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中等大小的冰山从不远的海面漂过，撞碎了零散的浮冰，海鸟暂时停歇在冰山的顶部，像是搭乘游船的旅客。
现在是北极的夏日，极昼环绕着北国的天地，气温高于零上，但不足以快速融化这些浮动的坚冰。
“日不落之地啊。”恺撒感叹。
“你以前没来过北极?”舒熠然站在他的旁边，两人看上去就像是真正的死党。
“这个纬度的话来过，更往北就没有去了。”恺撒说，“不过我以前去过南极靠近极点的地方。”
“好玩吗？”
“极地有什么好玩的？连风景都千篇一律。只是我总是想去不同的地方，领略不同的景色。”恺撒随意地说，“人生苦短，总不能一直被拴在同一片海域，除非你结婚了。”
“哦，那还真是一件很久远的事情，远到我的人生里可能来不及有这个规划。”
恺撒看了舒熠然一眼，“别这么悲观，虽说世事无常，可是一个悲观的态度只会让你遇见更不好的事情。如果你还没有喜欢的对象，这次任务回去我给你介绍几个女孩。”
“多谢你的好意，我有喜欢的人。”舒熠然拒绝，“只是像我们这样的赝品，谈未来的幸福是一件很不切实际的事情。”
“如果你自己都认为自己是赝品，那才是真的没希望了。”诺诺向着这边走来，加入了这场对话之中，恺撒之前就听到了她的脚步，所以毫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赞同诺诺的观点。
“那陈师姐觉得我是什么？”舒熠然面色如常。
“你是我新认识的师弟，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姐，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可以来找我帮忙。”诺诺淡淡地说。
“当年你也是对他这么说的？”舒熠然好奇。
“当然，他站在这里也是一样，你们就是变成了龙王，我也是你们师姐。”诺诺踮起脚，拍了拍舒熠然的头，“乐观一点，世界上同名的人那么多，你就当和他撞了个名字又怎么了？全中国叫舒熠然的，应该怎么着也得有几个吧？”
舒熠然笑了笑，“谢谢。”
以他们的关系，安慰的话讲到这一地步已经算诺诺和恺撒仁至义尽了，再说自己的情绪那就算是矫情，所以舒熠然转换了话锋所指。
“那你们有喜欢的人吗？”
“如果你指的是打算结婚的对象，没有。”恺撒不出意外地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我未曾去过的海域，我还不想在某一片海上停下脚步。”
“这就是你三个月出席活动换了四个女伴的理由？”诺诺无情拆台。
“那只是正常的社交。”恺撒耸了耸肩膀，“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社交圈子，而我的朋友很多。”
“在你看来是正常的社交，在那些女孩看来就是不切实际的希望。”诺诺反驳，“主席大人偶尔也注意一下自己无处安放的魅力，你的蕾丝白裙少女团中至少有一半的女生都是你的仰慕者。”
恺撒无言以对，只能默认这个评价，随后他对着诺诺挑眉，意思是该你了。
“我？按你的标准来说，我也没有喜欢的人。”诺诺摇了摇自己的食指表示否定。
恺撒惊讶，“这样么？我还以为你和那个舒熠然关系挺好的。”
“因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出生入死的搭档。”诺诺话锋一转，“但是，战友和喜欢的人是不一样的概念。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很需要一个人出现，我希望他能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他是天使或者是魔鬼都无所谓，我会陪着他去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可到最后，谁也没有来。事到如今，我已经不需要这样一个人了，我一个人就能生活下去。”
“所以你热衷于收小弟？”恺撒精准地点出了关键，“因为你曾经希望有人能保护你，如今你自己就足够强大了，所以希望保护那些像是曾经的自己一样的尚还弱小的人。”
“是啊，要是我再小一届，能当两年学生会主席的话，我可能就开始准备在你卸任后拿下你的位置了。”诺诺狡猾地笑了笑，“只有一年的话还是算了，懒得浪费精力。”
谈到学生会的继任者，舒熠然环顾了一圈四周，说道：“我们在这儿聊天，是不是把某个人落下了？”
“路明非？他在房间里打游戏。”诺诺说，“如果你是好奇他的生活的话，那个傻小子喜欢谁应该是学院内人尽皆知的事情。”
“谁啊？”
“和他同级的学妹，零，是个俄罗斯姑娘，在三峡的时候你应该见过她，从开学到现在有心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关系不一般。”诺诺说，“他们就算在毕业之前订婚我大概都不会感到惊讶。”
“你说雷娜塔？”舒熠然想了起来，“她的真名是零吗？”
诺诺摇头，“不，我不确定她的真名是什么。你见过她的……克隆体？她用的名字是什么？”
“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舒熠然说出了这个完整的名字，“当时她是我们中最小的一个，大家都把她当成是妹妹看待。在逃离那里的时候，她都依然没有觉醒过。”
“连父名都有，怎么看零才是个假名。”诺诺思忖着，“她为什么要用一个假名入学？”
“如果她的本名真的是你所说的这个，那么就很有意思了。”恺撒插言，“因为她之前和楚子航对战的时候技巧相当惊艳（第一百九十一章），我查过她的资料，她的学籍档案上登记的全名是零·拉祖莫夫斯基·罗曼诺娃，别说名字了，连姓氏都是假的。而且她所使用的还是沙皇家族的姓氏。”
“俄罗斯不是只有沙皇家的后裔才姓罗曼诺夫。”诺诺说，“或许她母亲改嫁了，所以她改了个名字。”
恺撒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停止回身看去，两个人跟着转身，没过两秒就看到了正在登上这层甲板的穿着职业装的女性，来者正是中野琴乃。
“抱歉打扰了，我是来通知三位，我们的船只正在改道，即将偏离预计的航线。”中野琴乃深鞠躬，好似这是什么刻在日本人骨子里的文化一样。
“改道？为什么？”恺撒皱眉，“施耐德教授知道吗？”
“声呐检测到了类似于鲸歌一样低频声音的存在，而且声源距离可能只有两百公里。”琴乃解释说，“施耐德教授下令先去鲸歌传来的地方看一看，白濑号将遵从船长的命令。”
“声源那边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吗？”恺撒继续问。
“有的，那里有一座岛屿，面积很小，但被标注在了海图上。”琴乃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