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阳摇下车窗，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啧"了一声："行啊，你们这是中彩票了还是抢银行了？"
他作势要掏钱包，"一会儿我来结账。"
黄昊一个箭步跳下车，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许处您这话说的！"
他夸张地捂住胸口，"我们是这种人吗？"
许昭阳被周言扶着下车，闻言斜了黄昊一眼："他们几个不会，"
手指精准地点在黄昊鼻尖前，"你，不好说。"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黄昊委屈巴巴地撇嘴："老大，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啊？"
周言笑着打圆场："大家这些天都担心坏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聚聚。"
他看向正在帮忙拿轮椅的江淮，"也正好给江医生接风。"
邓小伦接过话茬："上回的案子奖金批下来了。"
他瞥了眼跃跃欲试的黄昊，"这小子念叨这家店的海鲜塔好几个月了。"
说笑间，服务员引着他们穿过回廊。
推开包厢门的瞬间，许昭阳不禁挑眉——房间宽敞明亮，
水晶吊灯将暖黄的光洒在墨绿色丝绒座椅上，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既不失气派又不显浮夸。
万嘉佳正和张宏文在圆桌旁摆弄餐具，见他们进来，小姑娘眼睛一亮："许处！江医生！"
她小跑过来，手里还攥着菜单，"我点了您最爱吃的清蒸东星斑，还有......"
许昭阳看着满桌熟悉的面孔，忽然觉得自己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江淮不动声色地往他盘子里夹了块开胃的凉拌海蜇，指尖在转盘上轻轻一推，恰好停在他面前。
酒过三巡，包厢里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水晶吊灯的光晕映在每个人脸上，将酒杯里的液体照得晶莹剔透。
周言突然清了清嗓子，玻璃杯在他手中折射出一道弧光。
"来，"他站起身，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分，"这第一杯，敬咱们许处平安归来。"
杯子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再敬这案子办得漂亮。"
最后转向江淮和张芷沐，"最后一敬，欢迎江医生和芷沐归队。"
"三喜临门！"黄昊迫不及待地蹦起来，酒杯撞得叮当响，"必须干了这杯！"
他仰头一饮而尽，杯底还挂着几滴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衬衫领子上。
许昭阳指尖摩挲着杯壁，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邓小伦正偷偷把万嘉佳杯里的白酒换成饮料；
张芷沐和周言头碰头说着什么，笑得见牙不见眼；
连一向严肃的王斌都松了领带，脸颊泛着红光。
"老大，"邓小伦突然倾身过来，声音压得很低，
"这次办案......还顺利吗？"他问得谨慎，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面前的骨碟。
许昭阳的酒杯在半空顿了顿。
他余光瞥见江淮的筷子轻轻搁在了筷枕上，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还行。"许昭阳抿了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就是最后收网时出了点小岔子。"他轻描淡写地带过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
就像从前每次行动归来时一样。
黄昊突然插嘴："小岔子？"他指着许昭阳的轮椅，眼睛瞪得溜圆，"这都能让您坐轮椅了还叫小——"
话没说完就被周言塞了只虾饺堵住嘴。
众人都笑起来，连许昭阳都忍不住摇头。
只有江淮注意到，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颤，杯中的酒面荡开细小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