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蛭其实不是虫子，它们属于环节动物门环带纲蛭亚纲。你说的蚂蝗是对于其中占比其实不大的吸血类水蛭的俗称，这一类的水蛭以哺乳动物的体液为食，它们会把血液从宿主体内抽取出来，存到自己的身体里进行消化。”
“……听上去比虫子还恶心了。”柳淼淼无力地说。
“如果饲养的环境得当，而非任由它们在泥潭里打滚的话，水蛭身上其实是很‘干净’的，甚至可以直接入药。”奥弗拉笑了笑，“而这些水蛭都被浸泡在足以维生的营养液中，它们的基因经过调控，消化的过程是可控的，这就使得它们有了另一个用途。”
柳淼淼下意识问：“什么用途？”
“存储，乃至于净化血液。”奥弗拉解释道，“这些水蛭将特殊的血液吸进自己身体里，通过体内的循环过滤血液中的毒性，但又由于它们不缺能量供应，所以它们不会消化这些血液。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生物存储手段，因为它们吸进去的那些带毒的血液，其实都能称得上是龙血，而正常情况下，龙血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剧毒。”
“现在不是了，是么？”柳淼淼深吸一口气。
“是啊，不是了，水蛭体内的血清，就是几乎没有副作用的进化药，甚至能带给病人健康，带给老人新生。”奥弗拉说，“它们是黄金圣浆，是被承装在世界源头的圣水，彷佛神话中神给予人的礼物。”
柳淼淼看着那恶心狰狞的水蛭，轻轻吸了一口气。
“这次的拍卖会，核心就是这样的‘生命’，绝大部分人都是冲着它们来的。买下一条水蛭，就等于给自己了一次卷土重来的机会。”
“作用要求，5%。评级：三星。”扩音器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生命1号，起拍价，两千万美元。”
只是一瞬间，许多人就把牌子举了起来。
“三星是什么意思？”柳淼淼问。
“三星代表这样‘生命’的价值不是最高的，最高的水蛭药剂据说被划分为五星。”奥弗拉耐心地解释说，“三星的药剂，最后的成交价大概会在两亿到两亿五千万左右。”
楚子航依然坐在原地没动，一方面他在等舒熠然的消息，另一方面，他也压根看不出来水蛭和所谓的生命拍卖有什么关系。今夜他没有看到汉高家族的成员来此，但对方应该是派了他所不认识的手下来观察动静。
他突然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肆意横流的水线，阴暗潮湿的味道从那里散发出来。这到底是……
楚子航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拍卖场上。脚下什么都没有，这是理所当然的。
最后的成交价格确实和奥弗拉预测的相差无几，在两亿三千五百万的时候停下了竞逐，现场开始了正式的交易，而最后的“大轴”也该搬上台面来了。“多半是个四星的水蛭药剂。”奥弗拉推测到，“世界上可罕见有比这些水蛭一样的‘复活币’更值钱的东西。”
果然，下一张推车上展示出来的依然是水蛭。可是随即，电子显示屏上的内容让奥弗拉都惊了一下。
“作用要求：0.1%。评级：五星。”
就在这副能让知情者几乎坐不住的信息被展示出来后，员工通道里窜出一个身穿金色西装的男人，他拿着话筒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声线与扩音器中几次传来的声音完全符合。
“女士们先生们，再次感谢你们来到地上天国。”那男人浮夸地说，“接下来的就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了，还没有收获自己心仪之物的客人们请做好准备。”
“如各位贵客所见，最后登场的药剂作用要求为0.1%，也就是可以说普通人几乎都能满足这个要求，这份药剂可以给普通人使用，当然，使用完成之后，他也就会是混血种了。”这个“主持人”慷慨激昂地说，“它的评级是五星，这代表这份药剂的效果是最好的一档，为了降低这一档药剂的毒性，我们增加了调制过的黄金圣浆——这份血脉基因来自于日本，那里的人曾创作出了令人震惊的成果。”
楚子航抓紧了自己袖子里的折刀，这个成果大概指的就是龙蜘蛛星尾了，能让普通人使用的最高档次的进化药，这种事情听上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如果对方真的成功了，他们或许能拉起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恐怖军队！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舒熠然是等不到了，如今水蛭就在场馆之内，楚子航打算立刻控场。他从椅子上跳起，折刀出鞘的同时，墨镜被他仍开，不熄的黄金瞳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雨水拍在了他的脸上，像是冰冷的刀。
“起拍价，一亿美元。”主持人笑容满面，“请各位贵客出价。”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楚子航不见了。路明非都没注意到这位师兄是什么时候从场馆里消失的，似乎只是视线挪开的一瞬间，大变活人的魔术就在眼前上演，而其他人也对此没什么反应。
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似乎正在变的越来越冰冷潮湿，暖风系统似乎损坏了。路明非心中愈发不安，可他暂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楚子航的消失给他敲响了警钟。
这种似曾相识的割裂感觉，简直就像是……在京都一样！
路明非恍然大悟，某个精神世界正在渐渐替换这里，那是所谓的深度1，介于现实和尼伯龙根之间，这就是主办方的控场手段。
那么很可能，舒熠然和楚子航都被卷进去了，路明非急忙回头，看向艾莉西亚的风向。
那里空无一人。
留在赌厅里的学院专员只剩下了路明非一个，他总不能去找柳淼淼求助。
“这份成绩未免太难做了啊。”路明非叹了口气，他并不是觉得自己跳出去控场会是什么找死的举动，只是觉得那样的话他多半也会被拖进深度1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