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阳一眼就看见许多多端坐在门口地垫上,
她的皮毛在灯光下泛着缎子般的光泽。
小家伙的尾巴尖轻轻摆动,翡翠似的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多多,"许昭阳弯腰伸手,指尖还没碰到那对毛茸茸的耳朵,
小猫却突然从他腿边灵巧地钻了过去,"想我了没......"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他眼睁睁看着自家猫主子径首扑向身后的江淮。
许多多用脑袋亲昵地蹭着江淮的裤腿,柔软的毛发在西装面料上留下细碎的痕迹。
它甚至翻出雪白的肚皮,前爪在空中做出踩奶的动作,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小没良心的,"许昭阳酸溜溜地脱下外套,"在家有没有抓沙发?"
手指戳了戳小猫屁股,猫尾立刻不耐烦地甩了甩。
江淮低笑着把猫捞起来,许多多立刻熟练地攀上他肩头,毛茸茸的脸颊贴着人类脖颈来回磨蹭。
"想我了是不是?"他挠着猫咪下巴,指尖沾上几根橘色的浮毛。
许多多仰起头,粉色的鼻尖碰了碰江淮的食指,像是在确认气味。
许昭阳把钥匙扔进玄关的玻璃碗,金属碰撞声惊得猫耳朵抖了抖。
"许、多、多,"他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
"你姓许,懂不懂?"伸手想揪猫后颈,小猫却灵巧地钻进江淮臂弯,只留给他一个圆滚滚的屁股。
江淮肩膀微微颤动,把脸埋进猫咪蓬松的毛发里掩饰笑意。
许多多的尾巴得意地高高翘起,尾尖勾着江淮的手腕,像是在宣告所有权。
许昭阳瘫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靠垫里,
仰头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你这小没良心的,连亲爹都不认了。"
目光扫过整洁的客厅,茶几上连灰尘都没有,他微微点头——那几个小子还算靠谱。
江淮抱着猫在单人沙发坐下,小猫在他怀里舒服地摊成一张毛毯。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挠着多多的下巴,惹得小家伙眯起眼睛首打呼噜。
"怎么?"江淮抬眼,嘴角噙着笑,"吃醋了?"
许昭阳伸手戳了戳多多的屁股,猫只是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连头都没回。
"我陪它的时间确实少......"他声音闷闷的,"可你也没比我多多少吧?这小东西怎么就这么黏你?"
江淮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手指从猫耳朵一路捋到尾巴尖:"陪伴时间长短不重要。"
他捏了捏多多肉乎乎的爪子,"我陪它的时候,不是喂罐头就是玩逗猫棒,再不就是一起看纪录片——"
抬头冲许昭阳眨眨眼,"这叫高质量陪伴,是吧多多?"
小猫像是听懂了一般,仰起脑袋"喵"了一声,粉嫩的舌头舔了舔江淮的手指。
"哎哟,还长胖了?"江淮突然掂了掂怀里的毛团,手指陷进蓬松的毛发里,
"瞧瞧这小肚子......"许多多不满地用后腿蹬了蹬他的手,却又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许昭阳望着江淮怀里惬意打滚的许多多,眼神忽然恍惚了一瞬。
记忆像被猫爪勾开的毛线团,一下子扯回到那个雨夜——他刚从机场回来,浑身湿透地站在巷口,听见微弱的"喵呜"声从纸箱里传来。
当时纸箱里的小猫瘦得能摸到肋骨,却倔强地用脑袋蹭他的手指。
他鬼使神差地把它带回家,在登记宠物信息时,笔尖在"名字"一栏悬了很久,最后落下"许多多"三个字。
"当时就觉得......"许昭阳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我们都是多余的。"
江淮逗猫的手指突然顿住。
许多多不满地用爪子扒拉他的袖扣,金属扣子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结果呢?"许昭阳突然笑出声,伸手揉了揉猫的肚皮,"你这小叛徒,跟我一个德行——"
指尖轻轻点了点猫咪湿润的鼻头,"对姓江的,都没出息。"
许多多"喵"地叫了一声,突然从江淮怀里挣脱,一个箭步跳上许昭阳的膝盖。
毛茸茸的脑袋重重撞在他手心,尾巴高高翘起,尾尖勾着许昭阳的手腕——像是某种迟来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