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道路两侧的荒野之中隐藏这什么。
有可能是磨牙吮齿的恶兽，有可能是盯上你滑脆心肝的邪祟，也有可能是想要和你共度良宵的女鬼。
唔，她度良宵，你被榨干。
当然了，这是对于凡人而言。
对于李茂这种祟三代而言，走夜路就像是出门打个酱油一样轻松。
“少爷....”老农坐在车头，做车把式的同时，也回过头来，摸出怀里的干饼子，“您要吃点儿吗？”
“算了，你们自己吃吧。”李茂打了个哈欠的同时，看向远处荒野上上下飘飞的红灯笼，“等到了地方，办完了事儿，我在吃也不迟。”
“行，那我们....”
“随意点吧。”李茂摆了摆爪子，站起来的同时，也对着荒野中上下飘飞的红灯笼打了个呼哨。
上下飘飞的红灯笼顿了顿，紧接着带着红色光亮迅速远去，一边跑一边叽叽喳喳的叫。
“快跑快跑，李家的黑心猫又出来作怪了！”
“我不是孔明灯，我也不认识孔明灯！！”
“跑哇，黑心猫来了，又要被当成靶子玩弄了！”
“我不认识孔明灯是谁，我真不认识....”
....
听着荒野里传来的叽喳尖叫，李茂嘬了嘬牙花子，这群红灯笼怎么这么小气？
不就是之前逗了逗它们，让它们顶着土坷垃往天上飞，自己在下面追着射嘛，至于见了自己就跑的这么快吗？
老农和自己的孙子分着吃了干饼子，两个人吃的都很仔细，一点渣滓也不愿意漏。
一人一半巴掌大的饼子，再加上一竹筒凉水，这边是这一对爷孙的一禅。
李茂在旁边看着，肚子里却赶不到饥饿。
昨晚吃太多了，再加上本身就修行着，一顿吃饱，他能三天不饿。
“老丈，说说那头驴子的情况吧。”李茂对于自己要处理的第一件事情很是好奇，老农擦了擦自己胡须上的水渍，讲述起自家发生的邪事儿。
“我家的驴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成了邪祟，开始还挺好，只是半夜里爬起来拉磨，可后来——”
老农眼里露出惊恐之色，“这驴子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将磨盘挪到了屋里，一边拉磨，一边看着我们流口水。”
“再后来呢？”李茂眼中露出好奇之色，老农吞了口唾沫，“再后来那驴子长出了尖牙利爪，身子变得像狼一样，吃了好多人家的鸡鸭。”
“它还跳出院墙，跑上街追着人赶。”
“既然知道驴子变成了邪祟，为什么不早点处理掉？”李茂心里不解，初生的邪祟很是脆弱，一把火就能烧死。
老农脸上露出羞赧之色，“我看那驴子成了邪祟还能拉磨，又不吃草料，心里一时糊涂，所以....”
“所以就贪心作祟，想着一头不吃草料又能猛猛干活的驴子能让你发家致富，是吧？”李茂露出嘲弄之色，老农羞赧低下头，心思被说破，他实在是没有颜面。
“全都是贪心作祟....”
“好了，收了你家的钱，我自然好好帮你家办事。”
“那驴子我会给你搞定的。”李茂摆了摆爪子，一脸轻松。
一头驴子转化的邪祟，一箭就能射死，轻轻松松。
“小郎君....”老农有些犹豫，李茂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有事儿就说。”
“能不能别除了那驴子...”老农嗫嚅着开口，李茂眉头一挑，“你还想让他给你家继续拉磨？”
“驴子拉磨，这不是应该的嘛？”老农嘿笑出声，李茂咂了咂嘴巴，“这事儿有点难办，这刚化生的邪祟可不像我这么好讲话。”
“只能除了嘛？”老农身子一个颤抖，李茂摇了摇头，“得加钱！”
....
次日黎明时分，李茂乘着牛车来到了老农所在的村子。
这里叫做山阴沟儿，村如其名就是处在山阴面一条沟里的村子。
又因为这里有山泉流过，便于取水耕种，所以山阴沟儿的先人就选址在此，建立了村庄。
新乡的百姓对于一切都有一种朴素的价值观——只要能活命，他们什么苦都能吃。
牛车吱吱呀呀的驶进村里，还没等到老农家里，就有村人跑过来。
“老吕头，你家的驴子又作妖了！”
“是呀，它把全村的磨盘都给搬走了！”
“请来先生了吗？赶紧把那驴子收了吧，我家里还等着用磨盘呢！”
“老吕头，你家驴子把全村的粮都给磨了！”
......
听着村人七嘴八舌吐出的消息，李茂看向吕老农道：“你这驴子还真敬业呀！”
“让小郎君见笑了，这畜生搬了那么多磨盘，肯定是打算吃人了。”
吕姓老农作为驴子的主人，明白这驴子的秉性，这驴先前敢把磨盘搬到他们屋里，拉磨的同时对他们流口水。
那把全村的磨盘搬走，就代表它打算吃了全村的人。
“哎，你真不打算除了这驴？”李茂再三确认吕姓老农，老农摇头道：“小郎君，穷困人家就指望着牲口活命呢，这驴子被除了，我全家吃什么？”
“这牛？”
“借来的，还得转回去。”
“行吧。”李茂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很快，来到了吕姓老农家门口。
一家很普通的民居，黄土做墙，黄泥做地，茅草小屋又有菜地一跬。
不过不同的是，院子里堆满了磨盘，还有一头生出爪子獠牙的黑皮大驴在院子里拉磨。
这驴已然彻底邪祟化了，头颅没变，还是驴子的脑袋，可是身子却和狼一样，筋肉矫健，爪牙锋利。
李茂蹲坐在院墙上看着院里的驴头狼身邪祟，这邪祟拉磨的时候，嘴巴里止不住的流着口水，像是村头的守村人一样，白痴的肉眼可见。
“哎！”李茂张口出声，驴头狼邪祟停下动作，流着口水看过来，嘴巴里发出嘶吼。
“我给你俩选择，一个是拔牙、断爪，老老实实的做一头驴。”
“呜——”驴头狼邪祟发出低低的威吓声，李茂咂了咂嘴，“看来你选择了第二条。”
“被我打一顿，然后选择做一条驴子！”
李茂话音刚落，一把短弓在他头顶浮现。
下一秒，
箭落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