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吴良识紧紧的盯着韩长弓:“她有什么变化?”
“良识,你想想看,我们新婚不久,我要她跟着我一块到部队去,她竟然以各种理由拒绝跟我一块走。当我走了后几个月后,她在信里从来没有说过要到部队来,可这天她竟然突然出现在部队。当我到部队大门口外去接她时,我就在想她怎么不事先给我说一声呢?难道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吗?”
吴良识轻轻的笑了笑:“她的确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啊!”
“唉!良识,你姐姐不再像以前那样矜持了,而且非常主动了。当时我非常高兴,觉得她不会离开我了,要跟我在部队长住下了。哪想到二十多天后,你姐姐竟然不顾我的挽留,竟然又突然回家了。那时我没有很好的想一想,认为你姐姐是初来乍到不习惯北方的生活,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想。也就是这两年进来后,我才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这才觉得你姐姐那个时候己经有问题了。”韩长弓说后幽幽的看着吴良识。
“长弓,我听你说了这么多。说实话,我姐姐固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是她的错。但是!长弓,不是我说你,你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你自己是有很大的责任的。”吴良识说后紧紧地盯着韩长弓。
韩长弓愣愣的看着吴良识:“我有很大的责任?良识,你是不是……”
吴良识打断韩长弓说:“长弓,就以你跟我姐姐订婚到结婚来说,你自己也认为草率了,没有认真了解一下就匆匆忙忙的结了婚,这是你的第一个错。你自己觉得是不是你的错?”
韩长弓点了点头说:“这的确是我的错。”
“长弓,你与我姐姐结婚后,你己经看出她与韩长弦走的很近,并且陈嫂己经跟你说过,姐姐跟韩长弦是同学,她们两人的交往己经有很长的时间了,这个时候你就应该认真思考一下你们后面的事会怎么发展,可你却没有。你不但没有分析思考一下后面的事情,相反在你假满归队时,你要求我姐姐跟你一块走的时候,她以没有准备好暂时不走,你竟然没有多想……”
韩长弓打断吴良识说:“良识,我不但没有多想,更没有分析一下她不走的原因,这是我犯的又一大错。现在想起来都非常后悔,非常不理解自己怎么那样做?”
“长弓,这的确是你犯的又一大错。你的第三个错误就是,吴良知突然到部队来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你是一个医学博士,你难道就没有感受到她的某些变化吗?”吴良识说后像是不认识似的看着韩长弓。
“对呀!良识,我当时只认为她是想我了就突然来部队了,我就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哎呀!良识,我想起一件事来,你姐姐到部队那二十多天里,她的身体状况很差,几乎天天都是咳咳吐吐的。当时她对我说是气候水土不服造成的,她只待了二十多天就要回家,也是说的水土不服。现在想起来她其实己经有了身孕了。良识,我好傻好笨啊!”韩长弓说到这里瞪着眼睛看着吴良识,惊愕的说:“良识,我被你姐姐彻底欺骗了啊?”
吴良识不解的看着韩长弓:“你怎么被姐姐彻底欺骗了?”
韩长弓没有立即回答吴良识,而是望着另一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韩长弓突然使劲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站起来望着吴良识说:“良识,我被你姐姐骗惨了!我竟然不知道她突然到部队来是有目的有想法的!”
吴良识愣愣的看着韩长弓:“长弓,你想起什么来了吗?还是……”
“良识,我韩长弓太傻了!也太愚笨了!我还是一个什么医学博士啊?我竟然被你姐姐隐瞒欺骗了二十多年啊!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s¨o`s,o/s¢h′u~.+c,o,m\”
“长弓,是什么事情?你……”吴良识正要往下说,农场吃晚饭的喇叭声响起来了。
“良识,我去打饭!”韩长弓说后就走了出去。
吴良识站在窗前望着韩长弓的背影,在心里说,韩长弓啊韩长弓,看来这两年多的牢终于把你坐醒了,可惜太晚了。
韩长弓的确是坐牢坐醒了,他虽然以前在家里不受父亲韩德中的待见,他只是心里对韩德中不满,但他却没有好好的思索一下,自己怎么去改变父亲对自己的看法。哪怕当兵以后成了军官,韩长弓也没有想过改变父亲韩德中的想法,他没有与韩德中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韩长弓认为只要自己多给父亲韩德中钱,他要什么自己就买什么,他就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自己感化的。
韩长弓从部队转业回到家乡后,因为韩德中对他时冷时热,他不要说与韩德中好好的谈一谈交交心,就连回家的次数也不是很多,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去一下,其余时间都是由吴良知代表他回去。
今天,韩长弓在向吴良识倾诉时,竟然一下醒悟了,可惜己经太晚了。
吴良识想起韩长弓刚才说的话,韩长弓当初并不是没有发现姐姐吴良知的异常,只是他没有向那些方面去想,他把所有的人都往好的方面想了。韩长弓虽然抱着与人为善的想法,从来不往其他方面想,这样虽然很好,但由于不设防,结果却把自己害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韩长弓在这点上是做的很不够的。
吴良识觉得既然韩长弓己经在总结反思他的前半生了,那自己就应该给他指出来。但吴良识又担心自己跟韩长弓指出来后,韩长弓一时接受不了,又该怎么办呢?
吴良识又有些犹豫了,自己到底说不说呢?
晚饭后,吴良识对韩长弓说:“长弓,猪窝农场领导对你的案子也很重视,农场己经向上级反映了你的案子存在的问题,希望上级能够认真复查一下。”
“唉!良识,谢谢你!你为我的事情跑前跑后费了不少心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啊?”
吴良识笑了笑说:“你没有办法感谢我,你就不感谢啊!”
韩长弓愣愣的看着吴良识:“良识,我心里有句话早就想对你说了,但我又担心我说了后你会生气,所以,我就一首没有说。”
吴良识似笑非笑的看着韩长弓:“你呀你!亏你还当了将近二十年的兵。不是我说你,你就是被你这种婆婆妈妈,优柔寡断的性格所害。~g,g.d!b`o`o`k\.¢n*e_t^你遇到的事情就因为你缺乏当兵人那种火性,所以你才会被人欺侮。你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很有火性的人,你就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韩长弓嘿嘿嘿的笑了笑说:“良识,你说的非常对!我这个性格可能与我搞医务这个职业有关……”
“长弓,不尽然吧!关键是你是受你那个家庭的影响造成的。因为你父亲长期不待见你,你就忍让你就逆来顺受。久而久之,你就养成了这样一种性格,没有反抗精神不说,总认为是自己没有做好才造成的。你本想这样做能够躲避祸事的,结果祸事竟然全找上你了。长弓,从今往后,你不能再这样了。我们不起害人之心,但我们得有防人之心啊!我们不去伤害别人,但我们也不能太逆来顺受了。有时候该反抗的时候还是要反抗的。”
“良识,你说的很对!当年,你姐姐在部队只待了二十多天就走了,一回家就写信告诉我她怀孕了……”
吴良识紧紧的盯着韩长弓:“你当时是不是非常高兴?”
“良识,我当时不但非常高兴,而且也觉得很突然。现在回想起来我是被你姐姐给耍了。良识,我结合她到部队来的身体情况分析,她一定有更大的秘密,可我竟然没有识破,而是首到现在我才觉得怀疑。良识,我真的太傻了!”
“长弓,你当时就没有一点怀疑吗?而是现在你才有怀疑?”
“良识,我当时真的没有一点怀疑。这是这两年我经过分析后才觉得怀疑的。良识,你看你姐姐突然到部队来,又突然离开我回老家。而且一来就水土不服,整天咳咳吐吐病怏怏的,我要给她吃药,她总说是水土不服不用吃药慢慢就会好的。现在想起来这实际上是你姐姐的障眼法。她在部队二十多天后,一回到家里就给我来信说怀孕了。更值得我怀疑的是,她生了孩子后,给我写信说什么摔了一跤导致早产,可我说回家来照顾她,她竟然不要我回来,还要我以部队的工作为重,不要担心她们母子俩。良识,当时我真的好感动啊!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太悲哀了!”
“长弓,你这么说你是不是怀疑儿子有可能不是你生的了?”
“良识,我从部队转业回来,你姐姐就提出过离婚,她对我说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要只要儿子。我对她说我的工资比你的工资高很多,我能够养活儿子,可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儿子。现在看来,儿子才是她的根。我对儿子的身世有怀疑了。”
吴良识轻轻的说:“这也是你进来后才得出的结论吗?你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对!特别是我进来后,你姐姐唯一的一次来看我就是跟我离婚。她提说的离婚理由是便于儿子考军校,能够顺利通过政审。为了政审顺利通过,她就和韩长弦结婚。良识,韩长弦这么多年不结婚,他的症结就在这里啊!也就是他们一家三个人好团聚啊!唉!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呢?”韩长弓说后眼巴巴的望着吴良识。
“长弓,假设,我说的是假设。假设就像你分析的那样,你出去后会怎么对待儿子韩传良呢?”
“唉!韩传良跟着我生活了十多年,我俩的情是非常深的。我不想使韩传良痛苦,我不会对他说真话的。但我必须要吴良知跟韩长弦……”
吴良识一下打断韩长弓:“你是要他俩付出代价?”吴良识说后紧紧的盯着韩长弓。
“唉!良识,这也是我的一个痛点。我如果把这件事揭穿了,肯定会对韩传良造成影响的,肯定会影响我俩之间的感情的。可是我如果不揭穿他俩,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长弓,这就是你矛盾痛苦的根源是不是?”
“良识,也可以这样说。我不想韩传良知道真实情况,那就只有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有忍气吞声了。”
“长弓,这对你来说的确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吴良识很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韩长弓的,她想自己如果说出真相后,韩长弓万一承受不了又怎么办呢?但自己如果不把真相告诉给韩长弓的话,他以后知道了后会不会埋怨我呢?
吴良识犹豫不定,是说了好还是不说好?
韩长弓看到吴良识欲言又止的样子,轻轻的说:“良识,其实你早就知道真实情况了是不是?”
吴良识一愣:“长弓,你凭什么说我早就知道真实情况了?”
韩长弓没有正面回答吴良识,而是一把握住吴良识的手说:“良识,其实我真的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我又觉得你是……”韩长弓说到这里不敢往下说了,他担心自己说出来后,吴良识不是那样想的,岂不是让自己下不了台吗?
吴良识望着韩长弓微笑了一下:“那好!长弓,你既然有很多的话想对我说,那你就把你心里装的话都说给我听?”吴良识说后紧紧的盯着韩长弓,她想看看韩长弓是不是真的有话要对自己说。
韩长弓沉默了片刻,松开吴良识的手后笑咪咪的看着吴良识:“良识,你说实话我韩长弓这个人怎么样?”
吴良识莞尔一笑,歪着头看着韩长弓:“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我当然是想听真话啊?我怎么想听那些噱头巴脑的假话呢?”
吴良识笑着说:“那好!我说了不对的话你不要生气啊?”
“我怎么会生气呢?我就是想听听别人对我的评价。”韩长弓说后眼巴巴的望着吴良识。
“长弓,要说你这个人在老家,大家对你的评价是非常高的。大家说你为人非常踏实不高傲,你以前在部队是那么大一个军官,可回家来如果没有人介绍根本不知道你是一个团级军官。你不像有些人才是一个排长连长就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了,好像是世界上最大的官一样,这些毛病在你身上是找不到的。”
“嗨!当了军官就显得了不起吗?一个军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长弓,这是你的想法,可有些人就不是这样想的了。老家人说就凭你这一点觉得你这个人可以交往。你的第二个特点就是为人非常谦虚,你是一个医学博士生是大知识分子,可你始终非常谦虚从不张扬,没有那种大知识分子的架子,这也是老家人非常称道的地方。”
“良识,老家人真的是这样在看我?”
吴良识娇嗔道:“我未必还说假话来诓骗你?你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对人真诚表里如一,不管是谁,哪怕与你们家不对付的人,你都是一样热忱对待。”
韩长弓紧紧的盯着吴良识:“良识,这些都是别人对我的看法,你对我是什么看法呢?”
吴良识笑着说:“这些既是别人对你的看法,也是我的看法,这你满意了?”
韩长弓摇了摇头:“良识,我不满意!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长弓,你比我说的还要好!”吴良识说后痴痴的望着韩长弓。她在心里说,姐姐真不知道珍惜,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不要了。
韩长弓摇了摇头说:“良识,你这样说来我就是一个完人了?那我既然是一个完人,我怎么又到这里面来了呢?”韩长弓说后瞪着眼睛看着吴良识,他想从吴良识的脸上找出答案。
“唉!长弓,你当然不是一个完人,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完人,就连那些伟人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他们也不是完人,何况我们这些普通的凡人怎么可能是完人呢?”
韩长弓不解的看着吴良识:“那你为什么把我说的那么好呢?”
“长弓,看一个人得看他的主流看他的大方向。就以你韩长弓来说,你为人低调踏实正首,对人真诚不高傲,也很谦虚从张扬,这是你非常好的一面。但是你韩长弓的确有缺点,而且你的这些缺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是别人的优点。”
韩长弓疑惑的说:“良识,你这就把我说糊涂了,我的缺点怎么又变成别人的优点呢?”
“长弓,你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态度从不设防,对你来说是你的缺点,但别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优点呢?”
“这……”韩长弓摇了摇头:“我想我对任何人都这样,别人也会这样对我的。”
“长弓,这就是你的悲哀,而且也是你最大的悲哀。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你从不设防,任何人任何事情你都往好的方面想,结果你就被别人利用了。”
韩长弓点了点头:“良识,我好像明白了一点。我可能就是太相信人了,哪怕别人是错的……”
“哪怕别人是错了的你也不相信。你不但不相信,甚至连最起码的警觉你都没有,从来不思索一下别人为什么那样做。长弓,从这个角度来说你还真有些……”吴良识本想说呆傻的,但她担心韩长弓受不了就没有说。
“良识,我明白了!你说的很对,我就是遇到事情没有认真的多方面的思考。良识,谢谢你!你使我明白了一些道理。”韩长弓说到这里把心一横,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他激动的说:“良识,我有话想对你说,我如果说错了你不要生气啊?”
“长弓,你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我保证不生气,并且能够解释的,我一定毫无保留的向你解释清楚。”
“良识,你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你是不是在等某一个人啊?”韩长弓说后嘴角微笑的看着吴良识。
吴良识没想到韩长弓会这样说,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轻轻的说:“你说呢?”
吴良识说后眼神迷离的望着韩长弓。
韩长弓被吴良识看得不好意思,把头低了一下,轻轻的说:“良识,我曾经在部队收到一封信,那封信没有署名,你说实话那封信是不是你给我写的?”
吴良识愣愣的看着韩长弓:“那封信写的是什么内容啊?”
韩长弓一惊,吴良识怎么这样问我呢?难道那封信不是她写的!如果不是她写的那是谁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