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竟把这块手帕给你了。”
司漾惊诧地看手帕:“我娘绣手帕时,曾说过,是要绣给未来的儿媳妇。”
姜时愿立即弹了起来,莫名觉得这块手帕有些烫手,想将手帕塞至他手中:“我不知道手帕还有这层含义,司前辈给我时并未说太多,只说是长辈的一点心意,还说我救了你,就当是回报。”
若说这块手帕是给未来儿媳的,尤其是司理理还身亡的情况,意义可就大了。
司漾并未打算接过手帕,从容看向她:“既然我娘将手帕给你,你就安心收下,这的确是她的心意。”
姜时愿有些迟疑地看着手中的手帕:“这手帕是你娘给我的不假,但她的本意是留给未来的儿媳妇。我觉得更应该将这块手帕交给你,由你来决定手帕的去处。”
她并不清楚这片空间所发生的事是真是假,既然这块手帕意义重大,那就交给司漾。
“不了。”
司漾眉眼带笑,面上的神情有些寡淡:“我娘将这块手帕交给你,说明你是她认定之人,你安心收着便是。”
咿呀!
小菜牙,别磨叽了,赶紧想办法离开这片空间吧,宗门大比还在继续进行中,我们已经比别人晚很久了。
小奶龙的声音也在此刻传入耳中。
姜时愿这才收起手帕:“那我就暂时替你保管这块手帕,若将来有朝一日,你想要将手帕要回去,随时开口。”
司漾看着她将手帕放好,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他觉得这块手帕非常合适姜时愿,人美就该用好看的手帕,他也并不认为日后自己还会将这块手帕要回去。
“司漾,我累了。”
姜时愿不动声色,端详了眼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到司漾的眉眼:“我们离开这吧。”
她看得一清二楚,东皇钟就在司漾体内,难道东皇钟已经认他为主了?
东皇钟能将他们带到这片空间,自然也能够将他们带走,想要离开此处,还得从东皇钟入手。
司漾的眸色却在此刻转为黯淡,苦笑着:“天大地大,我竟不知该去往何处,更不知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以前我都是跟着娘走,娘在哪我就在哪,可现在娘不在了,我连去哪都不知道。”
“司漾,刚才漂浮在你身边的那个是东皇钟吧?”
“东皇钟?”
面对询问,他面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惘然:“我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刚才极度愤怒下,似乎有东西不受控制,这东西便自己跑出来了。”
姜时愿不动声色,微皱眉头:“所以连你自己都不清楚,东皇钟是什么东西?”
他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它为何出现,为何消失,我已经将身体检查过了,体内并无异样,也没有那口钟的存在。”
“司漾,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讲的那位朋友?”
姜时愿提了一嘴:“我那位朋友就是受东皇钟的影响忘了我,忘了除了这里以外的所有事。”
司漾立即催动着体内的灵力想将东皇钟唤出,可不管他怎么做,东皇钟都没有任何动静,宛若从未出现过安安静静。
“这口钟又是怎么出现在我身上的?既然他能让你的朋友忘记一切,那是不是也能够恢复记忆?”
他不解,将自己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遍后,终是收起视线。
姜时愿凝视着他:“东皇钟能够篡改记忆,既然它在你体内,你应当能够控制它,我是说我那个朋友就是你,你可信?
我并不知这片空间所发生的事是真是假,我只知道,另一片空间的你和我是挚友,除了我,你也有其他朋友。”
比如寒冰语。
司漾的眉头越皱越紧,并未听懂她的意思:“另一片空间?你说的朋友就是我?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姜时愿伸手指了指他的眉心:“你不想知道东皇钟为何会出现在你体内吗?
东皇钟是上古神器,你用它好好回忆,想一想为什么东皇钟会出现在你体内,再好好想一想我究竟是谁,我们第一次见面又在什么时候。”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落在司漾耳中,他只觉得头疼无比,浑身不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眉心跑出来般。
他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疼痛,把嘴唇咬破了,紧抱着头,整个人蹲在地面。
“好痛……”
“我的头好痛!”
他忍不住叫出了声。
姜时愿将他抱在了怀里,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司漾,我们都在等你回来,所以你快点想起来吧,你曾经梦见过我,那就想想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啊!”
他低吼着,身体因疼痛颤栗着,双手紧紧地捏着衣袖,想要抵抗这种疼痛。
“不着急,慢慢来,就算你想不起来我也会陪着你。”
清脆的女声如一泓清泉,瞬间抚平了他烦躁的心。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碎片画面,每一幅画面都代表着不同的故事。
他的身体也在此刻僵住了。
川流不息的河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中,他猛地仰头看向姜时愿,眼中的神色极为复杂:“阿愿,你说这片空间里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熟悉的名称也让姜时愿露出了笑容,红唇微微上扬:“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罢,哪怕这只是东皇钟制造的一场幻境,都是你亲身体会过的,这也是你的人生。”
司漾漆黑的眼瞳深邃了几分,棱角分明的脸带着一丝痛苦:“那我更希望这是假的,可……这都是真的,真实存在的,这便是我丢失的记忆,没想到找回记忆竟会如此痛苦。”
这便是他的人生。
是他失去的记忆。
姜时愿的眼皮在此刻狠狠跳动着,若说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并且就是司漾的记忆,她心中的疑虑也就都有了答案。
这也是她进入这片空间后,感到奇怪的地方。
若是秘境,早已经为他们准备了陷阱,就等着他们跳进坑。
而这里,司理理作为母亲,一心为司漾着想,村民们待他也是真心实意,还有山庄里的那些人,每一个都是真心相待,并无目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