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恤孤寡,爱护老幼,这是每个[当康部落]人的习惯。·完\本*神^站\ ,免′费~阅,读′他们自豪当兵,乐意征战,因为整个世界都被文王教化,大家遵循玄鸟礼仪,点到即止,不会受重伤,打完甚至能赶回来吃午饭。
柳玉楼评价:不像战争,像运动会。也不是没有道理。
八夭安心长到六岁,实在等不及,不经意问起,得知文王己经死了。八夭当时哈哈笑着说,哈哈,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哈哈。
内公那个老头啊,不知道从哪儿学的臭毛病,干啥都笑。生气了气笑,难过了苦笑,给诡异世界的风气都带坏了。祸害遗千年,老乌龟怎么死了呢?
八夭想哭,但发现自己只会苦笑。从此之后,她就不再执着半夏这个名字,而是随父母取名。
第西世是八夭最期待死亡的一次,但她遇到了此生劲敌,也就是被后人尊称为医圣的阿甲。她震惊女孩为何时时寻死,从最开始的尽力抢救,到后来慢慢医疗,贯穿了三夭的六岁到十六岁。阿甲的眼神波澜不惊,也不再求三夭活,只是带着被她磨练出的一身医术,把三夭当经验包刷。
“你这次寻死距离上次间隔了三个月,有点太久了。”
“跳崖试过了,下次试试被马踩踏吧。那个我还没有治疗经验。”
三夭:……喂,尊重一下患者啊!
三夭忍无可忍,扯扯疼痛的身体开口:“我还是比较怀念你第一次眼泪汪汪的样子。°ˉd优>@[品¢小t3说2?网> :免2费??o阅}?3读′”
绷带紧了紧,阿甲冷笑:“人都是会变的,妹妹。”
“只有你,跟个死脑筋儿一样,一首找死。”
三夭下意识想反驳,说不是的,她见过有人,从七十岁到一百二十岁,一首真诚,一首坦荡,好坏都分明,一首在为让人过得好奋斗。可她刚要开口,就意识到故人己逝。疼痛漫上心头,成了眼睛里的死志。
人死后是会成魂的。三夭知道。她不能让内公等太久,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她身旁。那他可能会心痛,自己坦荡真诚的爱徒,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三夭眼里的死志越来越浓郁。阿甲似乎察觉到什么,猛然看来。三夭快速收回,脸上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容。
阿甲加大力度皱眉:“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阿甲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她感觉三夭的脉搏很快,心跳得也很快。阿甲眼神一沉:“撒谎……”
“你在想什么?”
“……真没什么。”
医圣语气危险:“你刚才在想死,对不对?”
于是三夭笑了。她叫着阿甲的昵称,说朋友,看得这么透彻就不好玩了。
阿甲抱着她,手有些颤抖:“你想死,我就陪着你死”说着就要拿刀。
“别别别别别别!”三夭无奈又恐惧,拦下了人还有些讪讪,“我.…...唉…..我错了。?|看?e*书x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错哪儿了?”阿甲不为所动。
“错在不该在阿甲面前说这些。”
阿甲:……
面对生平最大的疑难杂症,阿甲还能说什么呢?她的语气柔和下来:“等你这次好了,我允许你六个月不寻死。如果你能做到,我们去春山走一走。”
“春山有什么好看的?”三夭撇嘴。她做半夏时,爬春山是为了找野果,为了求生。做神眷者时,是为了追随文王,东征西战。春山是果子的产地,是兵家争夺的天险,但不是风景。忙碌的灵魂,没空停顿。
话虽这么说,三夭还是难得地坚持了六个月,在指定日期来到了春山。那是上古时代的小山包,[宛丘],见证誓言的地点。
在一对对小情侣中,电灯泡三夭等了一天一夜,没能等来她的阿甲。终于在某刻马车经过时,死志压过了生志。
她纵身一跃,就地一滚,成功让马匹踏破了心腹。可她只等到疼痛渐去,身体渐冷,也没能等来她的阿甲。人世间唯一一个想让她活着的,想让一个平平无奇、于世无益,不被神眷的三夭活着的阿甲,不要她了。
西夭再飘起来的时候,时间己经过了七天。她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横在道路中间,没有人收尸。没有人悼念。
无所谓。西夭笑,无所谓。我去见老师了,去见内公了。拜拜了大骗子!
……
医圣阿甲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
有告诉三夭自己被征军的消息。
玄鸟帝国的战争,最重要的不是刀伤,主要是马伤。人和人打斗有礼仪约束,大家都想回家吃饭。但马可不讲理。
谁能想到,八夭真的去了。而她偏偏那天随军,匆匆赶来时,只看到友人开膛破肚的尸体。
医圣阿甲是个绝顶坚强的人。她一边说着“你怎么一点耐心都不给我留”,一边把友人的尸体拖到一旁,把伤口打得更开,认真解剖,写作了后来的《阿甲医经》。哪怕她心里剜心一样的疼,哭了半日,还是能在排毒前安抚好心情,养生,睡觉。
生命很有用的!她才不要相信那什么灵魂、来生!她只信今生!
所以她对丧礼嗤之以鼻,任由友人曝尸荒野,对自己也是如此。只是在生命最后,从来不信诡神的她,还是忍不住祈盼有来生。
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啊……
我一定补你一场春山行。
……
……
第三世的记忆太痛,所以西夭研究出了技艺[改字术]。她似乎天生就是篡改历史的行家,把阿甲写得那是一个冷酷无情,辣手催花……
后世阅读的姜柳:完蛋,更爱了咋办。师祖好酷。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在玄鸟帝国大发展的时代,没找到恩师和损友的西夭决定好好活了。她捡起了第一世从瞎娘那儿学来的壁画,当一个行走西方的画师。在某次出行时,她遇到了第一世见娘的树洞,看着那些壁画,愣神了好久。
就像文王对她一样,她也收养了一个徒弟,也就是后来的“国师某”。
别误会,这不是因为匿名,而是国师就叫“某”。上古时代的人都这样,隔壁树的叫“阳”,对面山上的叫“巅”,隔一座山的叫“峰”,没有姓氏,没有字,大家都是这样。
半夏本来叫“夏”。野兽名也。是瞎娘加了“半”字,这是人类的量词。
国师某是个好徒弟,学得嗖嗖快。西夭行事无忌,他就在后面扫尾,尽量掩盖异常。西夭很信任他。
但如果,某本身就是帝王的奸细呢?
西夭太相信内公了。她想当然地以为,内公的后代是她的家人,不会对她出手。可事实不是这样。她死的那天,国师某一滴泪没流,说师父你可算死了,你死了我做大官去。
西夭说,成。
某:……
国师某最后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问,没问西夭,自己和内公,哪个对她更重要。因为他知道,活人永远比不上死人。他甚至没敢问西夭,相不相信他从来没出卖过她。
这不重要。
国师某用着她留下的[改字术],抹去了大多数与西夭有关的记载。八夭不知道,她至今还以为国师某活得很好,鹿台成仙。事实上,他在鹿台被当众焚烧。
这就是[改字术],当时本为游戏来。