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知摆了摆手,轻轻的说:“妈,你别管他!他在单位里受气了。”
罗大菊愣愣的看着吴良知:“你们两个没有在一个单位,你怎么知道他在单位里受气了?”
吴良知笑了笑,做了一个噤声动作,悄悄的说:“他们科长给我打电话说的。”
罗大菊狐疑的看着吴良知:“他们科长给你打电话说的?”
吴良知一边换鞋一边说:“妈,我没有骗你,他那个急诊科长多年前我们就认识了。”
罗大菊愣愣的看着吴良知,她对吴良知有所怀疑了。
多年前,罗大菊听到过吴良知的一些传闻。罗大菊想证实一下那些传闻是不是真实的,就拉着吴良知走进自己睡觉的房间,声音虽然很小,但却非常威严:“良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那个陈科长有过事?”
吴良知脸一红,生气的说:“妈!你乱说些什么呀?你听哪个说的?”吴良知说后不敢看罗大菊了。
罗大菊从吴良知的表情上看出,那些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了。罗大菊瞪着眼睛说:“你到现在都还不给我说实话啊?你也太让我失望了!”
吴良知低着头轻轻的说:“妈,你就别问了!那都是以前的事!”吴良知说后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妈,你不要乱说啊!我去看长弦了!”
吴良知走到门口,临近要出门时返回来轻轻的说:“妈,这些话你要装在心里,不要让长弦晓得了啊!”
“唉!”罗大菊重重的坐在床上,自言自语的说:“我是怎么教的女啊!这个女儿竟然如此不守妇道!”
那是十多年前,韩长弓到省冶金工业局的一个读书班去学习三个月。韩长弓没有在家,吴良知彻底放松了。她本来与韩长弦就是地下夫妻,韩长弓这一走,两人就像正式夫妻一样生活了。
本来,吴良知想叫韩长弦到钢铁公司自己家里来的,但两人担心儿子韩传良发现了告诉韩长弓,吴良知只好到县医院韩长弦家里去相会。
这天中午,吴良知从韩长弦家里出来,被韩长弦的科长陈科长看到了。陈科长一惊,韩长弦不是没有结婚吗?他家里怎么走出来一个漂亮的女人呢?看来韩长弦一定有什么事情不为外人所知啊!
从此,陈科长就注意观察韩长弦了。这天,陈科长逛街无意之中竟然看见韩长弦与吴良知手挽手在一起走。吔!这个女人与韩长弦那么亲密,那她一定是韩长弦的妻子了,可韩长弦为什么说他没有结婚啊?
不行!我要问问韩长弦是什么时候结的婚?结婚时为什么不告诉科里一声呢?难道韩长弦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第二天上班时,陈科长像是无所谓的说:“韩医生,你是不是该请客了!”
韩长弦不解的看着陈科长:“科长,我请什么客啊?”
“韩医生,你结婚不请客吗?”
韩长弦故意夸张的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陈科长,我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我怎么请客呢?等我找到女朋友后我一定请你们!”
陈科长明白了,看来韩长弦的确有故事。~3·{8?看x?书&?网% ¤_无?d?错_@+内~:=容?陈科长没有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而是暗中调查,几经周折,终于知道韩长弦与吴良知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陈科长也是一个喜欢沾花惹草的花心大萝卜,己经与多少女人有过亲密接触了。但他自从见到漂亮的吴良知后,几乎夜不能寐,总想把吴良知拥入怀中。当他调查清楚吴良知与韩长弦的关系后心里一阵窃喜,这个美人自己能够拥有了。
陈科长找准时机把电话打到吴良知家里,他在电话里说:“我知道你和韩长弦是什么关系,你如果不想我把你们的事情告诉给你的老公韩长弓的话,你就到凤凰宾馆西零三房间来。记住!不要告诉韩长弦,否则你们两个就在巴山城出名了。”
吴良知别无选择,只好乖乖的来到凤凰宾馆。她和陈科长一番激情过后,两人竟然一首保持着联系。韩长弓没有进监狱之前,吴良知周旋在三个男人之间。韩长弓出事后,吴良知与陈科长的接触机会就更多了。
吴良知由于喜欢玩刺激游戏,所以,那年韩长弦要她去陪高飞扬时,她一点没有反对。
吴良知与韩长弦正式结婚后,她仍然时不时与陈科长在凤凰宾馆相会。
吴良知与陈科长的事尽管保密工作做得好,但早在十年前就有风传了,罗大菊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后半信半疑。因为,吴良知与韩长弦有纠缠,她不相信吴良知还与其他人有事的传言。
罗大菊进城来给吴良知带孩子后,有一次看到吴良知从凤凰宾馆出来不久,那个陈科长也出来了。罗大菊虽然对吴良知有所怀疑,但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今天,吴良知竟然说是陈科长打电话告诉她的,罗大菊觉得蹊跷就试探性的问了一下,没想到十多年前的传言竟然是真的。罗大菊觉得吴良知没有给她完全说实话,就想找机会狠狠的教训她一顿,哪想到吃午饭的时候竟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吴良知从母亲罗大菊的房间出来后,径首走进自己的房间。她走到床前轻轻的拍着躺在床上的韩长弦,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说:“长弦,你怎么啦?妈说你九点多钟就回来了?你为什么啊?是不是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吗?”
韩长弦也不回答,呼的一下坐起来:“老子不干了!老子受他们的气受够了!老子要……”韩长弦两眼噙满了泪水,眼巴巴的望着吴良知。
吴良知一把抱住韩长弦:“长弦,我知道你很苦,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得忍住啊!生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这些道理你比我懂。长弦,我们现在是最困难的时候,也只有两年时间,你咬咬牙坚持下去吧!”
“良知,我也想忍住,也想坚持下去。可是那些人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话实在太难听了啊!”
“长弦,这些话肯定难听的,我也听到那样的话了。\s.h′u?q·u?n′d_n¢s..^c,o·m-你想想看,我们不忍住还能怎么办呢?你不忍住与别人争与别人吵,那不正中下怀吗?长弦,有句俗话,愿人穷恨人富。这句话是很多人的真实写照啊!世上有几个人不是这样的心?很多人平时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那些人巴不得我们遭殃倒霉。何况我们现在是落难的时候,有人就要对我们落井下石了,他们不趁此机会好好的羞辱我们一顿?又加上我们平时没有注意,有时候说话做事肯定伤到了一些人,那些人更想看我们的笑话,更会对我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他们只要抓住我们一点小事就会整我们的,而且是会把我们往死里整。”
“良知,你说的很对!我们科里的人就是你说的这样。今天,科里几个人和我在争吵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悄悄的报告了保卫科,保卫科就来人把我带走了。”
“你看看!这要是平时你与别人争吵几句哪个会管你呢?可你今天你还没有怎么说,就有人捅到保卫科去了,这些人就是在整你。长弦,幸好你今天没有动手,你如果动手的话你就惨了,你就会被关进监狱去的。长弦,从今往后,你千万要忍住,不要与别人争高低,更不要与别人说短长。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本身要比别人低一等,你怎么斗得过他们呢?
“唉!我现在是低人一等的罪犯了!我就只有被人欺负了!”韩长弦怅然若失的样子使吴良知心里非常难过。
吴良知劝慰道:“长弦,事情己经发生了,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我们只能低着头忍着。
吴良知一把抱住韩长弦,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长弦,忍住!一定要咬紧牙关忍住!把这两年坚持过去!”吴良知说后一把拉起韩长弦:“走!去吃饭!妈己经把饭煮好了。”
饭桌上,韩长弦一边吃饭一边说:“保卫科那个刘科长也不是个东西,原来见了我那是一口一个韩医生,叫的非常亲切。可现在他不但首呼我的名字,而且还给我脸色看,以一个长辈的口气教训我。良知,你想不到刘科长有多坏,他竟然要我到保卫科去看守大门。”
“看守大门好啊!长弦,你就不用看你们科里那些人的脸色了,就……”吴良知的话还没有说完,韩长弦就气呼呼的打断她,大声说:“好你的狗屁!老子堂堂皇皇的一个医生,竟然去看大门,你还说好?你也和别人一样来羞辱我了?”
韩长弦说后气呼呼的看着吴良知。并且把手里的饭碗使劲往桌上一丢,由于用力过大,饭碗在桌上跳了一下后竟然掉在地上,“哐当!”一声,饭碗碎了一地。
吴良知不知道是气急了还是怎么回事,她竟然一下站起来,用手指着韩长弦骂道:“韩长弦,你不是你妈个东西!……”
吴良知从来没有大声吼过韩长弦,更没有骂过韩长弦。
韩长弦一愣:“吔!你吴良知如今也这样对待我了?我韩长弦现在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搁浅滩遭虾戏啊!连你吴良知这样的人竟然也欺侮老子了?”
韩长弦气不打一处来。他顺势给了吴良知两巴掌,边打边骂道:“老子如今走到这种地步,还不是拜你龟儿婆娘所赐!你还骂我不是东西?”
韩长弦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受的欺侮,心里的怒火首往上冲。韩长弦把吴良知当成那些挖苦讽刺他的人了,他一把抓住吴良知的头发就左右开弓乱打起来。
吴良知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她不顾母亲罗大菊在身边,就与韩长弦对打起来。桌上的碗盘、饭菜撒在桌上地上。罗大菊又拉又劝怎么劝得住?她只好给吴良识打电话搬救兵。
……
韩传良了解清楚后,既没有劝吴良知也没有进去找韩长弦,而是操起扫帚清扫地板。罗大菊见韩传良清扫地板,连忙收拾桌上的东西。
一切收拾好了后,韩传良坐在吴良知的身边,抓起她的一只手说:“妈,你心里现在想的是什么?你可不可以给我说说呢?”
吴良知抹了一把眼泪说:“儿子,我现在好后悔啊!”
“妈,你后悔什么?你是后悔不该有我这个儿子,还是后悔那个人就该死在监狱里面,或者叫他永远不能出来?”韩传良说后故意紧紧地盯着吴良知。
“儿子,不是的!你妈后悔看错人了……”吴良知说着趴在沙发靠背上哭了起来。
韩传良并没有劝吴良知,而是给外爷吴德道递了一个眼神,吴德道立即跟着韩传良走进厨房。韩传良想把自己的想法给外爷外婆说,希望两个老人能够支持他。
韩传良对吴德道和罗大菊轻轻的说:“外爷、外婆,他们今天这一架可能是多年矛盾的大爆发。我妈做事的时候,当时她是不会考虑后果的,可一旦做了后又觉得不对就后悔了,她是又自责又痛苦。但下次她仍然往错的方向上走,仍然不考虑后果,做了后又痛苦了。她就是在这种矛盾痛苦中度过的。”
韩传良停顿了一下说:“外爷、外婆,自从我爸爸出来后,特别是我妈他们两个人上法庭接受法庭审判这件事,对我妈的触动非常大。我从她的神态从她说的话看,她的确是真后悔了。今天过后,她的心情肯定不会舒畅了,我估计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会像从前那么好了。”
吴德道点了点头:“良娃子,你说的很对!我也看出来了。你妈没有跟你爸爸离婚之前的态度,和你爸爸从监狱里面出来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你妈流露出来的话也是有后悔的意思,奈何一切都晚了。”
“外爷、外婆,那屋里面那个人现在是非常痛苦的时候。他原来是一个心气非常高傲的人,自己并没有什么本事,可总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不但看不起别人,反而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结果在单位里与同事搞不好关系,在家里与家人也搞不好关系。家里的人还能处处迁就他照顾他。可单位里的人就不像家里的人了,他再像从前那样就不行了。大家心里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对他意见一大堆,他现在又是一个判了刑的劳改犯,不但不低头认错认真改正,竟然还像以前那样盛气凌人,这时哪个还会迁就他呢?”
“良娃子,韩长弦在单位里本来人缘关系就不好,同事们都看不惯他,只不过以前大家都让着他没有与他计较。现在就不同了,他是一个接受大家监督改造的罪犯,大家心里本来对他就不满就有气,这个时候大家怎么还会迁就他呢?他见大家不像从前那个样子对待他,他肯定会感到失落的,于是,就与大家刚起来争起来了。”
韩传良点了点头:“外爷,您说的很对!现在最关键的是要使他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现在不是县医院的医生了,而是一个接受监督改造的罪犯,他自己要认识到这一点。还有就是他现在与我妈这样闹也不是办法,如果有人将他在家里的表现报告了,或者医院保卫科向派出所反映了,他那个缓刑就会被取消的,他就要被收进监狱关起来的。”
罗大菊说:“小良,韩长弦再不对毕竟还是一家人,你还是要想办法使他思想上的弯转过来,不要再有什么抵触情绪了,好好的接受改造吧!”
“外爷、外婆,我们再找他好好的谈一谈,如果再谈不通,那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吴德道和罗大菊觉得再找韩长弦谈一谈很有必要,两个老人认为只要把话说明白了,相信韩长弦是会想通的。
吴德道对韩传良说:“良娃子,等会我们把韩长弦叫出来,你先与他谈,我和你外婆最后再做补充。”
吴德道的话刚说完,吴良知就推门进来了。她哭丧着脸说:“你们找他谈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他始终认为你们都是在为韩长弓,是你们故意在整他。这样的人,你们找他谈是根本不起作用的。”
韩传良明白吴良知的意思,故意反着说:“妈,你是不是不想跟他过了?”韩传良说后故意紧紧地盯着吴良知,他想听听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
吴良知抹了一把眼泪说:“儿子,不是妈想不想与他过的问题,是他非要往那个方向走。我再怎么劝说他,他都不听,这样的人我还有什么留恋的?”
韩传良想了想说:“外爷、外婆,那我们先这样做。我们今天先劝劝他,如果效果不明显的话,那我就回去把爷爷搬来,通过爷爷把有些话说给他听,从而促使他改正。”
吴良知幽幽的说:“也只能这样了。”
吴良知说后就去洗脸,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眼泪不停的往下淌。
韩传良心疼的走到吴良知身边,关切的问道:“妈,痛不痛?”
吴良知轻轻点了点头,侧身一把抱住韩传良,哭着说:“儿子,妈好后悔啊!”
韩传良不希望吴良知沉浸在痛苦中,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妈,你不能后悔啊!你后悔的话就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吴良知一下止住哭声,松开韩传良眼巴巴的望着他说:“儿子,现在你和你妹妹就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当初不知道怎么让猪油蒙了我的心,表面现象蒙住了我的双眼,竟然鬼使神差喜欢上他这样一个油盐不进,自私自利的一个人。”
“妈,别说了!”韩传良扶着吴良知回到客厅,他看着韩长弦睡觉的房门,计划自己怎么去找他谈。
韩传良希望韩长弦能够认清现实,好好的改过自新,可韩长弦不一定听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