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虞凌夜颇无奈:“宁国公一向不喜欢母妃。”
“先帝活着时对母妃言听计从,做下了不少昏君才做的事,宁国公认为母妃是祸国妖妃,连带着也不太待见我。”
“我与宁国公之间向来也没有交集。”
“宁国公这些年虽被边缘化,但因他的门生和势力过于广泛,皇帝忌惮他,一直有人在暗中盯着宁国公府。”
“皇帝的人同样盯上凌王府。”
“若我们私下见面,皇帝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出于安全考虑,我们的拜帖,宁国公或许不会接。”
谢莺眠感叹。
勾心斗角真累。
藏松很快就回来了。
“王爷,王妃。”藏松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凝重,“出事了。”
“宁国公他,去世了。”
谢莺眠和虞凌夜皆震惊。
谢莺眠道:“什么时候的事?”
藏松:“我去宁国公府递拜帖的时候,宁国公府白日关着大门,门口的守卫接了拜帖却没去通报,十分不对劲。”
“我从角门潜进去后,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哭声。”
“后来辗转听了许久,才得知是宁国公暴毙而亡,宁国公府暂时封锁消息,就连给宁国公诊断的太医也给扣留在了宁国公府。”
谢莺眠蹙眉:“有这么巧的事?”
他们前脚要去见宁国公,宁国公后脚就死了?
“你可有见过宁国公的尸体?”
藏松摇头:“宁国公府上一片混乱,几乎所有的主子都围在宁国公尸体身边,我无法靠近。”
谢莺眠直觉不太对。
宁国公年岁不小了,死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暴毙身亡就很蹊跷。
她怀疑宁国公的死另有隐情。
谢莺眠问虞凌夜:“要不要晚上潜进去看看?”
虞凌夜:“不怕是陷阱?”
谢莺眠若有所思:“你是说宁国公假死?”
藏松道:“属下认为,假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宁家上下所有人都非常悲恸,尤其是宁国公夫人,她已经昏厥过好几次,其他人也都慌乱无助,天塌了的样子。”
谢莺眠觉得,宁国公府值得一探。
深夜。
谢莺眠换好了夜行衣。
同样换好了夜行衣的藏月和闻觉夏早就在那等着了。
虞凌夜不放心,想跟着去。
谢莺眠非常嫌弃:“你腿脚还不利索,去了可能会给我们拖后腿,我们只是探查一下宁国公是真死还是假死,探查完毕立马回来,你老实在家待着。”
被嫌弃的虞凌夜:……
虞凌夜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他让天甲和藏松跟着她们。
有藏松做向导,谢莺眠一行人轻车熟路闯进了宁国公府。
宁国公府一片惨淡。
大红灯笼和对联全都被撤下来,换上了白对联和白灯笼。
白色灯笼随风摇晃,
在哭声隐隐传来的深夜里尤为瘆人。
停放宁国公尸体的地方有不少人守着。
那些人面容憔悴,脸上挂满了泪痕,看伤心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谢莺眠给了藏月一个小瓷瓶。
藏月拿着小瓷瓶,以极快的速度飞过灵堂。
一阵风过,小瓷瓶里的药粉随风散开。
守在宁国公尸体旁边的人们纷纷打着哈欠,不过一盏茶功夫全都睡死。
藏月确认没有机关和陷阱后,对谢莺眠点点头。
谢莺眠来到宁国公身边。
触及到宁国公的脉搏时,她眉头皱起。
宁国公确实是死了。
脉搏全无,心脉也近乎停止。
但,宁国公不是病死的,也不是什么暴毙身亡。
而是,中蛊。
宁国公中蛊时间不短了。
蛊虫处于潜伏状态时,宁国公与常人无疑,大夫探查不出什么来。
蛊虫爆发时,直击心脏,心脏被麻痹,导致宁国公突然暴毙。
闻觉夏道:“眠眠姐,这老头死的挺怪的,我见过不少死人,死人的面色都非常非常难看,他不一样,脸色安详得跟睡着了一样,甚至气色更好了。”
谢莺眠道:“宁国公知道自己有此一劫,他提前做了准备。”
闻觉夏:“他还真是假死啊。”
谢莺眠摇头:“不是,是真的。”
“不过……”
“不得不说,这老头命真大,要是咱们再晚来一个时辰,他就彻底死透了。”
谢莺眠往宁国公嘴里滴了一些药液。
她拿出银针,
将长生石的能量通过银针注入到宁国公的心脏处。
被蛊虫麻痹的心脏在快速修复。
等修复个差不多后,她封住了宁国公的几个穴道,锁住蛊虫。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一刻钟后。
藏月如风一般靠近:“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
远处有杂乱的脚步声靠近。
“走。”谢莺眠无声对闻觉夏说。
藏月和闻觉夏快速带着谢莺眠撤离。
等谢莺眠等人离开后,那些昏睡过去的人也慢慢醒来。
他们丝毫没察觉到是中了药,只当是自己太困乏打了个盹。
谁也不敢承认自己守灵睡着,故而也没有人提及此事。
另一边。
谢莺眠回到凌王府中,虞凌夜正在灯下看书。
谢莺眠坐到虞凌夜对面:“想不想知道我们这一趟发现了什么?”
虞凌夜:“想。”
谢莺眠也没卖关子:“宁国公不是暴毙身亡,他中蛊了。”
“宁国公应该早就知道自己中蛊的事,在蛊发之前,他做了一些措施。”
“只可惜那些措施没能挡住蛊虫。”
“在其他大夫看来,宁国公脉搏已停,心跳已停,确实是死了。”
“但我这里的死亡标准跟他们不太一样。”
“宁国公尚有一丝心脉,那丝微乎其微的心脉正是关键。”
“幸好我今天晚上去探了探,如果今天晚上没去或者再晚去一个时辰,宁国公真的死彻底了。”
虞凌夜听出了谢莺眠的意思:“他还有救?”
谢莺眠:“我不知道。”
“我给宁国公喂了药,复苏了心脉,暂时封住了蛊虫,如果宁国公足够命大,会在三天左右醒来。”
“但具体能不能活,还得看宁国公的造化。”
虞凌夜问:“宁国公中了什么蛊?”
谢莺眠:“寻香蛊。”
虞凌夜闻所未闻。
谢莺眠对寻香蛊也很陌生。
在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知道寻香蛊这种蛊。
有趣的是,
在检查宁国公的身体时,“寻香蛊”这三个字莫名其妙闯进她脑海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