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诺诺和路明非带着另一个“舒熠然”返回学院的时候，舒熠然依然留在县城里。
在他修养完毕准备出发之前，一通让人有些意想不到的电话打进了舒熠然买的黑号手机里。
“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电话那头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是啊，你再不来找我，我就打算去找你们的麻烦了。”舒熠然说，这个声音他确实听到过，就在寰亚集团那个大叔的电话中（第六百零七章）。
“呼，好在我想起来的比较及时。”对面的女人轻笑，“小哥最近在哪里发财呢？”
“我不信你完全不知道。”舒熠然淡淡地说。
“人生贵在难得糊涂啊，小哥。”女人说，“不过不得不说小哥你现在的地位真是与日俱增，又一尊龙王陨落在你的手上了呢。”
舒熠然不答话，他当然没有参与到猎杀诺顿的行动中去，可是他们为动静所惊被潘多拉送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诺顿的尸体沉进江里去，江面上漂浮着悲怆的龙化后的路明非。
诺诺当时都惊了，而舒熠然则是让自己的复制体先离开，主动拉着诺诺找上了路明非。
“师兄，我这样子……”当时路明非的脸上带着悲伤，可也很有些局促，他怪物的一面被人所看到了。
“你想被人知道你有杀死龙王的功绩吗？”舒熠然开门见山的问。
路明非都懵了一下，随后缓缓地说：“不想啊，这样的我，简直像是怪物一样。”
“那就对外说是我们合力解决的这个问题。”舒熠然看向诺诺，“只要我在队伍里，就没人会担忧你们是不是也有血统问题……毕竟我已经是公开的怪物了。”
舒熠然知道路明非有问题，可他不想让更多的人也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路明非岁月静好地作为人而活下去的概率就越大。知道的人越多，就难保会不会有人想把路明非算计进去了。
于是对外虽然是团队的功绩，但舒熠然是被提及最多的名字，本世纪所有龙王相关的场面舒熠然都在场，他本人就是最好的眼球吸引器，也是最大的挡箭牌。
电话里的女人继续说，把舒熠然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小哥，你知道镜子计划吗？”
“你想说什么？”舒熠然神色一凝。
“镜子里的是现实世界的影子，有些人准备好了影子，想要颠倒现实，把真正的人关进镜子里。”对方说，“这样的镜子不止一面，每一面都精致而昂贵。”
“镜子是很易碎的。”舒熠然淡淡地说。
“是啊，易碎，可也要小心玻璃碎片伤人。我们有个不太确定的调查，指向这个计划。”女人顿了一下才说，“如果小哥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把相关的资料发你。”
舒熠然沉默了一会儿，他尽量压下内心的震动，“我还以为你是来约我见面的。”
“见面啊，这当然可以。”对面的女人出乎意料地回答道，“小哥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舒熠然不想多说。
“我们说的话，还是不适合被人听到，那只能说给鬼听了。”女人说，“小哥你觉得如何呢？”
“酆都可是被淹在水下了，你想去找鬼聊天得戴上氧气面罩。”舒熠然并不难猜出对方的哑迷。
“没事，给活人修建的丰都还在不是吗？见面的具体地点稍后发在你手机上，小哥你看如何？”
“可以，到时候怎么称呼？”舒熠然并未反对。
“有人叫我黑金天鹅。”女人说，“期待和你的会面。”
那边挂断了电话，舒熠然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拥挤而富有烟火气的县城，太阳从街道的尽头升起，行道树的每一片叶子都被染上了金边。
世界总是充满了生机，因为黑暗总会躲着光明，可也只是躲着，不是消亡。
舒熠然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游戏里的npC，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并不少，但都不明确，不管选哪一个都要面对未知。
不过最紧迫的事情，还是为了阿娜特，那么就得找到一个人。
“弗里德里希·冯·隆。”舒熠然缓缓吐出这个名字，“你会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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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恩曦放下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要不是老板的吩咐，她是真不想和舒熠然打交道。
毕竟那说是个少年，其实已经可以算是一条龙了，混血种面对真正具有初代种实力的龙，难免会感觉紧张。
更加紧张的是，接下来她就要亲自去和这位人形巨龙见面了，这件事她还得亲自办，因为麻衣不能在皮卡丘面前亲自露面，否则后续就不要想着跟踪路明非帮老板办事了，相隔几十米舒熠然都能一眼把这个女忍揪出来。
三无更不可能，她只要以这边的代表人的身份一露面，那一切就全完了。
思来想去只能苏恩曦这个后勤奶妈亲自上场，毕竟以后她不怎么出外勤，不用担心随时随地遇见舒熠然被对方那雷达一样的直觉辨认出来的风险。
镜子计划确实存在，苏恩曦确实对那个计划很好奇，可是调查的风险也不小，随意她想到了舒熠然。
以那个皮卡丘的行动力，只要把消息透露出去，很多事情就不需要她们来操心了，奶妈组人手不够，而舒熠然已经发现了她们的存在，那不如“合作”一次，大家都能省心一些。
舒熠然一定会对这个计划感兴趣，因为他已经亲眼见到了“从镜子里走出来的人”，狸猫换太子是个荒谬的故事，刻被准备好的狸猫到底有多少，出自谁人之手，这点连狸猫本人都解释不了，可总有人要为此买单。
毕竟徐小璐死了，就为了这一点，那个看似已经把这件事藏在心里的少年都会追查到底，现在的舒熠然缺乏线索，甚至连那位逃出来的“舒熠然”也缺乏线索，因为他甚至没法重新找到曾经的那所学院，更不知道建立学院的人，可苏恩曦能提供给舒熠然一个线头。
有时候，火就是从一个线头开始蔓延，直至烧掉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