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脸色僵住:“???”
“你…已经拜在了萧老爷子门下?”沈舒意不确定的问,猛的想起谢璟驰方才说起,萧老爷子半年前收了个关门弟子。
所以,那人就是哥哥……
“谢璟驰!你耍我!”沈舒意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气的不轻。
真是…害她白白损失一个吻。
简直是无耻!
他分明早就知道哥哥已经拜在萧老爷子门下,却还故意调侃他,眼见哥哥过来,当下就跑了。
沈舒意气的心肝脾肺五脏巨疼,这会只想刀人。
沈舒寒看着她的神色,不免担心:“可是他拿这个当条件,胁迫于你?”
沈舒意瞪了他一眼:“没有,我自己送上门的。”
沈舒寒:“……”
“下午王太傅那,你自己去吧,我不陪你过去了。”沈舒意又羞又恼,气的直接带人打道回府。
偏谢璟驰这人自觉惹了她,却还是要在她眼前乱晃。
她才回府,扶光就派人送了几张嫁衣的图纸过来。
“郡主,我们家大人请您先看看图纸,若有喜欢的,就挑出来,他命人将衣服先做出来。”
沈舒意这会正恼着,接过画纸看到勾勒出的样衣图,一张张看过去,火气倒是消散了几分。
这送来的样式有十余种,多是京中几家有名的衣服铺子,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我们大人说,若是您没有喜欢的,他回头去求陛下,请陛下请宫中的制衣局替您设计。”
沈舒意:“……”
她也不是宫妃,更不是皇室宗亲,哪里轮得到宫内的制衣局给她制喜袍?
谢璟驰真是好大的脸,就算他得陛下宠信,这脸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他倒是真不怕得陛下厌弃。
沈舒意仔细看过,发现这些嫁衣皆是太过华美,上面镶嵌的宝石美玉,珍珠玛瑙,就让人咋舌。
多沉且不论,只是未免招摇。
一张张看下去,沈舒意忍不住问扶光:“陛下对谢大人的赏赐,很多?”
“啊?”扶光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舒意将图纸放在一旁,觉得按照谢璟驰这手笔,他不仅不像个好官,反倒像个顶级巨贪!
扶光半晌没说出话,而后反应过来,连忙道:“我们大人…我们大人有很多私产。”
“他不是无父无母,没有宗亲么?”沈舒意审视着扶光。
“但…但我们大人会经营一些产业。”扶光结结巴巴的开口,已经出了不少冷汗。
“他还说什么了?”沈舒意问。
扶光拿出一个木盒,双手呈上:“我们大人说,这个送您,盼着您早些消气。”
沈舒意接过后,将盒子打开。
入目,是一枚精致的白玉簪,难得是玉簪是白粉色渐变,粉色的玉石被雕刻成了一朵小巧的鸢尾,花心处用了金丝,末端的叶子辅以碧石,说不出的精致漂亮。
沈舒意轻哼出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他。”
沈舒意已经想好了,洞房那晚,他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一周后,沈舒意的及笄之礼,正紧张而忙碌的准备着。
而童贯则于宫中,向乾武帝复命。
乾武帝冷眼看着他:“你是说,他娶那所谓的林静语,是为了秦家知晓的那五百两万巨款?”
“是。”
“哼,他还真沉得住气,对自己也如此舍得。”乾武帝脸色难看,看向童贯问:“还有什么?”
童贯则是道:“宋世子替三殿下效力期间,曾献计杀过不少朝臣,这是名单……”
童贯将名单上呈,这些朝臣是忠是奸,轮不到他来评判,可乾武帝只要看过,必定有数。
说起来,还要仰仗沈舒意的功劳,否则,若是萧鹤羽不死,他查起这些不知要费多少功夫,根本不可能这么快。
扫过名单,乾武帝将名册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好,真是好啊!”
乾武帝心中,对他最后的那点怜爱和亏欠,也消失殆尽。
一个不顾世人眼光,为了银子能放下身段去娶一个丑八怪的人,一个明知自己体弱,还能用苦肉计设计嫡母和胞弟的人,一个为求权势,几次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人,一个旧主身死,转头就背弃的人,一个对心仪之人求而不得,当下便要用龌龊手段的人,竟是他的儿子!
回想起这一桩桩,一件件,乾武帝只觉得厌恶。
若非怕皇室血脉在外混淆,这样的儿子当真是不要也罢。
“够了,不必再说了,你做的不错,当赏。”乾武帝看向童贯,目光里带了抹赞赏。
看来,设立锦衣司是对的,他久困于宫中,缺少一双监察百官的眼睛。
而这些太监,都不能有后,也无法娶妻生子。
所以,最大的倚仗只能是自己。
童贯此番,倒是让他另眼相看。
“谢陛下!”
翌日,乾武帝于早朝之上,当众宣布,宋廷善乃是流落在外的六皇子。
当年成国公夫人于混乱之中,将其子与六皇子调换,其罪当诛。
然,念其已经逝世多年,且国公府对宋廷善有养育之恩,故收回成国公府的爵位。
宋廷善于大殿之上,听着宣读出的圣旨,整个人都是懵的。
六皇子?
陛下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他还没来得及再做什么,陛下竟然全都知道?
一瞬间,宋廷善如坠冰窟,却又按捺不住的生出些激动。
他既不安惶恐于乾武帝的权力,不知道这位不苟言笑的帝王,到底还知道多少。
可他又忍不住开始幻想起以后的日子。
只一夜之间,他就摇身一变,成了皇室血脉,成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的儿子!
朝臣们大抵都没听到这事的风声,一时间议论纷纷。
好在童贯拿出的证据充足,让人无法怀疑,随着几个老臣对细节的考究,宋廷善的身份终于得到了认可。
乾武帝看向跪在下首的宋廷善,语气温和:“起来吧,这些年来,你受苦了,即日起,你改姓萧,乃朕与瑶嫔的儿子,萧廷善。”
宋廷善仍旧有些恍惚,做出了无比震惊、难以置信的模样,半晌,才恭敬道:“多…多谢父皇。”
当然,更为尴尬的则是真正的六皇子,乾武帝看向他的目光颇为复杂,好在,六皇子识趣,自请被贬为庶民。
乾武帝念及多年的父子之情,仍为他赐下了一座宅子和不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