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雪黑着脸,“那便当我骗了娘娘,我违背誓言大不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但这孩子不能要,我明日就让柳太医送一碗药来给娘娘。”
香君一个冷眼瞪过去。
顾亭雪撇过脸,一副憋屈的样子,但到底还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今两个月还未到, 在这个孩子怀到两个月之前,本宫会做决定的。”
……
又过了两日,元朗兴冲冲来找香君。
“母妃!母妃!您快坐下!”
元朗拉着香君坐下,然后开始抑扬顿挫地背诵:“人之初,性本善……”
元朗竟然磕磕绊绊地把《三字经》给背完了!
香君温柔地夸奖了元朗一番,等小路子带着元朗走了,香君这才拿出帕子擦眼泪。
梦梅看到娘娘哭了,她也感动地擦眼角。
“咱们五皇子为了娘娘把《三字经》都背下来了,这般至纯至孝,难怪娘娘感动。”
香君瞪一眼梦梅,没好气地说:“谁说本宫感动了?本宫是难受!这都半年过去了,他才把《三字经》背下来,还背得又是背错字,又是漏句子的,元朗……”
香君带着哭腔说:“他是真的笨!
梦梅赶紧收了泪水,安慰道:“娘娘,比起普通人家的孩子,五皇子也不笨了。”
“难道要元朗和在地里刨食的乡下孩子比么?他本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是皇子!怎可以用百姓的要求来要求他?”
“但五皇子善良,心软,咱们宫里的人都看得出来,五皇子是个贴心的孩子,对花花草草,飞鸟走兽都有善心呢。”
香君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
“善良又蠢笨,对皇子来说,才是最可怕的。”
梦梅不懂这些,见娘娘生了气,只能闭了嘴。
香君无奈,也没办法跟她多说什么,头疼地又是一夜没睡好。
第二日,陆令仪来香君这里伺候笔墨。
她看到娘娘两眼乌青,便说:“娘娘可是昨日没休息好?奴婢知道一种安眠的药茶,可写下方子,交给梦梅姑姑,让姑姑做了给娘娘试试。”
“你有心了。”
香君提起笔又放下。
她打量着陆令仪。
陆令仪来香君这边伺候笔墨也有些日子了,一直以来都做事妥帖,少说多做。
香君也想试试她。
“陆侍诏,你来宫里也有些日子了,四皇子和五皇子你应该都有过接触吧?”
“奴婢的确与两位皇子都说过几句话。但还是与五皇子见的多一些。”
“是么?本宫看皇后娘娘也时常叫你去甘露宫,似乎与你也很是投缘。”
“贵妃娘娘抬举奴婢了,皇后娘娘是主子,偶尔叫奴婢过去陪着说说话,奴婢不敢推辞,更不敢与皇后娘娘攀扯关系。”
香君挑了挑眉,这是摆清和皇后的关系么?
香君笑了笑,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元泽和元朗谁适合做太子?”
一般人听到这么个问题,怎么都要吓得跪下,但陆令仪倒是很淡定。
“回娘娘的话,我不过是一个女官,哪里敢妄议储君之事?娘娘可是想问,是聪明的人适合做储君,还是仁慈的人适合做储君?”
香君笑了笑,点头,“是,本宫想知道,如果你是百姓,你是想要一个仁慈的君主,还是要一个聪明的君主?”
“奴婢想要一个仁慈又聪明的。”
“只能选一个。”香君想了想,决定问得极限一些,“你是要聪明却道德败坏的,还是仁慈却无能的君主?”
陆令仪没有犹豫,回答道:“若只能二选一,奴婢宁可主子聪明却道德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