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橙吃橙 作品
49. 摸摸同事
猫猫是新发现的智慧生命种类，所以不认识猫的智慧生命只是留意一下同事，省得哪天不小心踩到它；而认识猫的智慧生命则一副想过去摸又怕不礼貌的样子。
毕竟，莫名其妙摸摸猫猫是正常的，但莫名其妙摸摸不怎么认识的同事未免就太怪了。
甚至于，狸花猫非常有公德地趴在桌子中央，少占一个座位，但代价是一整个桌子的人注意力都有些不集中。
那么此时的狸花猫在想什么呢？在想其他生物为什么这么聪明，能弄出来这么复杂的书。
它看了一会，最后放弃了，随机走到一个同事面前，小小声喵了两句，拜托同事帮忙把投影出资料的电子芯片放到它背上，然后背着芯片去还书了。
猫看不懂，猫决定用更高效的方法学习。
过了一会，狸花猫坐在分局的研究所地上，而所长盯着扒拉着祂裤腿的狸花猫，罕见地叹了口气：
“你是觉得我很闲吗？”
“喵！喵喵！”
“我知道你帮过我，但我付过钱了，不是吗？我就是因为没有办法用人情支付，才折算成积分给你的。”
所长蹲下身，看着狸花猫，认真说道，
“你和我是平等的生命，理论来讲，我没有帮助你的义务与权力。”
“喵？”
“是的，如果帮助别人需要别人让渡一部分自主权，那么这种‘帮助’事实上是一种‘权力’。”
不帮就不帮，说什么猫听不懂的话，叽叽歪歪的烦死猫了。
狸花猫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刚想走，却被所长俯身抱了起来：
“不过你来得正好，帮我管管分局实验室里的猫。”
“喵……”
“报酬是我可以帮你讲解两本书，你自己去图书馆挑选，我不干预。”
狸花猫有时候觉得，和所长相处似乎格外艰难。祂并不把猫当成什么需要特殊对待的物种，该当员工使唤就使唤，从祂那里获得什么都需要等价交换，还不喜欢摸猫。
但另一方面，狸花猫又觉得祂很奇怪，祂不会强制猫必须被祂摸，会认真考虑猫的想法和感受，并且尊重猫的意见，偶尔会让猫有点不知所措。
例如，休息站取名字的事情，为什么要问猫猫呢？一般来说，人类都会统一称呼猫为“咪咪”，而被人类养的猫一般都由人类起名字，为什么管理局不自己给休息站起名字呢？
听到狸花猫殴打完闹事猫猫后，休息时间发出的疑问，所长蹲下身，认真回答道：
“因为我感受不到你和人类、或者和其他智慧生命有什么本质区别而已，我觉得你们都一样笨。”
猫有点生气了，决定用肉垫殴打。被打了几下的所长当然没什么反应，只是摸了摸狸花猫的脑袋：
“我只是在回答你提出的问题。以平等的态度相处的两种生物，虽然可能亲近，但双方之间不应该有任何具有控制意味的‘宠爱’举动。
当然，考虑到你的物种绝大部分并非属于智慧生命，并且确实与人类存在从属关系，或许你反而更习惯被人以不平等的态度对待。”
狸花猫似懂非懂地动了动半边耳朵，一半耳朵竖着，一半耳朵折了下去，非常好地表现出了“没太听懂但想要装作听懂了”的样子。
所长显然也没纠缠着狸花猫，直接换了话题：
“两本，挑你最感兴趣的。不用在意难度，就算用上脑植入技术我也会让你听懂的。”
这句话狸花猫倒是瞬间听懂了，立刻撒开爪爪跑了出去，不一会就背了两个投影芯片过来。所长从猫背上把芯片拿起来，沉默了一会。
一本宇宙法综述，一本高等数学A。
哪怕是所长一时间也想不明白高等数学A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但祂的确没有干涉的打算，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了未开封的白手套，看着狸花猫：
“好的，那么准备手术吧。”
狸花猫也很平静地喵了一声，倒是没什么不习惯的。它太弱小了，只能说勉强能被算作智慧生命。从到了管理局开始，它就为了适应这里而不知道做过多少大大小小的改造手术。
在保留猫猫外表的前提下，以分局的技术，能给它做的改造不算很多。打个比方来说，性能再优越的笔记本也不可能比同价位的台式机强。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所长有自己的见解。
“真是浪费，做了外置生命核心这样夸张的改造，居然就把那么大的空间放着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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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给狸花猫做了麻醉，检查了一下之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之后往生命核心里嵌一个外置数据处理器吧，这边本体……机械化就算了，电子信号还是比不上真实的感受，大概吧。稍微改动一下……”
狸花猫再次醒来的时候，鼻子稍微动了动，抬起头来左看看右看看，对着所长疑惑地喵了一声。
“其他知识都是宇宙法综述的前置知识，我一起写入你的外置数据处理器了。知道这些才能算看懂了。”
所长摘下手套，没有情绪地说道，
“这几天好好适应一下，可能偶尔会有些头疼，是正常反应。另外，别想着去帮他们了，不可能的。”
狸花猫有些心虚地喵了一声作为反驳，随后舔了舔爪爪，装作很忙的样子——很多猫猫在有点尴尬或者心虚的时候，都会习惯性舔舔爪爪。
“否认也没有用，智慧生命突然想要做出改变，多半是因为发现有想要做的事情，但力所不能及。我刚才顺便调用了数据库，检查了一下的动向，得出了这个结论。”
所长俯身看着趴在桌上的狸花猫，语气有些严肃，
“截至目前，你的行为都还在安全区内。教法师使用改变时间流速的道具、为两个世界申请更多基础物资配额，这些都是没关系的。
但再进一步，涉及到关于他们世界的推演发展，绝对不可以告诉他们。我不会，也不能对你进行任何形式的包庇。
这几天你把数据处理器里的东西稍微过两遍，一定要弄明白什么行为在允许范围内，以及……如何规避一些事情。如果你做的事情没有回转余地，我会依照宇宙法对你进行处置，明白了吗？”
太严肃了，于是狸花猫决定舔舔所长的脸。
这下场面从严肃变得好笑了。所长抹了抹脸，叹了口气：
“……考虑到你已经是智慧生命了，你平时应该不会随地吃垃圾，对吧。”
“喵！”
狸花猫觉得所长给它的印象总是在“好像还不错”和“这个人好烦”之间反复摆动。
所长只是抱起清醒过来的狸花猫，简单检查了一下后，就往门外随手一扔：
“顺便一提，温言谨考研不需要考高数A。她学的是哲学，下次记得好好做背景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