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异口同声道:“校长,我们也要和沈佳茵同学一样,只在学校读一天书,望您通融一下。”
上一秒还是笑意盈盈的和蔼校长,下一秒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你们俩简直是胡闹,我不答应。”
何校长自然知道这双胞胎兄妹是小坪村村长罗国强家的孩子。
但这两人的学习成绩,实在是一言难尽。罗燕虽说成绩不太理想,好在性格温顺、听话懂事;而罗杰,则是个实打实让人头疼的“刺头”。
在学校里,他不是上课时呼呼大睡,就是调皮捣蛋,扯女同学头发、嘲笑欺负同学更是家常便饭。只要他在学校,老师们的办公室就别想有片刻安宁。
罗杰满心不甘,对上沈佳茵那带着几分调侃的得意眼神,急得心里直冒火。见校长转身要走,伸手揪着校长的衣角不放。
“何校长,您这是区别对待啊!您能答应沈佳茵同学,为啥就不能答应我?”
“我不答应你,你心里没点数吗?”何校长没好气地反问。
罗杰顿时噎住,他当然清楚自己成绩差,确实没那个本事靠在家自学考上大学,可他就是打心底里不想上学。
“何校长,您可能还不知道,我现在可是咱小坪村砖厂的业务经理!我得天天出去跑业务、找客户,不然村里烧制的砖瓦卖给谁?砖瓦卖不出去,我们拿什么给工人们发工资?村里的老百姓还眼巴巴指着砖厂发家致富呢!要是生意黄了,乡亲们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啊!”
“何校长,求求您老人家行行好!我真不是想躲学,实在是村里父老乡亲离不开我!反正我到学校也是打瞌睡浪费时间,还不如让我在家干点实事。或者我每天来上课也行,但您能帮咱小坪村把砖瓦卖出去吗?”
“咳咳咳咳……”何校长被罗杰这一番连珠炮似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剧烈的咳嗽让他涨红了脸,颤抖着手指着罗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个混账小子!都这么大了,还跟我耍无赖!像你这年纪,别人家孩子早辍学干活养家了,你倒好,一点不懂事!去,把你爸叫来见我,他要是同意,我就答应!”
从初中到高中,罗杰被叫家长的次数多到数不过来,每次罗国强来了,准会把罗杰胖揍一顿,他便能老实一阵子。
“老校长,我说的都是真的!咱小坪村的父老乡亲真的不能没有我……”罗杰哭丧着脸,一边可怜巴巴地冲着沈佳茵挤眉弄眼,拼命示意她帮忙说几句好话。
沈佳茵被罗杰的厚脸皮逗得忍俊不禁。
她回忆起原书中的情节,罗杰确实不是读书的料,可除了学习,他在其他方面都颇为机灵能干。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读书也并非唯一的出路。既然早就知道他的发展方向,又何必强人所难?对他来说,能顺利混个高中文凭就足够了。
想到这儿,沈佳茵连忙开口求情:“何校长,罗杰现在确实是砖厂的业务经理,等砖瓦烧制出来,确实需要他出去开拓市场,您就通融一下吧?”
“不行,绝对不行!这小子一周只上一天课,考试肯定是吊车尾的料。”
“不会的!我保证努力学习,遇到不会的,一定向沈佳茵同学请教!”罗杰急切地伸出三根手指,对着天花板郑重发誓。
最终,在沈佳茵的极力游说下,何校长勉强同意罗杰一个星期在校上课四天。
罗燕见状,满心嫉妒。她也渴望能有更多时间留在沈佳茵的制衣坊挣钱,也想效仿哥哥,缠着何校长耍赖争取特殊待遇。
“不行!”何校长、沈佳茵和罗杰几乎同时出声。
罗杰还不忘调侃:“你年纪还小,先好好读书。等以后嫁人,嫁妆哥哥给你包了。”
罗燕气得直翻白眼:“谁稀罕!说得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似的,就你这不靠谱的样子,我都怀疑妈生我们的时候记错顺序了,说不定我才是先出生的那个!”
尽管又气又闹,但最终结果无法改变,罗燕只能乖乖每天到学校上课。
三人在班主任处登记报名、交完学费后,便坐着马大爷的车前往县里。时间还不算太晚,沈佳茵幸运地买到了15斤牛肉,正好可以用来给萧言澈做牛肉酱。
随后,两个姑娘来到供销社。沈佳茵今天有重要的正事——要与省城和市里派来的负责人签订供货合同。她让罗燕先去自由逛逛,自己则径直前往蔡主任的办公室。
没想到,徐主任也在办公室里,而且上面派来的人已经提前到达。得知沈佳茵是因为学校报名耽误了时间,众人纷纷表示理解。一番礼貌的自我介绍后,大家直接切入正题。
沈佳茵仔细翻看合同,内容大致与之前和蔡主任约定的一致,但新增了许多详细条款,在责任划分和违约处理方面也表述得更加严谨。
让她格外高兴的是,合同写明往后不需要她负责送货,供销社会专门派车到小坪村拉货。不过,从县里到小坪村的道路状况不佳,改善路况的问题需要由她自行解决。
要想富,先修路。
沈佳茵心中早有盘算。她深知,无论未来村里发展何种经济,交通便利都是首要条件。如果道路不通畅,一切发展规划都只能是纸上谈兵。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爽快点头答应下来。
确认合同内容无误后,双方便郑重地签字盖手印。原本沈佳茵想邀请蔡主任、徐主任以及两位签合同的领导一起吃顿饭,以表感谢,奈何两位领导因公务繁忙要急着返程婉言谢绝。蔡主任和徐主任与她已是老相识,也婉拒了。
沈佳茵找到罗燕时,她已经购置好了姑娘家常用的日用品。沈佳茵则精心挑选了一款厚实耐用的布料,准备用来制作包包。想到萧言澈为自己做了太多,她又特意多扯了几块布料,打算为他缝制两套舒适睡衣,再做一件的确良衬衫和一件春天穿的外套。
此外,她和罗燕各自挑选了两块布料,准备制作春款外套和时尚的长裙。
而罗杰并未和他们一同逛供销社,他临走前特意交代二人办完事早点回去,不用等他。他跑去之前采购砖块的砖窑,虚心学习制砖和经营的经验去了。
单是这份主动进取的态度,就让沈佳茵对他刮目相看,心里颇为满意。
两人买完东西,早已错过午饭时间,便前往国营饭店简单吃了些饭菜,随后准备乘车返回小坪村。
就在这时,旁边餐桌的对话传入耳中:“你们听说了没有,机械厂有个师傅今天上午回家拿东西,竟然把他老婆和姘头堵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