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阴脉就修仙而言,的确最适合修习水系功法,说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阴脉皆分布在人体内部器官,脉位更深,脉搏更慢,脉势更涩。这必然会导致阴脉者容易内寒、内痛、内风,严重会出现狂躁之症。”
“清凉庵玄冰诀,缥缈峰玄女经,都是极好的水系功法秘籍,功力突破到润气境后,丹田灵力会发生质的变化,会如水般实质、流畅。”
“但这种变化对阴脉者而已,却是致命的,也是导致怪疾产生的原因。”
“随着周天运行,如水般的灵力会在阴脉脉络中逐渐产生一粒粒极其微小的凝霜,类似寒毒。随着功力提升,凝霜也愈积愈多。”
“而圆月之夜,太阴之气最盛,便成了爆发的引信。”
仍是轻纱遮面的独孤羽说了这么多,已是累的不行,不由得停下来用金针在自己肩井穴扎了一下。
瞬间已是精神一震,连毫无血色的俏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红晕。
继续说道:“随着凝霜累积越多,爆发时间也愈来愈久。缥缈峰那位前辈,便没能挺过四个时辰。也正是在她体内阴脉,师父发现了凝霜。”
“如何清除凝霜,师父想了很多办法,最终发现,凝霜至阴至寒,需用至阳至刚之物。而天下至刚至阳之物,唯蛇仙宫双头金蛇蛇胆和地火灵珠。”
“一般蛇性为阴,独独双头金蛇为阳,且至刚至阳,被蛇仙宫奉为神明,数千年难得一见。”
“而地火灵珠生长于火山爆发后形成的深层溶洞中,也是极难寻觅。据说,金岩城炼器世家李家便珍藏一枚。”
独孤羽说到这儿,又已娇喘吁吁,再次停顿下来。
对面而坐的林雪恩轻声问道:“觅得解药,服下即可?”
隔了良久,独孤羽方缓过气道:“至刚至阳之物,药力刚猛霸道,服下后,需辅以金针刺穴,方能徐徐化解清除。”
“正是考虑到解药难寻,师父又研究出金针刺穴大法,可延缓凝霜寒毒发作,能给患者争取觅药时间。”
“林姑娘,明日起一连三日,我为你金针刺穴,激活阴脉,可保一年内不会发作。而这一年最好不要修习玄冰诀。物虽难求,但事在人为。希望再见姑娘,良药已觅。”
陪同而来的傅铮插话口道:“若是一年内没有得到蛇胆或地火灵珠,用金针刺穴是否还能延缓?”
“自然是可延缓,但时间不可保证。凝霜累积不发,蓄势难测,一旦发作,只怕……”
独孤羽顿了顿接着道:“傅公子已从我表兄口中得知,独孤羽身患绝症,六岁起便被师父带到蝴蝶谷,常年徘徊于生死之间。我自知时日无多,若能医治阴脉之疾,当可告慰师父在天之灵。”
傅铮肃然起敬道:“医仙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我也终于理解,为何有一日只医一人的规矩。医仙以躏弱之身,治病救人,这样的医德魅力,实在是让人钦佩。”
“治病救人,乃医者天职,谈何医德魅力?总有人说我蝴蝶谷不分奸邪,凡来求医,一概医之。但对医者而言,同样是一条生命,何来奸邪好坏之分?对我而言,更知生之可贵。”
这是经历了何等的磨砺,才让这么一个孱弱女子具有如此胸襟和气魄?
傅铮佩服不已,不由得有感而发道:“若是天下医者都如医仙这般,当是天下百姓之福,患者之福,何来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更不会发生开刀治感冒、小病要化疗的情况。现在那些医生啊,早已医德沦丧,只向钱看!哪里还能找到像医仙这般尽心尽力、认真负责、一心只为患者考虑的行医者。”
独孤羽听得半懂不懂,但不管懂不懂,也听出来是夸她。
眨了眨眼睛,看着傅铮道:“听表兄说,傅公子颇有才情,自称闲云野鹤,当是人生快意。”
“快意谈不上,苦乐随缘,安于当下。之所以自称闲云野鹤,乃是我年幼时家逢大难,父母双亡,从此孤魂野鬼,四海飘零罢了。”
林雪恩看着傅铮,不知是触动哪根情肠,眼中已蒙上一层水雾。
独孤羽也是呆了呆,没想到看起来恣意潇洒的傅铮竟是个孤儿,目光中不由得泛起一抹柔情。
傅铮看天色已晚,站起身朝独孤羽拱手道:“耽误医仙休息时间,实在抱歉。不敢多打扰,这便告辞。”
独孤羽在两丫鬟搀扶下站起,轻语道:“两位慢走。”
此来蝴蝶谷,总算不虚此行。
虽然不算圆满,但有了目标,心中再不茫然。
俩人惊喜的心情早已平静,却也更加坦然。
回到木楼已是亥时。
下午一场酒,让沐天帅感觉与傅铮相见恨晚,早早又备了酒菜在傅祯房间等候。
拉得已快虚脱的沐天帅,好在有个医仙表妹,给他配了几份补药,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把林雪恩送回屋,两人稍稍腻了一会儿,傅铮便回到房间,刚在沐天帅对面坐下,门便被推开,不
请而入,款款走进一个女子。
双目盈盈,直勾勾看着傅铮。
傅铮感觉似曾相识,却完全不认识。
这时,沐天帅已呵斥道:“师妹!你又作什么幺蛾子?!”
柳不悔???
傅铮一下瞪大了眼睛。
此时的柳不悔一头如绸缎般的黑发高高挽起,却留着两条长鬓贴着脸颊,垂至肩头,将一张清纯如水的鸭蛋脸勾勒出来。不愧是富贵人家生养的好,肌肤看起来吹弹得破,白嫩丰盈。
上着一件贴身绸衣裹着曲妙玲珑的娇躯,一看就知道很有料。绸衣裙摆只到半截大腿,下身一件丝萝贴身之裤,随着走动,一双腿的轮廓无所遁形,也是笔直丰润。
柳不悔换成女装与白衣青年形成强烈的反差,跟变了个人似的,完全就是个深闺大小姐,跟先前轻佻放浪的行为怎么也对不上号。
傅铮看着柳不悔好似见鬼一样。
柳不悔不理沐天帅,直直走到傅铮跟前,从怀里扯出一条雪白的香帕,捂在嘴边吃吃笑道:“傅哥哥,看傻了吗?人家是不是比你家雪恩要好看一点?”
这一说话,又有点那味了。
渣渣铮从美色中清醒过来,一脸平静道:“人间十万种颜色,皆不及我家雪恩一根手指风流。送你两个字:滚蛋!”
对以捉弄男人为乐的女妖精,傅铮实在是没空搭理。
不过呢,看起来的确很好吃,渣渣铮决定忍一波,等有空还是要拿下的,不然对不起穿越。
柳不悔脸色丝毫不变,还是那么痴情的样子直勾勾看着傅铮,拿着手帕的手轻轻一推傅铮肩膀道:“你讨厌!竟然让人家滚蛋,人家哪里有蛋嘛,穿个男装也不会有呀。”
傅铮不理她,对沐天帅道:“沐兄,不是小弟说你。身为师兄,当有做师兄的威严,岂能容做师妹的猖狂?若是我有这样的师妹,一定把她屁股打开花,让她回家去找妈。”
沐天帅一晚上没理柳不悔,感觉已经拿出了做师兄的威严,此时一听,很是诧异,男女授受不亲,做师兄的却可以打师妹的屁股?也顿时感觉的确很想打柳不悔屁股,出一口恶气。整天捉弄师兄,师兄不要脸的吗?
想到这儿,沐天帅已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眼睛恶狠狠盯向了柳不悔的翘臀,感觉狠狠打两下,一定很解恨。
柳不悔原本很是淡定的样子,看到沐天帅竟然真的看向了自己的屁股,并且眼神不善,顿时有点小慌,一边用手捂着屁股,一边后退几步,离沐天帅远点,一脸委屈道:“师兄,你别听姓傅的挑拨,他若是有我这样的师妹,天天都得烧高香,怎舍得打屁股。”
离沐天帅远了,却是离傅铮近了,看着柳不悔撅着屁股小手捂在上面的样子,的确是有些诱人,傅铮没忍住,抬手就“啪——”地一声,拍在了上面。
柳不悔惊叫一声,转头已如一头发怒的母老虎恶狠狠瞪着傅铮,咬牙切齿道:“混蛋!你竟敢打我?!”
傅铮打完就后悔了,不过打都打了,貌似手感还不错,才不会承认自己冒犯。
而是一脸严肃道:“我这是替沐兄打的!我与沐兄情同兄弟,他心怀仁慈,只能我这个做小弟的代劳了。”
沐天帅惊呆了,不过傅铮这么说,他又理解了,自己平时的确太宠溺师妹,让她恃宠而骄,无法无天。
马上也一脸严肃道:“不错,这一巴掌就当你毒翻我的代价,师兄原谅你了。”
傅铮这一巴掌不轻,柳不悔已感到小屁股火辣辣的疼,心里又委屈之极,眼里已冒出泪花来。却是强忍着不流出,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沐天帅道:“师兄你跟这混蛋才认识半天,竟然就跟他合伙欺负与你相处十几年的师妹……现在我要报仇,你究竟是帮他还是帮我?”
“报什么仇?他是替师兄……”
“替个屁!这混蛋占我便宜!你是不是傻?”
傅铮不得不自救了,冷笑一声道:“占你便宜?简直是笑话!且不说你毒翻沐兄,单单你白日的言行,已让我怒不可遏。难道帅是原罪?就得让你戏弄?原本好男不与女斗,你现在又来这套,我早已忍无可忍。大丈夫立世,行得正,坐得端,天地可鉴!岂能容你污蔑?”
一套说辞,掷地有声。
沐天帅肃然起敬。
柳不悔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