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卓心一咯噔,“您准备去哪儿?”
“几年前我在南边置办了一处小院,唐萧明中午回唐家,顺便收拾。”
“不成啊,徐总还没落网,陈小姐和您,都不能擅自出省。”
男人捻眉骨,“让他们追。”
连卓瞬间领会,虚晃一枪,让严柏青和孟鸿文对手头的事放松警惕,只是他不明白,蒋璟言潜心搜集,事儿还未成,为何突然要在这时候告发孟鸿文,万一后者有所准备,岂不是竹篮打水?
蒋璟言一整个上午在华盛处理公务,状态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连卓惴惴不安,亦步亦趋跟着。
傍晚,蒋璟言要来车钥匙,“陈清在哪儿。”
“大亮发了定位,马上到东城。”
蒋璟言坐进驾驶位,目光沉凉,“没有我发话,谁阻拦都不能停,包括我父亲。”
连卓心悬起,凝重颔首,“是。”
陈清在学校等了一天,没等到严柏青的消息,她擅作主张去昨晚的琴行,李向力提了二胡,没提二胡的模样,也有可能提了,只不过严柏青故意隐瞒。
线索有可能在陈家的琴里,也有可能在李向力女儿的琴里。
她怕有人盯着,专门乘坐地铁,中途又换了公交。
两个小时,到达琴行附近的路口。
隔着几百米的距离,陈清看到琴行的卷帘门拉得严严实实。
她拔腿跑过去,门上贴了歇业通知,从两扇橱窗望进去,空空荡荡。
又是人去楼空…
陈清大脑一片空白,在秋风中抖了个寒战。
她急忙给严柏青打电话,响了两声,对面接起。
“琴行老板跑了,是你转移了吗?”
“不是我。”严柏青语气严肃,旋即反问,“你一个人去了?”
陈清蹲在台阶上,茫然无措,“我等不到你…”
“我有事,脱不开身,原本打算晚上带你一起去。”
“现在怎么办,会不会是老板心虚,你问过李向力了吗?他们有没有其他地址?”
严柏青此时正在关押李向力的别墅,同样是人去楼空。
他眉头紧锁,扯松领口,“清儿,我派人去接你,先回学校,今晚我有事去洲南,回来之前,你不要再做什么了,听话。”
陈清嗯了声,挂断。
天边忽然炸了一道雷,她吓一跳,躲进琴行的屋檐下。
大约十分钟,一辆黑色奥迪停在路边。
她没留意车牌,抬头紧盯着车窗。
蒋璟言推门下车,撑了把黑伞,几大步靠近。
“你怎么来了?”陈清瞪大眼,四处环顾,“你快走——”
男人不由分说拽起她,拥在怀里。
“你要带我去哪儿?严柏青马上到了。”
“怕他做什么。”蒋璟言垂眸,喉咙溢出一声笑,“带你私奔。”
陈清大脑轰隆,耳朵里不知是雷声,还是心跳声。
蒋璟言宽阔壮实的身躯置在雨幕中,一步一步,沉稳有力,通天的青灰色显得他五官轮廓分明,气势压人。
街道被冲刷得朦胧,她的心也跟着朦胧成了一团,稀稀拉拉漫进雨水,浸泡得她止不住发抖。
……
入夜八点半,车子驶进御府三栋。
雨势越来越大,蒋璟言下车,完全包裹住她,进入庭院,挨到屋檐的刹那,他扔了伞,打横抱起。
陈清一路恍惚,没反应过来什么状况。
蒋璟言也没有解释,只顾抱着她上楼,去卧室,扔在床榻上,倾轧而下。
房间里没开灯,他唇代替了手,撕咬开她衣襟,从胸脯逐步吻上她的耳垂。
漫无边际的黑暗和紧张感促使陈清喘息,男人硬挺的头发和胡茬扎得她酥酥痒痒,滚烫的汗珠滴在她肩上。
“蒋璟言…”
“想我吗。”蒋璟言吻住她,气息粗重,揉捻她腰际的敏感点。
她含住他下唇,羞愤般向外扯了扯。
他闷笑,吻至深处。
房间里充斥着黏腻的湿吻声,激起阵阵潮涌波动。
分别的思念,和嘈杂凌乱的现实,在这一刻成为情欲的催发剂。
蒋璟言身体里的狂躁,平息于陈清嘤咛和抽泣,又在其中堆叠喷发,随着磅礴大雨悉数泻在夜里。
这场欢爱的余韵威力极大,陈清半昏半醒,趴在他怀里。
蒋璟言同样意犹未尽,拥吻着她,嗓音喑哑,“吃饭了吗。”
她无力摇头。
“我去做饭。”
“送我回学校吧。”陈清扯着被子坐起,“严柏青没接到我,会起疑。”
蒋璟言眯了眯眼,手背蹭她为着寸缕的后背,“在这时候提别的男人?”
“你别闹了。”
“今天不回,就在这儿。”
蒋璟言下床,取来一旁的睡袍裹住,“我陪你。”
陈清怔怔望着他,“不回了?”
“嗯。”
没声音了。
蒋璟言扭头,陈清脸蛋儿上红晕还没散,整个人迷迷瞪瞪,光洁无暇的肩膀,细窄有型的锁骨,在昏黄灯下泛着光泽。
他勾了勾她下巴,“不愿意和我待着吗?”
陈清抿唇,眼睛时不时瞥他,“严柏青会发现,我到时候怎么说…”
她越说声音越低,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蒋璟言心口软了软,没发脾气吓唬她,“他不会知道。”
“确定吗?”
“确定。”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腿侧,鼻尖挨着鼻尖摩挲,“嫁妆动了,是不是算你嫁给我了。”
“能算数吗。”
“我说了算,你说了也算。”
陈清一颗心飘在空中,难以言喻的滋味。
她抓住蒋璟言的手,掌心的汗渗进他指缝。
蒋璟言注视着,眼底笑意加深,陈清依赖他、信任他的样子太乖了,在外遇事又倔强坚强,两种特质结合,让他不得不宠着,疼着。
“睡一会儿,饭好了叫你。”
蒋璟言哄她躺下,出门下楼。
手机在来的时候扔在了客厅,他翻看未接,没有连卓的。
窗外的树枝被雨打得晃来晃去,是谁都不可预知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