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说,我家富贵不了,你还能欺负我们呗。”
玉婉眼圈泛红,
“你出去。我家不富贵,我也再受你欺负。”
她抹把眼泪,鼻尖通红。
楚瑾玄心颤,他心疼得不了,后悔不该跟玉婉说这些。
“哭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捧起玉婉的脸蛋,想拿出帕子为玉婉擦拭,但帕子刚才擦头发时弄湿了。
他抬起手臂,可袖子质地太硬。
他的手……他的拇指有茧子,食指也粗糙。
楚瑾玄双手捧着玉婉的脑袋小心翼翼,用无名指一点点沾干玉婉的泪痕,
“有我在,哭什么,别怕。”
“上次都让我被水冲走了!还不怕?”
楚瑾玄的心猛地一扎,
“还不是你犯傻,非得松开我的手,你是不是看我受伤了,才……你怎么那么傻!”
玉婉待他始终如一,他待玉婉却太过敷衍。
他在驿站病了,是玉婉为他诊治,照顾他,医好他,他心里说不出得五味杂陈。
“是我不好,都是我得错。但你……不是故意离开我……是吗?”
“就是故意得。”
玉婉瓮声瓮气,
“你给我滚出去。你有新欢了,你滚出去。别耽误我吃大鹅,我还有事呢。”
瞧着玉婉喜冲冲等着吃大鹅的模样。
楚瑾玄心里泛酸,他的玉婉竟过着这种卑微贫寒的日子。
他往前不知,他遇见玉婉太晚了些。
“我没有新欢。你别听程知意污蔑我。我住隔壁,我有……”
玉婉牟足劲向门外推他。
楚瑾玄心知自己不能着急,程知意从中作梗,玉林峰夫妻定是对他的成见颇深。
如果发现他找来,跟玉婉说他坏话,玉婉会更加讨厌他。
“你让我抱下,我就走,晚上太冷了,你别出来,明日我来寻你。”
楚瑾玄自说自话抱住玉婉不撒手,斟酌着咧开嘴角,尽量柔声细语,
“你别跑,我带了龙护卫,还拿了祖父的兵符,有权调动镇北军。你们一家无处可逃。”
玉婉气得翻白眼,和善都是装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楚瑾玄按住挣扎的玉婉猛亲了她脑门两下,
“晚上别出来,记住了,是我想得不周到。天太冷了,又太黑,你出来也不安全。”
说得好似玉婉答应他,准备要出门会他一般。
“玉婉,你千万别乱跑,你可以讨厌我,你告诉我,我走,你莫要再以身犯险。人心叵测,你太单纯善良,防不胜防。”
“我讨厌你,你走。”
玉婉毫不留情面。
楚瑾玄还挺高兴,“乖。”
玉婉扭头不愿意搭理他,“快走,我要去吃大鹅了。”
楚瑾玄讪讪地离开,刚转身,玉婉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咣当”关上门。
楚瑾玄双眸染笑。
他知道玉婉并不讨厌他,只要他好好表现,都会好起来的。
待他走出房门,玉婉落下脸,娥眉一挑,人生何处是净土。
她不知楚瑾玄的喜欢与愧疚能撑到几时,但能用一时是一时。
她需要权势。
她要回到京都,她要保护她的家人,她要让曾经害过她父母,害过她哥哥的人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婉婉,吃饭了?你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着凉了?”
程知意拍门叫她,玉婉忙披上衣服,
“来了!”
她迈出门抱怨,
“袄子是去年的,都有些瘦了,好不容易才穿上。”
她打量着程知意的脸色,生怕程知意碰见楚瑾玄。
见程知意悠悠哉哉,玉婉放下心。
来到了厅堂,玉林峰兴高采烈朝她招手,
“乖女儿,你可来了,就等你了。今天有好多佳肴美味,哎呀,自从入冬就没吃过这么好的。前几日的野菜吃得我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