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一扇仿照校门样式设计出的推拉门,上手一摸就会发出刺耳的吱嘎声,甚至就连会掉色的铁锈也被一比一复原,这道具师无疑是为了营造氛围下血本了。
容云衍面对这样的场景也感慨了一句:“如果真的过去二十年再回头看,不知道从前我们就读过的学校会不会也变成这副模样。”
容叔叔和容阿姨对我们两个一视同仁,把我带回容家没多久,就给我办好转学,让我跟他读了同一所学校。因此我们从前一起就读过的学校委实是不少,若是细论起来,能追溯到小学。
我一边研究如何在尽可能不发出噪音的前提下把这扇推拉门打开,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表示:“那这难度未免有些太大了,榕江大学是h市小清北,别的不提,经费还是够的。”
推拉门在我手底下发出的噪音越发响了,听起来简直像是重病之人的骨头在呻吟。真是怪了,前面过去的四个人怎么那么顺利?难不成是我太过紧张,漏听了某一处的声音?
不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容云衍再次开口:“我指的不是这个。”
我没有回头,可是仍旧能想象出他此时的表情,一定是愁眉不展,欲言又止,在用他那张从五官到轮廓全都偏于冷峻的脸垂眸望着我。
容云衍有一张无比适合装忧郁的脸,哪怕只是面无表情的待着,凭他得天独厚的外貌条件,也足以唤起女孩子的怜惜,但很可惜的是我早就过了容易悸动的年纪,见状也只觉得是他又来了。
当一个女孩子觉得男人值得崇拜的时候,她一定是尚未沦陷,而当她开始觉得对方可爱乃至可怜,那才是真的大事不妙。其中觉得可怜无疑是程度最深,后果也最严重的。
说来惭愧,我之所以会了解的如此清楚,便是因为自己千真万确的亲身体会过。
“那你指的是什么?”我明知故问的把话题引回到他应该关心的地方,“对了,你下次带李桃回榕江大学参观的时候记得带她去宿舍后面的那片山看看,夏天池塘里会有一大片的睡莲。”
“你现在不怎么去学校里参观,难免会错过一些有意思的进展,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那里多了片池塘的……”
这是我刷朋友圈时,偶然间从姚呈明那里看到的消息,他如今有的是时间扛着摄像机在学校里闲逛,并且还巧合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而那天的九宫格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睡莲花。
推拉门伴随着我的话音,总算有了要打开的意思,而容云衍也反应过来要搭把手,他握住推拉门的边缘,将它向上抬起到离地的程度,轻而易举的就把阻碍给挪开了。
我试图转移注意力的话音顿时梗住。
早知道事情这么简单,就该直接让容云衍来做,既能打消他试图脚踏两条船的念头,又能够省去力气,根本是一箭双雕,何至于这么麻烦?
不过我很快就意识到这又是一个错误,因为推拉门后面压根就是仿室外的置景,就连代表护栏的道具都有,并且高度未及膝盖,比推拉门低多了。
这对成年人而言,完全是能靠助跑跨过去的程度。包括李桃跟何田田在内,她们哪里是开门走过去的,分明是肾上腺素在恐惧的作用下飙升,连周围环境都顾不上观察,直接就跳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