觉得牛立本头脑灵活,协调能力强,就把药品采购、仪器器材购买,以及医院设施设备的维修等等与金钱有关的工作都交给牛立本去做。
韩长弓觉得牛立本长期与金钱工程项目打交道,担心他常在河边走,不注意打湿鞋,多次对他说:“你于我都是农村出来的,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己经是很不容易了。我们比上不足,但是比下绰绰有余。我们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但也属于半个有钱人。现在外面的诱惑很多,我们自己一定要有清醒的头脑不能因小失大。虽然别人送我们十万二十万甚至百万,但那钱用起来心不安,甚至自己还没有开始用就进去了,那是非常划不来的事情。”
牛立本拍着胸口说:“老领导,老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非常有道理,钱再多要有用钱的命,如果没有用钱的命钱也就成了废纸。我会牢记你的教诲,绝不做违纪违规的事情的。我是你提拔起来的,我是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韩长弓回想起牛立本信誓旦旦的话,打了一个冷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对他那么好他竟然为了堂弟就来陷害自己,真是小人啊!怪不得写纸条的人提醒我注意,想不到才是我最信任的人在害我。
韩长弓对牛立本陷害自己的事情又有些怀疑。如果牛立本真的是受牛立新所托整我的话,那他们的关系应该非常铁的,可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牛立新来找过牛立本,牛立本也没有说起过牛立新的事。那说明他俩的关系并不是那么铁,既然不是非常铁的关系,牛立本不会绞尽脑汁托关系陷害我,为了一个不是那么铁的牛立新与我撕破脸皮斗争,万一被我反杀他不是亏大了吗?
牛立本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为了没有多少交情的牛立新做出如此荒唐且丧尽天良的事。
韩长弓这样一想,觉得牛立本陷害自己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如果不是牛立本要害我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韩长弓想不出来是谁要陷害自己了,他就干脆不想,闭着眼睛睡觉,可根本睡不着。
突然,韩长弓感觉到有东西从小窗户飞进来,难道是什么动物吗?
韩长弓赶忙一下坐起来,一个烟盒子躺在床上。
“妈的!谁他妈的真无聊,老子这种情况了竟然还把烟盒扔进来,真是……”韩长弓一惊,连忙拿起烟盒一看,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灰心不趴下!任何时候都要相信自己!翻过这座高山就是平原!
吔!这字体与昨天的字体相同,一定是同一个人写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我被关在这里的?又是怎么把纸条送进来的?
韩长弓想了想,这张纸条能够到我这里来,一定与那个老李有关,我要想办法从老李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韩长弓再也没有见到老李了,首到三年后,韩长弓才见到老李,也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