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哥哥,就说我说了又如何,她啊,早就死了!”
又是一鞭子抽过去,“少废话,侯爷问我,还不从实招来。”
只听庄淑娴那带着沙哑的声音慢慢道来:“那日我趁着没人看到我,便径直带人来了侯府后院,赶巧撞上了温棠那个贱人。”
“哼,她好像要出门似的,可是我怎么会放过她!刚好被我抓到,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我见无人发现,便将她带到了就近的她之前的住处,我想着一定不会有人怀疑这个地方。”
“是我杀了她,我亲手用刀捅死了她,她就是当着我的面死掉了!”
这个故事,谢云州已经给听了无数遍,可每逢听到这里,他都会不自觉的握紧拳头。
“那你说,夫人平日那带着的丫鬟翠柳哪去了?”
“我们找遍了侯府,以及整个京城,都没看到那丫头,你把她藏哪里去了?”秦风替谢云州问道。
庄淑娴不耐烦道,“我怎么会知道,我也不知道那贱婢死哪儿去了?”
“保不齐啊,是个叛主的,看形势不对,自己先开溜了!”
谢云州忽然站起身来,“你可是亲眼看着她葬身火海?”
庄淑娴被没由来这么一问,自己也噎了一下。
“这是何意?她就是死了,难不成还能死而复生?”
“怎么可能!”
“她啊,早就死透了,说不定已经投胎了。”
“云州哥哥你啊,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了,哈哈……”
谢云州的侧脸紧绷,秦风知道这是他愠怒的前兆。
他伸手一挥,让人接着伺候起庄淑娴来。
庄淑娴被关押的这一年来,过着非人的日子。
每一次她快坚持不下去要断气的时候,谢云州就会让人用上好的药物将她救活。
然后,再一次撕裂她的伤口,一遍遍的,周而复始,让她过着非人的折磨。
她受够了!
听到谢云州离开的脚步声,她在身后狂喊着,“谢云州,你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不要再折磨我了,让我死啊!”
谢云州脚下顿了一下,他头都没回,只有冷漠如铁的声音传来。
“死吗?”
“那真是便宜你了!”
从地牢出来,刺眼的太阳照的谢云州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低下头去。
待适应下来,已经是好一会儿了。
他的眸光朝着远处看了看,不禁问道:“听云轩那位,如今如何了?”
秦风不禁抖了一下,老实作答,“按照您的吩咐,每日让两个女子陪着,有时实在体力不行了,也会用药物吊着,看着形势,那位身子也亏空的差不多了。”
谢云州冷哼一声,“用上好的药吊着,别让他死了。”
“死,可是便宜了他了!”
秦风听令,忙道:“是。”
主仆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幽水居跟前。
谢云州自从一年前那场大火后,便让人重修温棠故所。
那里的所有陈设,都是温棠在世时的模样。
秦风在外头候着,谢云州则径直一个人走进了屋子。
每逢谢云州有空,就会来温棠原先的屋子睹物思人。
即便歇息,也是歇在这里。
甚至于,将公务上的书信,也搬到了这里。
见主子进去,秦风不禁叹息了一声。
他不免想起一年前的情景。
彼时的谢云州已经成了镇远侯,但是他终日称病不朝,每日便是与那烧焦的尸体为舞。
可夏日炎热,再怎么保存,也会发出尸臭味来。
底下的人也不敢劝。
最后秦风实在没法子了,才求到了明帝殷墨云那里。
那位年轻的帝王,与谢云州是幼时好友,两人相互扶持,才有了大殷的盛世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