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玄指尖微凉,玉婉不禁打了个冷颤。
楚瑾玄欲念深重,占有欲强,如今小别胜新婚,失而复得的喜悦,更是让他情难自禁。
玉婉深知,自己早已跟他有了肌肤之亲,故作矜持,显得矫情。
但听之任之,唾手可得的东西,又不会被人珍视。
玉婉推了推楚瑾玄的胸膛,叹口气,
“成亲?能不能成,还两说呢,你要是想要……我去隔壁给你送药的时候……你……你得乖乖喝药,不喝药,你身体受不住。”
玉婉支支吾吾红着脸扭过头。
楚瑾玄直起身子有些难为情,他并不是个急色的人。
玉婉见收揽着衣襟,系扣子。
“你先走吧,我一会儿煎药,煎好给你送过去,你别磨人就行。可是……得说好,你折腾够了,解……解了馋,明日就不可了。你伤没好,不能瞎折腾。”
玉婉垂着头,露出一截粉白色的脖颈,羞羞答答,分外可人。
楚瑾玄心中闷得慌,
“你当我是什么,我喜欢你,才盼着与你亲近!我来寻你,就是为了这儿事?我楚瑾玄缺女人伺候?”
他挑起玉婉的下巴,迫使玉婉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都说了,我会改,你怎么不信我。再说了,我……我以前也不是很混蛋,玉婉,你为何这样想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不是我给你的承诺,是你作为我心上人,我妻子应该得到的!你个小傻瓜,因为我受伤了不吃药耍赖,就什么都顺着我,你不觉得委屈吗?”
“我还不是想你乖乖喝药,早点好,你数落我做什么。”
玉婉双眸通红,泪光闪闪,看着楚瑾玄义正言辞的模样,松了口气。
“我喜欢你,让你瞧不起呗,总数落我做什么。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还放不下你,你很得意,是不是?”
“是,我得意!”
楚瑾玄搂紧玉婉鼻尖酸涩,这样的傻子,自己不看住怎么办!
“你得到你的爱,我无上荣耀,往后定当珍视。”
楚瑾玄信誓旦旦。
玉婉泪眼婆娑,她表面装得感动,却不敢真的相信,头埋在楚瑾玄的怀里,遮住自己的脸。
楚瑾玄想到玉婉受到的伤害,心痛难忍,
“苏家的事,正好给皇上提个醒,玉林峰起复,玉家会如苏家一般,成为众矢之的。不在朝堂的玉林峰人人称赞,重回朝堂的玉林峰,万人公敌。陛下至今未让你父亲回京都,怕是想到这一层,有所顾虑。陛下对你们一家并非完全无情,咱们加以利用,想想旁的法子。”
玉婉眨眨眼,
“什么法子?我们一家都假死了,应该没事了。”
楚瑾玄讥笑,
“总有人会找到你父亲,即便没有,陛下也不会放过玉林峰。陛下对付太后时玉林峰的名号是一把剑。如今太后崩天,剑不断,对他的威胁最大。”
玉婉装作诚惶诚恐,搂紧楚瑾玄,
“怎么办?我害怕。”
她竖起耳朵听楚瑾玄的主意。
楚瑾玄心中怜惜,
“我想,让你父亲做个闲散侯爷,我朝外戚多数被封为承恩侯。太后的母家薛家越祖制破例被封为国公,正好把承恩侯的位置空了出来。”
“哎呦,听着……好难呀!”
玉婉轻摇楚瑾玄衣袖,神情不安,“能行吗?”
楚瑾玄展臂搂住玉婉,
“放心。”
玉婉心道,好,快去,赶紧地。
“你打算如何谋划?”
玉婉追问着。
楚瑾玄点了下她的鼻尖,“天机不可泄露,你要信我。”
玉婉摸不着头脑,突得想到前院裁缝来了!
“哎呀,我得快去量体裁衣去了!”
楚瑾玄嘲笑,
“少滥用词语。你父母被叫到老李家去了。”
他揽着玉婉的腰身紧了紧,
“臂展堪量玉柳腰,你不用量了,我回去告诉裁缝,保你合身。”
玉婉斜楞他一眼,
“袄子都要肥大一些,有什么好显摆的。你快回去,让你家仆人来,说你水土不服。”
楚瑾玄挑起玉婉下巴轻啄一下,
“借口都想好了?药就在隔壁煎,咱们也好能多温存一会儿。”
楚瑾玄眼神炙热,玉婉羞愧地低下头,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去隔壁会发生什么,她心知肚明。
楚瑾玄只当她害羞,亲吻她额头一下,推门走了出去。
玉婉收拾妥当来到前院,只有叮咚一人坐在门槛上抱着兔子撸。
“我爹娘呢?”
“串门子。”
玉婉见大门半敞走了出去。
她爹不会种地,不会打猎,不会捕鱼。她娘不会做饭,不会生火,不会做衣服。
家贫如洗,还养着五个仆人。
村民们不愿意跟她们来往,说他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吃懒做,还爱穷显摆。
没人会邀请父母去家中串门子,除了隔壁楚大梁的母亲。
因为全村的人都知道,楚大梁的母亲是小老婆。
穷乡僻野养不起妾,全村的妇人都是大房,大房不与妾室走动,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李伯伯,看见我爹娘了吗?”
玉婉家斜对面就是老李家。
“哎呦,楚家小姑娘,你爹娘在老张家,一会儿就回家了。”
李老头笑呵呵,
“多亏了你家找来的裁缝,要不我儿子娶媳妇,都没法给人家做件新嫁衣。”
玉婉谄笑,
“李伯伯,客气了。”
她家请的裁缝?
“哈哈哈,不客气,不客气,街里街坊的客气什么。”
玉婉听见父亲玉林峰的声音扭头望过去。
见玉林峰从一户人家走出来,程惠柔紧跟在他后面捂嘴遮笑,
“别送了,送什么,呵呵呵。”
全村第一悍妇张大娘插着腰,她家养了三头猪,家境殷实。
“妹子,你的眼光没得说,嫂子早说过,你是这儿十里八村,最有眼光的贤惠女子。”
程惠柔挑眉,
“不是最败家的,最不会过日子的吗?”
“哎呦,妹子,说笑呢,说笑呢,哈哈哈,猪肉剔干净给你送家里去。”
“谢谢张嫂子了。”
程惠柔和张大娘子寒暄着。
玉林峰扭头看见玉婉,眉开眼笑,“女儿,你睡醒了?”
街坊们传来诧异的目光,羞得玉婉满脸通红。
程惠柔嗔怪,
“还没醒酒呢,胡咧咧!小鸡都炖锅里了,我闺女早起来了。”
街坊们附和,
“小姑娘真能干。”
玉林峰干笑,
“夫人,她早起撸兔子,我看见了。小鸡,真不是她炖得。我闺女不干粗活。”
程惠柔白了他一眼,
“回家。”
夫妻俩拽着玉婉往家走。
玉林峰忍不住抱怨,
“什么炖小鸡,你想你闺女嫁到人家当下人吗?”
程惠柔自觉失言,嘴上却是不饶人,
“还不是你说你闺女刚醒。都晌午了,猪也该起来哼哼了,她睡得跟猪一样,谁家姑娘这么懒。”
玉林峰暴跳如雷,小声吼着气得直跺脚,
“我女儿,我女儿!我女儿就这样,受不了别娶。家里有菜就吃菜,家里没菜啃树皮,我也能养她一辈子!我死了,掐死她行不行!”
玉婉猜出一二,
“爹爹,有人提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