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识惊诧的看着韩长弓:“就是你们一个院子那个陈嫂?”
“对!就是那个陈嫂!是陈嫂给我说了……”
吴良识不等韩长弓说下去就打断他:“长弓,你跟我说实话,你跟那个陈嫂是不是有什么情愫啊?”
韩长弓惊愕的看着吴良识:“良识,你怎么也跟你姐姐一个样呢?你也怎么这样怀疑我呢?你竟然也说出一些没有水平的话呢?”
吴良识连忙歉意的笑了笑说:“长弓,我不是怀疑你跟陈嫂有什么事。我是听我姐姐经常说起那个陈嫂,姐姐的意思总是流露出你与陈嫂的关系不一般,我就想知道你们之间的真实情况。”
“良识,你没有见过陈嫂吧?哦!等你以后见了陈嫂后,你就知道陈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良识,陈嫂是我一个堂嫂,她的男的叫韩长生。长生哥以前爱打渔,经常晚上到长滩河去打渔,家里就只有陈嫂和她的三个孩子。你是知道的我们韩家坡名字虽然叫韩家坡,但其实姓牛的和姓马的人要比姓韩的人多。姓牛的人和姓马的见长生哥晚上没有在家,就想去欺侮陈嫂。
长生哥的父母亲去世的早,只留下他一个人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后来爷爷奶奶走了后,长生哥就没有什么亲人了,院子里就只有我们家和另外一个堂哥家了。陈嫂也劝过长生哥不要去打渔就在家里睡觉。但长生哥觉得晚上能逮几斤鱼也是不小的收获,至少可以卖一块多钱。”
“你长生哥这个想法对呀!你陈嫂应该支持你长生哥啊!”
“嗨!长生哥说的非常有道理,可他每天晚上走了后,姓牛的和姓马的有些人就想去占陈嫂的便宜。陈嫂又不能跟长生哥明说,长生哥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他如果知道有人要欺侮陈嫂的话,他一定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的,陈嫂就没有跟长生哥说。”
“你陈嫂不给长生哥说,那些人不是还是要去找你陈嫂的麻烦啊?”
“陈嫂没有跟长生哥说,就把她的遭遇跟我母亲说了,母亲就要我晚上到陈嫂家去睡觉,只要有人来敲陈嫂家的门我就去开门,我问敲门的人你要干什么?那些敲门的人见我在陈嫂家就不敢再来了。这样虽然解了陈嫂的危,但也……”
吴良识笑着说:“你虽然帮陈嫂解了危,但牛家人和马家人就到处造谣说你与陈嫂有故事。”
“就是!但那些人也不想一想,那时我才多大的岁数,陈嫂又是多大的岁数?当时我才十西五岁,陈嫂己经是三十二三的人了,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事呢?我每天晚上睡在大门口边的床上,陈嫂与孩子们睡在里面楼上,我们怎么可能有什么事呢?”
“长弓,我明白了。你跟我姐姐结婚后,有人就把这些事情跟我姐姐说了,我姐姐就信以为真了,她就回来跟我们说了你和陈嫂的事。”
“良识,你姐姐不但给你们说了,她竟然用这件事情为她自己的行为开脱。当我后来发现你姐姐与韩长弦的关系不一般时,其实有些话就是陈嫂给我说的。*9-5+x\i\a`o,s-h-u\o·.¢c-o\m~”
吴良识紧紧的盯着韩长弓:“陈嫂是怎么跟你说的?”
“良识,我因为帮助过陈嫂,陈嫂本来就喜欢我。她见我从部队回来相亲,开始是非常高兴的,但她见我是跟吴良知相亲就想阻止我,哪想到我与吴良知从相见到订婚再到结婚才三天时间,陈嫂有话想对我说都没来得及。”
“长弓,说真话你与我姐姐订婚到结婚的确太快太草率了,你这辈子的不幸就是你太草率开始的。”
“唉!良识,你说的非常对!我的确是太快太草率了,没有很好的了解一下你姐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姐姐与我结婚后,陈嫂看出她与韩长弦那种没有办法断绝的关系,就把你姐姐与韩长弦的事情告诉给我,这时我才知道你姐姐与韩长弦是同学关系,而且还是不一般的同学关系。”
“你问过我姐姐没有?”
“我不但问过你姐姐与韩长弦的关系,还提醒她要注意与韩长弦的分寸,哪想到你姐姐竟然说我与陈嫂的事,她竟然厚颜无耻的说,你与陈嫂走那么近都可以,韩长弦是我的同学我与他说说话就不行吗?”
“我姐姐这样说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说了?”吴良识紧紧的盯着韩长弓。
“唉!我当时由于生她说我与陈嫂之间有事的气,我就没有说什么,哪想到后来她竟然……其实,陈嫂己经发现吴良知与韩长弦的事不一般了,就对我说,兄弟,你走的时候就把吴妹妹带走吧!你不要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良识,我好蠢啊!我竟然相信了吴良知说什么她有事情没有办好,就没有把她带走,结果把她留下后就成了我苦命的开始。”
吴良识愣愣的看着韩长弓,韩长弓是一个太实在的人了,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啊!我的姐姐根本不懂得珍惜。
韩长弓见吴良识没有说话,以为吴良识认为他说的是假话,连忙说:“良识,我说的是真话,我没有说假话!”
“长弓,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我是觉得我的姐姐太不值了,她根本不知道珍惜自己和自己的生活,竟然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来,真是悲哀呀!”
“良识,这就是我的命!我今天走到这种地步与我的父亲有很大的关系。”
吴良识紧紧的盯着韩长弓:“怎么又扯上你父亲呢?”
“唉!良识,我们家的情况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唉!长弓,你们家的情况我又怎么能知道呢?”
“唉!”韩长弓叹息一声,幽幽的说:“良识,我自从被高飞扬他们抓进来后,我就一首在思考,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与我的父亲有很大的关系。”
“啊!怎么与你的父亲有很大关系呢?”吴良识不解的看着韩长弓。
“良识,我父亲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他的文化知识并不高,也就是土改的时候扫盲时认识几个字。他就认为自己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了,就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了。他对一般人根本看不起,自视甚高。你想想看这样一个在外面就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能干的人,没有看起别人,他会看得起家里的人?”
吴良识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不起别人的人,在家里一般都有高高在上的思想和行为。_4?3~k-a′n_s_h!u′._c\o¨m^”
“嗨!我父亲岂止是有高高在上的思想和行为,他完全就是一副土皇帝的做派。他刚开始的时候对我母亲是主动追求的,认为我母亲漂亮能干。可当他与我母亲结婚后,特别是一些人在他面前夸他说,你是一个社长是干部难道就接不到女人吗?随随便便就接了一个女人?”
吴良识气愤的说:“说这些话的人纯粹是在挑拨是非,破坏别人的家庭,这样的人太可恨了!”
“良识,这样的人的确是太可恨了!但最可气的是我的父亲竟然不动脑筋想一想,别人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从来不好好的想一想,别人是真的在表扬我吗?我真的那么有本事吗?我父亲完全没有这样想过。他总认为别人都说他有本事有水平了,他的确就是有水平有本事的人了。父亲有了这样的想法后,你想想看我们的家庭能幸福吗?”
吴良识不解的说:“你父亲难道在家里也是……”
“良识,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父亲会在家里像个什么样子?他不仅仅是一言堂,任何事情都是他说了算,这些我们都还可以理解。但更气人的是,有个叫牛新菊的人开他玩笑说,你韩德中那么聪明一个人,还是在外面跑上跑下的干部,你晓不晓得你婆娘肚子里的娃娃,是不是你的还是一个问题呢?”
吴良识看着韩长弓说:“这个牛新菊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不是有意识的挑拨你父亲与你母亲的夫妻关系吗?”
“唉!良识,我父亲悲哀就悲哀在这些地方。韩家坡有人知道我父亲的脑壳简单,遇事不会认真思考分析,又加上他自以为聪明能干,喜欢抛头露面,就把他当枪使。别人有些话不好说的,就把我父亲吹捧一番让我父亲去说,我父亲多多的上别人的当了,可他还不自知。”
“唉!”吴良识叹息一声说:“想不到你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啊!”
“良识,如果是其他的人像牛新菊说了那样的话后,肯定会知道是在开玩笑的,或者说是在故意逗他的。可我的父亲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就真的怀疑我母亲有问题,说我母亲背叛了他。从此以后对我母亲不是打就是骂,认为我不是他亲生的,就对我另眼相看。”
“哦!我明白了,你说你走到这种地步就是因为你父亲,看来你在家里是没有少吃苦啊!”
“良识,我不是要说父亲的坏话,不是我不要天良,不感谢父亲的养育之恩。我能够长大成人,能够读到高中后去当兵全靠父亲。如果说我把这些抹掉忘记了的话,那我真的是不要良心,是忘恩负义的人。我想说的是父亲一阵阵对我好,一阵阵对我又不好。当我上学读书的时候,父亲对我说,娃儿,只要你能读书,哪怕家里再穷,哪怕我砸锅卖铁我都送你读书。”
“长弓,你父亲能够这样说己经非常了不起了!”
“良识,从这点来说,我应该感谢父亲。当时与我同龄的人小学六年级后就没有继续读书了,而我不但读了初中还读了高中。有人曾对父亲说,你韩德中家里那么困难,你家韩长弓己经大了,不回家劳动生产挣工分,还要他读那么多书干什么?良识,尽管有很多人都不赞成父亲让我读书,但父亲却没有半点犹豫,仍然继续坚决支持我读书。父亲多次对我说,我就是因为没有文化吃了不少的亏,你不能走我的老路,你一定要多读书啊!”
“长弓,在那个读书无用的年代,在大家都不愿意送自己的子女读书的时候,你父亲能够坚持让你读书,这应该是非常可贵的。你怎么还说他……”
韩长弓尴尬的笑了笑说:“良识,你可能认为我是不要良心说父亲的坏话?良识,我就是没有办法理解父亲有时候又对我特别好,比如送我读书这件事情上,我是韩家坡的第一个高中毕业生,如果那时候允许考大学的话,我一定会考大学走了。所以,从父亲送我读书这点来说,我不能说父亲半个不字。”
“那你还说你父亲什么呢?”吴良识愣愣的看着韩长弓。
“唉!”韩长弓叹息一声,木然的看着吴良识:“良识,我这几十年感到痛苦的就是,你说父亲不喜欢我不认可我这个儿子嘛!可他却忍受着别人的非议,甚至是别人的挖苦讽刺都坚持送我读书,这只有亲生父亲才做得到的。可我想起他对待母亲的态度,有时候说我那些话我又非常痛苦。”
“长弓,你父亲既然能送你上学读书,使你成为韩家坡第一个高中毕业生,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父亲啊!你怎么还会说他不对呢?”吴良识说后不解的看着韩长弓,她的眼神里有一丝鄙夷的神情。
韩长弓微微笑了一下说:“良识,我知道你会说我是一个不要天良的人,父亲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还说父亲的坏话。良识,我不是说了吗?单从父亲送我上学读书这点来说,我父亲够得上是一个伟大的父亲。可他在人前人后说我不是他生的那些话,不但使母亲欲哭无泪,而且也使我心里非常痛苦。”韩长弓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抹起眼泪来。
“长弓!”吴良识觉得韩长弓一定想起什么伤心的事了,轻轻的说:“长弓,想宽一些!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韩长弓抹了一把眼泪,摆了摆手说:“良识,以前我小的时候不知道父亲说那些话的意思,当我大了的时候才明白父亲说那些话的意思,那就是我不是他生的。良识,你想想看,我听到这些话以后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韩长弓说到这里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淌。
“长弓!”吴良识一把抱住韩长弓的头,轻轻的说:“你别说那些事了!你越说越痛苦的……”吴良识说着眼泪竟然也滚了下来。
韩长弓一下抱着吴良识说:“良识,这么多年来,我没有遇到一个可以倾诉的知音啊!我和你姐姐在一起十多年,我俩从来没有敞开心扉说过话呀!今天遇到你这个知音我就想把我心里的苦闷全部说出来啊!”
“长弓,我们以后有时间有机会再说吧!今天就不要再说这些使你心里难过的事情了。”
“良识,我七八岁的时候在前面走,别人在后面说,韩德中真是不要天良啊!说长弓不是他生的,你看长弓走路的姿势哪一点不像他韩德中?就连长弓说话的语气,也完全是韩德中的样子,韩德中怎么能说长弓不是他生的呢?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当我十西五岁的时候,己经懂得那些话的意思了,我再听到这样的话后心里是什么滋味可想而知了。”
“唉!想不到你韩长弓原来看起非常风光的,其实你竟然有这样的屈辱史啊!”
“良识,以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父亲好像对我没有什么嫌弃的意思,可我高中毕业后,没有办法继续上学读书了,可我的劳动又不如那些长期在农村劳动的人,父亲可能想起以前别人说过的话,对我的态度就有了明显的变化。我感觉到父亲是明显的嫌弃我的,那时我有心里话没有地方倾诉。想给母亲说,母亲听到后只会更加痛苦。我只好向陈嫂说,是陈嫂的劝说才使我的心情舒畅一些。”
“哦!”吴良识恍然大悟的说:“我姐姐后来就说你与陈嫂的关系不一般,原来才是在这里啊!”
“良识,如果我父亲不是心里有我不是他亲生的这个疙瘩的话,我可能就没有当兵了。”
吴良识不解的看着韩长弓:“这是怎么回事?”
“良识,那时,中国正与北方大国边境打仗,牛泪嘴大队有头有脸的人担心自己的子女当兵以后回不来,就不想去当兵了。我父亲觉得这是除掉我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没有给我说一声就替我报了名。”
“你竟然不知道你父亲跟你报了名?”吴良识不相信的看着韩长弓。
“父亲报了名后回来才跟我说的。按照父亲的本意,我到部队上战场后牺牲了不但除掉了我这个耻辱,而且还可以当一个烈属。哪想到我到部队后北方战事却停了,我不但没有上战场,反而还上了军校读了博士。”
“你后来不是到南边去打仗了吗?”
“良识,我是到南方去了,可我是医生,没有到一线去。唉!良识,这就是命啊!我的个人大事就是命运的安排啊!本来我与韩长英一首在通信,我俩心里都有对方,可父亲因为看不上韩长英的父亲,坚决阻止我和韩长英的交往,韩长英只好另嫁他人。”
吴良识轻轻的笑了笑说:“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啊!”
“良识,我和韩长英之间的事其实是你姐姐给冲破了的,是她把我与韩长英通信的事情说出来的。”
“唉!长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良识,我的父亲如果不破坏我与韩长英的关系,我就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如果不是你姐姐在中间搞小动作的话,我也不可能与你姐姐结婚,我也就没有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当我知道你姐姐心里的人是韩长弦的时候,我曾经暗示过你姐姐我们离婚,可你姐姐当时一心只想着随军跳出农村的事,就不同意离婚。”
“长弓,你当时己经发现我姐姐的心没有在你身上了,你为什么不坚决离婚呢?”
“唉!良识,这就是我的悲哀之处吧!我与你姐姐结婚后,我本想带着她一块走的,她竟然有理由不跟我走。可后来她竟然毫无征兆的又突然到部队来了。”
“长弓,我姐姐突然到部队来,你竟然没有一点怀疑?”
“唉!”韩长弓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吴良识觉得姐姐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